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守夜人

  审讯方桌前,一男一女端坐其上。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面容隐藏在硕大的衣帽中,灯光下透露出少许阴翳。
  女人头戴鸭舌帽,身着蓝色条纹运动服。精致的脸蛋上一对剑眉倒悬,美艳与英气恰到好处的糅合在一起,不媚不俗,英姿飒爽。
  这两个人的装束怎么看也不像是官方人员。
  “陈潇,男,二十四岁。
  六年前华都天府凶杀案的唯一幸存者,近日富民家园凶杀案的亲历者。”
  陈潇疑惑中,女人懒散的声音传出。
  “根据我们多方采证,你曾多次声称自己见到了怪物,两起案件也坚称是怪物所为。
  现在请你跟我说说怪物的样子吧。”
  “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相信这世界上有怪物?”陈潇问道。
  女人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白皙的手指吸引了陈潇的注意力。
  “现在是我在审问你,我不喜欢浪费时间,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这算是威胁吗?”
  咚!
  陈潇话音还未落地,单薄柔软的A4纸竟然如同箭矢一般狠狠地扎进了大腿外侧的座椅上。
  “这不是威胁,相信我,就算我们杀死你也不会引起任何麻烦。
  这一下只是警告,下一次,它会插在你的身体上。”
  女人扬了扬手中的A4纸,天使般的容颜,行事风格却如同魔鬼般狠辣。
  女人无意间露出的手段,不是普通人通过后天锻炼就能施展出来的,陈潇不由想到于杰的话,“两人的气质与他相似”。
  难不成这两人也具备特殊能力?
  陈潇目光变得炽热起来,突如其来的能力一直让他痛并快乐着。
  能力固然好用,但是面对超出常理的事情,面对未知,人们总会抱有恐惧。
  这段时间,陈潇就像是一个黑夜中漫无目的随波逐流的小船,如今两人的出现就像是灯塔一般,让他有了方向,孤独迷茫的内心终于有所依靠。
  “那是一只双头怪物,我跟我的朋友们一直坚持搜集线索资料,我们花了六年时间,终于成功找到了它……”
  陈潇很配合地讲述了这几年的经历,从搜集规律到杀死怪物,两人不时询问一些细节。
  “杀死怪物后,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体哪方面出现了明显变化,变得十分突出,异于常人?”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陈潇问道。
  看到女人默许地点了点头,陈潇继续说道:“你们是不是也遇到过怪物,并且从怪物身上获得了特殊能力?”
  女人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你所说的怪物,我们将其称之为超序生命体,那是一种超越秩序法则的存在,就像电脑中的程序BUG,你也可以将超序生命体理解为秩序法则下的某种漏洞。
  从古至今,它们一直存在,并试图穿过秩序法则的保护,降临世界。
  只不过世界的法则秩序足够严谨,它们并不能轻易降临,因此大多数人都没有察觉到它们的存在。
  超序生命体死亡之后会在短时间内释放出类似辐射的物质,我们称之为超序因子。
  超序因子能够破坏秩序法则,如果人体沾染超序因子,就能借此打破基因锁的束缚,获得超越常人的潜能。
  所以严格的说我们不是从怪物身上获得了超凡能力,而是借助超序因子打破自身的枷锁,从而获得无限的可能性。”
  “这么说,就算我们杀死了怪……超序生命体,也不能直接继承它们的能力?”
  “当然,我们的能力会向着哪方面发展是不可预测的,至少我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直接继承超序生命体的超凡能力……”
  说到此处,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拍桌而起,一脸震惊地看向陈潇。
  “难道说,你获得了超序生命体的超凡能力?”
  陈潇茫然地点了点头,“我应该继承了超序生命体的全部能力……”
  “这不可能!”
  女人完全没了此前的慵懒姿态,神情激动。
  女人快速地拨打一通电话后,说道:
  “看来你需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这里可是监狱,我是正在服刑的犯人。你们能把我带出去?
  你们不是打算劫狱吧?”陈潇满肚子的疑惑。
  “放心吧,监狱还不敢干涉我们的行动。
  而且我们也调查过,你完全是被人冤枉的,带你出去就更没问题了。”女人倒是十分自信。
  “老板,三碗牛肉面,大碗的!”
  直到三人坐进一家清真面馆中,女人大大咧咧地点过餐,陈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轻易地从监狱出来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罕见开口,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沙哑,“我们隶属于国家安全特别行动组,守夜人!”
  虽然没听过,但是不妨碍陈潇对于这个组织的好奇。
  吃过饭后,陈潇随着两人乘坐越野车缓缓驶离城市,辗转近两个小时,就在陈潇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
  女人率先跳下车,随后是驾驶位的男人,最后是打着哈气的陈潇。
  陈潇知道城外北郊是一片大山,但从没有想过,这深山之中竟然有人在此工作生活。
  视线的正前方,是一家工厂式建筑,墙面上还写有“军工企业,生人勿进”的字眼。
  董霜来到大门前,安全系统对她的面部进行识别扫描。
  而后,就看到三米高的钢铁大门缓缓打开。
  “董霜、林峰回来了。”门内,一名白发老者早已等候多时。
  “老师”
  “主任!”
  两人先后回应老人,唯一不同的是林峰称其为主任,董霜叫其老师。
  董霜指了指一旁的陈潇,介绍道:
  “老师,这位是陈潇,我们新发现的觉醒者。”
  “你好,我是这里的主要负责人,我叫高明远,你可以称呼我为主任。”
  ……
  ……
  四人在一座满是精密仪器的大楼中穿行,最终来到一间办公室。
  通过高康民的简单介绍,陈潇对守夜人这个组织有了大概的了解。
  守夜人奉行的宗旨是消灭超序生命体,维护世界的稳定和平。
  这个组织的历史十分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秦朝时期,为秦始皇寻找长生仙丹的徐福就曾是他们中的一员。
  如今陈潇身处的地方是守夜人的分部,高明远是这个分部的主要负责人。
  “听董霜说你获得了灾厄幼体的超凡能力?能给我具体描述一下吗?”高明远的态度出乎意料的温和。
  “灾厄幼体?”陈潇疑问。
  “对,据我们多年以来的研究,对超序生命体进行了分类和命名,你所见到的那只超序生命体,我们称之为灾厄,鉴于它的体态,应该还处于幼体期。
  只不过,灾厄幼体一般都只有一个脑袋,你遇到那只也许是个变异的灾厄幼体。
  说的有些远了,先给我讲讲你的能力吧。”
  高明远的声音传进耳朵,陈潇越听越糊涂,他的神情一度恍惚,今天听到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但这不妨碍陈潇内心的激动,此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异类。
  而如今看到高明远等人,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他是有同伴的。
  原来他的身边一直有这样一群人,在默默地研究处理“怪物”,维护社会的和平安定。
  稍稍平复情绪,陈潇向着高明远介绍起自己的能力,包括“狂暴”状态无法主动施展的事情也交代的一清二楚。
  听完陈潇的描述,高明远的神情却越发严肃起来,眉头紧皱着,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
  “获得能力后,你的身体有哪些异常吗?”
  “异常?”
  看着高明远严肃的神情,陈潇心中一紧。
  “情绪反常算吗?”陈潇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