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记忆·轮回（5）
今日他着一身红衣走在白茶身侧。
他手紧握着白茶的手。
从远处看，两人就像是刚拜过天地的夫妻一般。
帝玄微微侧头，目光尽是身着红衣，走在宫墙间的白茶。
白茶鲜少穿这般艳丽的华服。
发髻也是同样梳得极为复杂，镶嵌着东珠的掩鬓，阁楼金簪，两边是配套的金阁楼摇簪。
耳饰是一对儿东珠耳坠。
风吹过，她头上的步摇微微晃动。
明艳端庄，配上那张粉白犹如牡丹的容颜，任是谁看了都得夸赞一句人间富贵花。
可想到白茶接下来要遭遇的事情，帝玄只能紧握着白茶的手。
即便知道白茶感受不到，可他依旧想这么握着，一起陪着她。
白茶是能感受到帝玄的存在的。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不清楚帝玄到底在哪里。
但她知道，他一定在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地方。
只不过因为梦境的关系，他没办法现身就是了。
而这一刻，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帝玄就在自己身边。
手指微微蜷缩，白茶轻挠了两下帝玄的掌心。
这是两人间最常有的小动作。
帝玄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瘙痒，恨不得这一刻就将白茶拉出梦境，不再让她经历接下来的事情。
然而白茶已经跟着婢女走进了自己要居住的宫殿。
白茶扫了一眼宫殿的名字。
“葬花苑。”
白茶低声念出宫殿的名字。
带路的婢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白茶。
见她唇角的笑容不变，圆圆的大眼里满是纯真恬静眉心微微皱起。
这位倒是和从前那些美人儿没不太一样……
她没再说什么，做出请的姿势：“以后这就是您的宫殿了。”
白茶收回目光，微微颔首。
愈发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半点关于这座宫殿的记忆。
而且葬花苑，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踏入鲜红的门槛。
白茶最先看到的便是满园的牡丹芍药。
庭院的最中心种着一棵金桂，四周是牡丹芍药。
明明不是一个季节的花卉，却统一在这个院子里绽放。
白茶收回目光，穿过雅致的抄手回廊，来到了寝殿。
木质大门推开，有婢女率先进入点亮灯烛。
漆黑的大殿一下变得明亮起来。
大殿干净整洁，红艳的纱幔垂地，诡美中带着一丝……情趣。
等白茶进入后，婢女们迅速离去。
只有那位引路婢女淡淡道：
“陛下有事在忙，稍晚些会来看姑娘。”
说完她也退出了大殿，顺便帮白茶将大门带上。
随着慢吞吞的吱呀声，整个房间里除了白茶和帝玄，再无他人。
婢女没在外面等候，她简短地对着身边另一位嘱咐了两句便瞬间消失在葬花苑。
白茶走到床边笔直地坐下。
帝玄握着白茶的手，紧贴着白茶坐下。
白茶星眸半垂，一声不吭，瞧着无比乖巧。
妖皇寝殿。
百十个箱子放了三排，此时全部打开。
第一排放着放着的是上等灵石。
第二排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丹药。
最后一排则是各种金银珠宝。
妖皇身体微微后仰，让人将东西抬下去：
“苏辙这个老匹夫还是识趣儿的。
知道本座的爱好。”
说话间，原本给白茶引路的婢女出现在大殿。
她恭敬地对着妖皇行礼：“陛下，人已经送到了。”
封凌抬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有没有跟那些女人一样又哭又闹？”
婢女微微摇头：
“这位和之前那些美人儿，很是不同。”
封凌听她这么说，眉梢微挑：“不同？”
婢女颔首：“是。
整个过程不哭不闹很听话。
瞧着乖巧极了，也安静极了。”
封凌听了这话不但没露出满意的表情，反而狠狠皱起眉头。
“安静，乖巧？”
“这种女人最是无趣……
也最不禁折腾。
算了，去瞧瞧吧。
就算是个哑巴，本座也要她痛哭流涕。”
说话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张扬地上翘。
婢女低头，心里对白茶多了一丝同情。
妖皇走得很快。
到达葬花苑的时候只用了几个呼吸。
“哐当”一声，白茶寝殿的大门被粗暴推开。
而白茶端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未有一丝变化。
封凌预想中女人吓了一跳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他神色沉了沉，抬脚朝着白茶走来。
见到白茶那张比九天仙子还要漂亮的面孔时封凌眼底燃起了浓厚的兴趣。
美人好啊。
他最喜欢看的，就是美人在恐惧中痛哭流涕的模样。
那种鲜花从枝头坠落，染满泥污的场景最是让人身心愉悦。
白茶缓缓起身，依照规矩对男人行礼。
也是这个时候，封凌才发现，白茶竟然不是普通的凡人修士。
他锐利的眉眼顿时眯起：
“你是我妖族之人？”
白茶微微颔首：“本山中一草木，得缘成精化形。”
话音刚落，一个凌厉的巴掌扇在了她的脸颊上。
白茶不会防御类法术，一瞬间整个人都被扇飞了出去。
她撞在身后的黄花梨床上，瞬间吐出一口鲜血，眼前更是阵阵发昏。
白茶四肢百骸都在疼。
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原来离开苏家并不是结束……
她尝试着挪动手臂，试图撑着手臂站起来。
然而手臂才还没来得及挪动，眼前忽然被阴影笼罩。
下一秒，一只漆黑用金线绣雄狮的靴子踩在了她的肩头。
那一瞬间，白茶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咬着下唇的贝齿同时将下唇咬破，漂亮的星眸满是泪水。
此时的她就像一只濒死的金丝雀，美得惊心动魄。
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将踩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脚推开。
然而封凌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他的脚心愈发用力，同时释放出威压，让白茶呼吸都变得困难。
白茶疼的嘴唇都在哆嗦。
脚下的美人如此狼狈，封凌的面色却是愈发阴沉。
他微微弯腰，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白茶：
“身为我妖族子民，竟然成为了修真家族的七小姐。
怎么？
我偌大的妖界容不下你一个小妖精？
还是说，你的心在修真界而并非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