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往事2
“周家府邸在城中去西边的游群山比较近,傍晚之前就能回来”
“听姑娘的”
“你换我泷七就是了,前面怎么了?怎么那么多人?”
“奉贤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少爷是玉宁化又上街闹事了”
少年的眉头紧紧皱起,一脸不悦,女人疑惑的看向人群中间的邋遢男子。
“玉宁化?”
“你久居深山有所不知,这玉宁化是梧棱城一恶霸,原也是个可怜人妻子都死于土匪之手,奈何县官不作为,没为他伸冤不平,此人从此一蹶不振,叨扰四邻为害八方”……
“老子就一个孤家寡人,老子不怕死,拿钱,若是不给钱老子就掀了你这摊子”
“玉宁化!老朽已经年过六十了啊,为了我那孙子不得不出来摆摊糊口,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良心?哈哈哈哈哈哈你问我有没有良心?”男人怒极反笑,说罢一把掀了摊子,木雕玩具散落一地,众人都受惊后退了一步。
“没有!老子最没有的就是良心!我管你养孙子还是养那青楼烟花,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今日若是不拿钱来,当心你孙子的命”男人大力推搡着老人,周围却无一人出声制止。
“长宁,玉宁化与这老人似乎有什么恩怨?”
“嗯,当初土匪下山差点掳走老翁的孙子,后来不知怎的改去玉宁化家了,恰逢他上山砍柴,回来家里已经是……”
听闻这话女人咬紧了牙,眼底怒火燃烧、恨意翻涨,颤抖的手不受控制的摸向腰间藏匿的短刀,可碰到刀柄的瞬间又恍然醒悟,眼里转瞬清明如常,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还不到时候。
“泷七?你怎么了?”
“无事,走……”
男人轮起拳头就要打向老人,少年终是看不下去出快步踏去手制止了。
女人独身站在众人之后,冷眼旁观,看着周长宁大义凌然,仗义疏财,平日里即使对下人也是温和有礼,这样温文尔雅、大方宽厚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杀了自己全家?难道不是周家?还是……
“少爷也太慈心了些,玉宁化遂可怜但更可恨,你与他钱财、糊口的活计他也未必领了这份心”
“人生在世有几时是顺心平稳的呢?能伸手救助的自然就要尽力去做,今日我帮帮他也许就是帮了更多人,若是这份心人人都秉持着,大家都这么互帮下去,这世道就安生了”
女人默默地听着二人的对话,一时间竟迷茫了起来,这话究竟是真心还是伪善?
“想什么呢?”少年眉眼弯弯抬手轻柔的拂下不知何时落在女人头上的落叶。
“啊,没什么,就是刚刚隐约听人提到了城西的什么花家?”
话音光落女人就见二人瞬间变了脸色,周长宁扳过女人的肩严肃道“他都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长宁?”少年自觉失态放开女人的肩,背过身去逃离女人探究的目光
“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去采药吧”说着捡起地上的药篓,率先走了。
女人应了一声缓缓跟上,嘴角噙着一抹嘲笑,果然,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
“这位姑娘瞧着眼生,想必不是咱们梧棱城人吧?”
“公子怎知我不是?”
“若是梧棱城有你这等美人,我武某怎会不知晓”说着轻佻的勾起女人的发丝
“哦?那想必在这梧棱城,有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公子都知晓了?”女人微微侧脸躲过让人恶心的大手,笑的娇媚勾人。
“啊哈哈哈那是自然”
“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一个姑娘再此独饮,可是在等谁?”
“呵,公子果然聪慧过人,我在等武定远”
“哦?姑娘在等我?”
调笑间男子只见面前的女子神色变了,笑的鬼魅,眼神却冰冷阴厉好像从地底爬出的恶鬼一般,还未来得及出声只觉脖子一凉,一把映着寒光的刀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别出声啊武公子,我只是想问你点事而已。”……
“你问事就问事,带我来这花府做什么!”
“自然是问你关于花府的事”
“你是谁?与花府的人是什么关系?”
“看清楚自己身处的情况,你没有提问的资格,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有不尽不实的,你武家明天也是这个下场”女人说着看向四周,男人跟着女人的目光扫过这偌大的府邸,没有一丝烛火灯光,死寂沉沉、阴森恐怖至极。
“你……你想知道什么”
“这花家是被谁灭了门,为什么被灭门”
“我……”见男子迟疑,女人悠悠的走到男人身后紧接着毫不犹豫的一刀插进男子撑地的手掌,又干脆的抽出长刀。
女人对他的哀嚎充耳不闻,在男人身上擦了擦刀尖的血“且看看你这身板够我插上几刀”
“贱人!我是武家的二少爷,我祖父曾经也是治水功臣,莫说家里,就是我自己在这城里也是有些许势力的!你怎敢如此对我?”
“你在逼我杀你”女人危险的眯起了眼,冰冷的刀又一次架在男子脖子上“你既家世显赫,若明日被人发现死在这怨宅,你猜你的祖父或你的那些势力,会不会找始作俑者报仇呢?”
“你……你敢!”男人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浑身竟微微发抖。
“我为何不敢?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杀了你,让你家人替我解惑?”女人弯下身,迫使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睛,嘴角一勾魅惑至极。
“姑娘,姑娘你就饶了我吧,我……我实在是不敢说啊”男人不顾手上钻心的痛,退后一步改坐为跪,连连磕头。
女人掏出一块玉佩,仍在男人面前,男人单手捡起,借着月光仔细看了一下。
“这……这就是普通的翡翠玉佩,没什么特殊的啊”男人生怕漏看了什么反复观摩,雕工极好,料子也不错,底下坠着的流苏好像沾了什么,黑漆漆的。
“玉是没什么特殊的,那玉上头串着的珠子可大有文章”
男人连忙仔细转动那玉髓珠,乍一看什么都没有,但摸上去凹凸不平,原来是上头用及其细腻的刀工刻了字。
“周……”
男人禁了声惶恐的看向不远处月下那一抹孤影,那女人侧头看他,萤洁的月光落在姣好的脸蛋上,恍若仙人,又衬出无尽的哀伤“果然……是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