第一百章、同床异梦
熟悉吕奉先的人都能感觉的到,经过在兖州的挫折,主公行事风格,和在长安的时候,颇有不同之处了。
在长安之时,当今太尉,太傅李催,郭汜,当年在太师面前,也没有吕布得用。
并州军和西凉军,那是战略合作,不是从属关系,吕布眼高于顶,当年当朝三公,谁能让奉先出迎?
今日,一个小小的徐州刺史,织席贩履出生,就让吕布,有些患得患失了。
并州部曲,人人心中感慨,主公英雄意气黯然销,就见远处烟尘大作,一个大耳之人领着一红,一黑两个壮汉,从东绝尘而来。
“刘玄德!”
吕布看着面前男子,想到当年虎牢关旧事,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吕奉先心中轻叹,跳下马来,远处,刘备快马到了并州众人前百步,就被大耳勒住了。
刘备单手在马鞍上一点,长手长脚,好似猿猴攀树。身子在空中纵跃,轻飘飘的就落在了地上。
一手难度系数颇高的下马动作,紧接着,就是皇叔充满了感染力的颤音了。
“奉先,当年一别,已经数年,奉先风采依旧,徐州相见,真是让人欢颜!”
刘备呼喊声中,大步向着吕布奔来。
大耳很是亲善,让吕布心中也是大喜,他军中粮草,最多在撑数日,大耳不亲善,只能强攻下邳了!
“玄德,惭愧,惭愧,奉先不才,今日走投无路,来投玄德了!”
吕布姿态摆的很低,他向东直奔,两人撞在一起,大手,瞬间紧紧的扣住了。
“奉先谦逊了,不过为曹贼暗算,你我两人一般,可谓难兄难弟,奉先勇武,天下何人能敌?又有何人能让世间第一人,走投无路?”
刘备口才极佳,几句话说的吕布,脸色就绽放了开来。
并州主公,眼神不经意的瞟过刘备身后的徐州部曲,脸上闪过丝丝不屑之意。
大耳兵丁,甲胄虽多,却是老弱并列,眼无杀机,比起他的并州部曲差的远了。
若刘备贴身甲士,就是如此水准,这次徐州,恐怕就来对了!
吕布何人?见面赤裸裸的掂量实力,讲究的就是弱肉强食。
他不知道,刘备的牌面,才被张飞糟蹋的有点多,现在凑上来的部曲,还是精挑细选,为了不让他轻视挑出来的!
吕布窥测刘备部曲,刘备向着吕布身后张望,找的却是美人!
没看见那个妩媚天下第一的倩影,皇叔瞬间有点怅然若失。
此事又不好多问,就在刘备想着,怎么说话,能引出貂蝉之时,他身后,关羽,张飞也迎了上来。
红脸关羽,今日难得凤眼睁开的大了些,毕竟对面是吕布,二哥思量着,还是要警醒些,多注意这三姓家奴的套路。
张飞新败,心绪不佳,看到吕布张望大哥身后的部曲,大概猜到了此人在掂量徐州实力,在马上瞪圆了眼睛,看了回去。
“云长,翼徳,吕奉先在此啊,还记得当年,吾四人酣战之事?此时天下,还有比徐州更武德昌盛之地?
刘备想活跃气氛,关羽还好,对着吕布做了个揖。
张飞则是心气不顺,大咧咧的摆了摆手,直视吕布,大有你小子要是乱来,现在就打架之意。
吕布见他无理,心中狂怒,暗自咬牙,找机会,一定打掉面前环眼贼的牙。
刘备肯来,就是徐州愿意接纳吕布。
众人又寒暄了一回,糜竺,孙乾,先去下邳准备了。
半晌,下邳城门缓缓打开,众人并马齐进,陈圭,陈登父子,已经等在了城门口相迎。
大耳,吕布各有所需,进城之时,颇为亲昵,看到陈家父子,很是吃惊。
他两人原本以为,下邳一战,在所难免,却没想到,新主公,如此长袖善舞。
吕布身后,一辆马车,车帘被偷偷的掀开了一个角。
知道此车中坐的是吕布家眷,刘关张三人,眼神已经无数次扫过马车,恨不得,把车板拆掉,露出里面妹子的面目来。
貂蝉从车窗一角,偷眼窥视刘备兄弟,恰好看到了刘关张的神色,心中一叹。
这三人,是天下闻名的英雄,仁德,忠义,直爽,没想到盛名之外,同长安,并州那些世家子弟一般,也是满脸的油腻,藏不住的贪婪。
若说区别,也就是刘备藏的深,关羽装的冷,张飞露出暴。
此等气质,比起兖州山中那个少年,差的实在太远。
世间英雄,前位现在都已经现身在貂蝉眼前,居然无一人,能和方广比肩!
徐州同床异梦,还有数年,现在正是大耳,吕布,好的蜜里调油之时。
千里外的兖州,校场之上,麴义从刘备麾下河北甲士中,挑选了百人,演示羌战之法。
所谓素习羌法,乃是西北苦寒,羌人轻甲快马,浪荡无形,军伍克之,更在令行禁止!
刘备部曲,都是精兵,虽然不过经过麴义几天操练,也已经有了当年界桥死士之风。
方广带着徐庶,太史慈,令选锋营甲士做势虚冲麴义军阵。
凉州将军,攻守皆有法度,在甲装俱骑前,时而令步卒分流御敌,巨盾浪射,时而令壮健之士,以长枪戳马腹,大斧斩马腿。
虽然不过虚演,选锋营冲击威势,麴义练兵精妙,也可见一般。
方广练兵,抓的是建设大略,单论战阵,麴义兵略,是他穿越以来,看见过的最精一人了。
凉州大汉,在三国史书中,威名昙花一现!
其实比起打仗只会大喊“随我来”的关羽,叫嚣“敢退就斩”的张飞,要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此等单挑不算顶级,却是练兵达人的将军,向来是方广的最爱!
演武完毕,少年亲自取酒,送到了校场中,赠麴义痛饮。
麴义一生,从西凉骑兵,到幽并突骑,见过多少天下至锐骑兵?今日选锋营骑兵,也让他颇为惊奇。
听说此军是东郡郡守一手操练而出,寡言的凉州大汉,对少年,更加的心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