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节:家将之后
“张济使者?”管彦右手轻敲桌面:“张济派人来作甚?来者叫什么名字?”
“来者乃一中年文士,未曾通报姓名,只言见主公后方可细说。”典韦回道。
董卓死后,西北余部主要以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为首,四人先是收集余部,攻打旧都长安,长安守将徐荣战死、胡轸率部投降,四人得以入主长安,李傕、郭汜二人势力最为雄厚,从共驻长安,樊稠势力稍逊,只得驻扎长安西北六十里的柳城;张济势小,只得屯与弘农郡以求苟安,李傕、郭汜、樊稠皆有兼并之心,迫于形势,暂时相和,后李傕忌惮樊稠勇武,假意邀请议事,席间,李傕灌醉樊稠,令其侄胡封杖杀之。郭汜见李傕狠毒,暗自防备,长安城内多有摩擦。
李傕、郭汜明争暗斗,焦灼难分,此时,这两年龟缩弘农郡的张济却屡、出奇兵,蚕食着李、郭二人地盘,李傕、郭汜觉察苗头不对,又言和共防张济。
西北动乱不堪,正是管彦想要的均衡结果,所以这几年管彦的心思一直没有放在西北,想等中原大势定后再与理会,但如今张济既然主动派人过来,不管有什么事,先打探一番再说。
管彦思考片刻,吩咐典韦道:“先请于厅堂用茶,我稍后就来。”
典韦走后,管彦悄悄换上了软甲,这才向厅堂走去。管彦现在便的怕死了,想那铜钱谷中,管彦将死之时,心中所感慨的不过是来到这时代匆匆而过,稍有遗憾而已;但是如今,自己位居高堂多少人的性命跟自己息息相关!而且每每想起蔡琰和貂蝉,特别是看着她们日益鼓起的腰身,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要小心处世,如今已经不是孤家寡人,自己的身上担着的可是一个家!
管彦边走,边小心的整理着因为穿软甲而褶皱的衣服,来到客厅门前,管彦故意干咳了下,要引起张济使者的主意,片刻后,才推门而入;管彦抬眼扫视,只见一文士正立于客座旁,看年岁四十上下,身高七尺,身着玄色长袍,一双略显阴睨的双眼,正看向推门而入的管彦。
二人互看一眼,文士先行礼道:“拜见骠骑将军!”
“先生请坐!”管彦缓缓走向主坐,挥了挥手向文士说道。
“谢将军!”文士口中应着,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静待管彦主位落座后,这才缓身坐下。
还挺懂礼数的!把文士的举动看在眼中的管彦,再打量了下文士,心中暗赞一声:好风度。
“先生从何而来?”
“弘农而来。”
“哦,弘农啊!”管彦笑了笑,想起这两天混乱的西北局势,试探道:“彦听闻张将军兵强将广,以为早已攻占长安了,怎还会屈于弘农小城啊!”
“呵呵,骠骑将军说笑了。”文士轻捻胡须笑道:“李将军、郭将军与张将军本同为一家,自当同仇敌忾,共御外敌!”
“哈哈哈~”管彦大笑:“当初董卓帐下四大将皆互为兄弟,可怜那樊稠竟死于自家兄弟之手,可悲、可叹!”
文士被呛一句,倒也不恼,只是微微拱手:“早闻管骠骑才思敏捷,今所得见,在下佩服。自古来骨肉兄弟、父母亲眷尚有拔刀相向,何况同门将军乎?”
奉承之语,管彦如今已经听习惯了,对于文士之的狡辩之言也没放在心上,今日主要是想看看张济究竟想干什么:“先生今日寻我有何事?”
“张将军久仰东乡候威名,今吾奉其命,特来相投矣!”文士说的云淡风清,看不出一丝波澜。
投我?管彦有点愣住了,这么多年了,试看徐州、冀州、洛阳等地,哪一个地盘不都得费尽心思,乃至兵戈相向,再看陈登、沮授、张燕等人才,哪个不是斗智斗勇,甚至有几次险些丢掉性命,才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身处乱世,习惯了血和火淬炼的管彦,如今却有着一个军阀主动相投,这怎能不叫管彦吃惊?
心中汹涌澎湃,管彦脸上可没有丝毫表露。管彦深吸一口气,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目光却悠然地看向门外:“张将军雄踞一方,吾常闻张将军从子张绣,号‘北地枪王’,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兵强马壮,正是一展拳脚之时,为何投我?”
管彦其实心中有点虚,借着喝茶的动作来掩饰下自己的无措,以静制动,看看这文士说些详细内容再做决定。
可这时,文士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精彩,双眼瞪起,直勾勾地看向管彦手中的茶杯,嘴巴一张一翕,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先生?”察觉到文士异常的举动,管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茶杯:“先生?这茶具有异乎?”
文士咽了下口水,平复了下心情:“非是茶具!”文士站起身,眼中满脸惊讶地看向管彦拱手道:“敢问将军手上可是墨灵玉?”
嗯?!管彦心中一惊,这墨灵玉乃是临淄管氏家主信物,数百年来,管家低调处事,莫说这墨灵玉,就算提到临淄管家,也非常人可知也?
这文士不简单!管彦缓缓放下茶杯,眉毛一抬:“先生何知墨灵玉?”
文士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道:“敢问将军可是临淄管氏家主?”此刻,文士眼中常有的那一份阴睨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满眼的期待之色。
话说至此,管彦也没必要做什么隐瞒了,恐怕这文士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多:“彦正是临淄管氏二十三代家主。”说罢,管彦将墨灵玉取下,放在手掌中,大方地向前伸去给文士细看。
听到管彦亲口说明,又看到了下管彦手掌中的变为直条形的墨灵玉,文士心中笃定,忽然如释重负地扑腾跪下,目中含泪地拜道:“宗族家将之后贾诩拜见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