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尉迟你欺人太甚

  鸢也没有上当,要是她把车窗放下来,他们才不可能只拿钱。
  她突然说:“你们形总的胆子倒是不小,知道我和谁有关系还敢动我,也不知道是有几条命。”
  混混的脸色顿时一变,鸢也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果然是形总!
  但是混混还狡辩:“什么形总?我们不认识!”
  鸢也冷笑:“这个地方只有一个高尔夫球场,看你们的穿着也不像出入得起那种地方的人,你们是被人雇来的吧?混哪片区的啊?东边还是西边?”
  她的话很“社会”,这些混混一时摸不准鸢也的身份,面面相觑。
  多亏顾久平时三教九流都交了个遍,偶尔会跟她说些杂事,要不然她还震不住这几个混混。
  鸢也现在还怀疑,她的车会出故障,没准也是形总搞的鬼,就是为了把她困在半路,让这群混混来抓她。
  到时候把她的眼睛一蒙,往酒店一丢,她吃了大亏也不会知道是谁干的。
  她斥道:“滚!要不然我现在就报警,把你们老板连累进去,你猜你们老板会不会要你们的命?”
  混混们开始犹豫,恰好这时,4S店的车来了,混混们下不了手,只能离开。
  秘书紧紧抓着鸢也的手都出了汗,他们一走,她就哭出来了:“我都要吓死了……”
  鸢也虽然冷静地把人赶走,但也不是不怕,她神经一松,靠在了椅背上喘气,缓了一会,拍了拍秘书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
  4S店的维修师穿着工作服,手里拎着工具箱,看起来很可信,但鸢也还是给4S店回拨了电话,确认身份后,才敢解锁车门。
  维修师在检查车子的时候,鸢也站在马路边,夜风一吹,冷得瑟瑟发抖,突然就有点……想尉迟了。
  她给尉迟打了电话,但是接听的是黎雪,黎雪说尉迟还在忙,问她有什么事情吗?
  她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只道:“他今晚要回家吃饭吗?”
  “请稍等,我问一下尉总。”
  鸢也仰起头看夜空,可能是因为天气预报说会下雨的缘故,乌云密布,竟然看不到一颗星星。
  小一会儿后,黎雪回复说:“尉总还在忙,今晚可能赶不回去吃晚饭,少夫人请自便。”
  鸢也“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维修师检查完车子,说是发动机上的一条什么皮带断了,看起来像是人为剪断的,这也就佐证了鸢也的猜测,果然是形总搞的鬼。
  维修师又说,得把车子拖回店里才能弄,鸢也和秘书只好跟着他们一起把车拖去店里,4S店在城市里,街上到处都是人,秘书总算没那么惴惴不安。
  鸢也让她打车回家,她留下等车修理好。
  秘书犹豫:“姜副部,你一个人可以吗?”
  “只是等修车而已,有什么不可以?快回去吧,要下雨了。”
  秘书今天也吓得够呛,确实很想回家了,勉强撑着陪鸢也多等了半个小时,这才离开。
  等车修好,时间已经走到晚上八点半。
  鸢也疲累且饥饿,又因为今天一连串的事情心情窒闷,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就直接开车回尉公馆。
  从4S店到尉公馆,有40分钟路程,预告了一天的雨,终于落下来了,这座城市一下子变得潮湿和寒冷。
  今天的老天爷就好像是故意要跟鸢也过不去,她在路上还遇到堵车以及无数个红灯,她望了眼看不见尽头的车流,索性挂了空挡,拿起一份文件翻看。
  但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她走到副部这个位置,更难听的话不是没听过,更不好的事情也不是没遇到过,就比方说在宁城那次。
  她心理承受能力一直都很好,但今天真的太不顺,一点一点的负压积攒在一起,还找不到宣泄之处,真的,堵得她心口特别难受。
  啪的一下合上文件,丢回副驾驶座,冷着脸继续把车开回家。
  尉公馆灯光明亮,在雨幕里格外清晰,鸢也定了定心神,没想把工作上的不开心带回家,佣人撑伞去接她下车时,她还能笑着说谢谢。
  但一进家门,她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那对母子,犹如当头棒喝,她懵了两秒钟,忍耐了一天的火气终于开始蠢蠢欲动。
  尉迟将一杯水递给白清卿,抬头看向门口,见立在那里的鸢也,道:“回来了。”
  鸢也沉声问:“什么意思?”
  “阿庭在门口被狗吓到了,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医生叮嘱最好静养一段时间。”尉迟说,“春阳路是市区,鱼龙混杂不太合适他住,我安排他们暂时住在三楼。”
  “你让白清卿和这个孩子住进尉公馆?”鸢也一字一顿,眼底极速地褪去温度,觉得自己可能听了个笑话,可惜她现在真的笑不出来。
  尉迟大约有察觉到她的不快,顿了一顿,道:“暂时的。”
  鸢也说:“我不准。”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牙齿说出来:“尉迟,你欺人太甚了。”
  一开始她忍了白清卿母子住在春阳路,因为他说那孩子有白血病要治,后来她忍了白清卿母子无孔不入的存在感,因为他说快了就快把他们送走了……结果他所谓的“快了”就是从春阳路搬到尉公馆!
  鸢也捏紧了手,生平第一次被人气得浑身发抖。
  尉迟朝她走去:“事发突然,别处房子还没有安排好,只住这一晚上。”
  鸢也盯着他的眼睛:“我说,我不准。”
  一晚上都休想!鸢也直接就喊:“小芳。”
  一个佣人走了出来:“少夫人。”
  “送他们出去。”鸢也说完就走向二楼。
  尉迟伸手去抓她:“鸢也。”
  他的手很暖。
  随着他这一抓,球场上形总那些恶心的话、被堵在车厢里的恐惧和不安,以及这一路的疲累、寒冷、饥饿通通涌上心头,她蓦然之间想到她死里逃生后打给他的那通电话。
  她特别想见他时的那通电话。
  他说他在忙。
  鸢也忍了一下,终是没能忍住,彻底爆炸开来:“我说让他们滚出去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