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亲人相残

  父子两人的身影在凉爽的晨风当中迅速的交织着,两人手中的钢刀不断的碰撞,然后又不断的分开。
  慎年轻力壮,动作敏捷。
  苦说经验丰富,招式老道。
  这就直接导致两人的战斗十分的凶险。
  慎的剑术是苦说教导的,所以苦说十分了解慎的习惯。
  而因为是苦说在教导慎,所以慎十分了解苦说的剑路。
  魔法,也是一样的。
  两人的战斗思路,战斗方法如出一辙,经常刚刚想到破解的方法,两人就会发现大家用的还是同样的招式和方法。
  所以,战斗的凶险程度,随着战斗的进程就不断的攀升了起来。
  而最能够体会其中的凶险的,就是一边站立着的戒了。
  他惊愕的看着面前不断战斗的两人,是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竟然因为自己的汇报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他告诉了苦说慎的变化,他或许就有时间说服慎,让慎打消这样的想法,而不是在一时激愤当中,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偏偏这两个人一个都没有觉得这是他的错误。
  因为对苦说来说,戒是在做一个好师弟,一个好兄弟,一个好徒弟的责任。
  而对慎来说,戒是在做一个好兄弟,一个好师兄,一个好徒弟的事情。
  他没有错。
  紧紧的握着拳头,戒现在十分的怨恨李珂,怨恨李珂为什么给慎展示那样的未来,但是他也清楚,李珂的那本册子上,所写的不过是事实罢了,当诺克萨斯的军队打破艾欧尼亚自古以来便存在的舒适圈的时候,慎就算没看过那个册子,也会明白这些道理。
  然后,走向这个道路。
  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了,因为对方太感性了。
  没错,在其他人眼中,同样可以成为暮光之眼的慎,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
  戒一直忘不掉自己被苦说收为门徒的那一天。
  因为苦说的要求,就是他必须能够击中慎一下。
  他当时几乎被打断气才成功的在慎失误的时候击中了慎一下,让苦说把自己收为了弟子。
  当初的自己天真的觉得,自己是通过毅力让慎失误了,但当真正的开始学武的时候他才知道,如果不是慎放水了的话,自己被打死都别想碰到慎一下。
  他改变人生的道路,就开始于这小小的善意。
  现在的他不知道当时的苦说是否看了出来……想来是必然的,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儿子,他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呢?
  所以……
  他的恩人从一开始,就是慎和苦说两人。
  一开始他还以为苦说把他当做自己儿子的陪练和沙袋,但马上他就发现苦说是把自己当做亲儿子一样对待,而慎也从未把自己当做农夫的儿子,而是把自己当做自己的亲兄弟。
  所以,他虽然也十分认同李珂给他的小册子当中的一切,但他绝对不回去实践。
  因为那代表和自己的师父作对。
  自己的师父是均衡的掌门人,是暮光之眼,他作为弟子,作为对方选定的暮光之眼,自然就要维护对方的体面。
  不尊师重道者,类如蛆虫。
  使恩人蒙羞者,其身恶臭。
  苦说是他的恩人,是他的老师,是他渴求的父亲的样子,给了他机会,给了他兄弟和父亲,给了他尊严,给了他知识和技艺,给了他地位。
  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让对方蒙羞,让对方被质疑呢?
  慎是自己的兄弟,是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自始而终都是平等对待自己,会羡慕自己,会和自己打趣聊天,和自己一起吃苦享乐的人。
  又什么理由,让对方感觉到痛苦呢?
  但是,就在自己的面前,这两人因为自己的不谨慎而互相的战斗。
  审和苦说的怒吼不断的嘶鸣着,戒觉得自己看到的并不是他们两个身影。
  慎的身影在哭泣,和苦说一样,他们都不想伤害对方。
  弟子的身影在怒吼,在委屈,想要走出自己的路,但师父却看到了其中的风险,阻拦,在不解。
  审的身影在怒吼,想要杀死这阻挡自己道路的人。
  暮光之眼的身影在指控,在执行破坏均衡的刑罚。
  双方手中的刀已经染血了,如果继续下去,不是苦说手刃自己的儿子清理门户,就是慎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让自己背负上杀死父亲的罪名,从此走上罪人的道路。
  “有什么方法吗?”
  戒的身体一片的空白,尽管他可以一个人徒手打倒数十名手握利刃的大汉的围攻,尽管他能够猎杀艾欧尼亚最危险的灵兽。
  但在这两个厮杀的人面前,他却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无力。
  等等……
  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果暮光之眼的候选人只剩下了一个,那么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了。
  慎的性格,让他不会做出抛弃职责的事情。
  苦说的性格,也让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让一个不合格的人成为暮光之眼。
  尽管现在两个人闹翻了,但他是有办法的。
  深吸了口气,戒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手帕,这是慎的未婚妻的手帕,也是他所爱,被爱的人的手帕。
  没错,事情就是如此的狗血和可笑。
  他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的人,而那个人也爱上了不该爱的他。
  或许是因为他的头发比慎多,或者他看上去清秀和帅气一些,又或许是他看上去比慎更加的高大和英俊的原因,也可能是他的魅力和外表比慎明显一些,性格风趣一些。
  就是这样的令人遗憾。
  他喜欢上了慎的未婚妻叶舞,而叶舞也喜欢上了他。
  这是不被允许的恋爱,叶舞也曾经求过他,让他带她走,但他做不不到。
  辜负叶舞,他不能够称之为一个男人。
  辜负慎,他不能够称之为兄弟。
  辜负苦说,他甚至不能够称之为人。
  辜负责任,他甚至连存在都不配!
  “抱歉了。”
  不知道是对谁说的道歉,戒拔出了自己的双刀,冲进了战圈,早已经杀红眼的父子根本就没来得及收手,下意识的就进行了反击。
  而等到他们看到是戒的时候,事情就已经来不及了。
  利刃穿心,戒口吐鲜血倒在了慎的怀里,用一种遗憾的笑容看着审。
  “慎……我的责任,就拜托你了。”
  这一刻,戒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的去死后的世界了。
  ------题外话------
  想了想,把最后一段话删掉了,因为这样更好看一些.jpg,另外,明天尝试三更……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