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帝王娇(3)

  番外:帝王娇(3)
  赵澈料她会如此,轻而易举就达成所愿,附在美人脖颈深吸了一口楚楚女儿香。
  细颈雪腻嫩白,赵澈只一眼,眸色更深。
  郁棠察觉到了异样,立刻怒视他,“你做什么?”
  方才的登徒子已经恢复常色,他站直了身子,唇角含笑,“郁大小姐非但才色双绝,竟还通体沁香,朕猜……你大概是花妖变的。”
  郁棠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愣了愣怒喝,“我也真是没有想到,原来皇上是这样的孟浪之人!”
  赵澈不怒反笑,面对如斯美人,如何能不风流?
  他是帝王,也是男人。
  离开了之前,赵澈最后丢下一句,“不要怪朕没有事先警告你,事情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赵澈走后,郁棠彻底瘫软在了床榻上。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虽是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前前后后思量了半天,但依旧想不到更好的应对法子。
  那个暴君,这天下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制服得了他么?!
  ……
  帝王心情似乎甚好,回到驻扎之地时,那张一惯冷峻无温的脸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浅笑。
  身边的随从不敢擅自揣度圣意,但皇上这副样子,分明就是……桃花盛开了啊。
  赵澈刚落座,便有一心腹男子道:“皇上,臣久闻那定南侯之女国色生香,美艳不可方物,且又是文武兼备,那定南侯犯有大不敬之罪,不如皇上干脆将其女取而用之?”
  赵澈勾唇,随手褪下了身上的黑色劲装,吩咐道:“朕要去地牢,立刻准备。”
  心腹立刻明白,皇上这是要去见见定南侯,心腹应下,“是,皇上。”
  赵澈换上了一身玄色帝王常服,没有戴冠冕,去地牢之前,命人准备了酒菜。
  此番,赵澈是单独一人见了定南侯,似乎还与他小酌了几杯,至于他和定南侯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
  入夜,赵澈从地牢出来,随从辨不出他脸上的神色。
  这一晚的帝王甚是古怪,回了寝房之后,就挥退了所有宫人。
  内室灯火阑珊,赵澈翻开了他之前所做画册,他突然来了兴致,执笔将画中或缺的部分完全填补上了。
  美人一身红袍似火,容色倾城绝代,那双美艳眸子里,神色坚毅倔强。
  赵澈总觉得郁棠那张脸太艳,而她的唇似乎是少了点什么,他沾了些朱砂,将那张粉唇染的红艳无比。
  其实,用不着口脂,他还有一个办法能使美人的唇娇若红樱。
  男人眸色暗了暗,对自己的画册还是不够满意,尤其是那件低领装,远不及他今日亲眼所见的画面。
  赵澈取了干净空置的画卷,又做一幅画,这一次,他将美人火红色衣裙上的衣领又拉低了些……
  将画册挂在墙上,男人眼中的火焰愈烧愈旺。
  可不消片刻,赵澈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收起画卷,放入锦盒,之后果断锁入了抽屉……
  ……
  次日,东边天际才将将隐露出鱼肚白。
  帝王岭一代,晨风刺骨。
  郁棠提着一坛子梨花酿,去见了司马惊风。
  他像是早就起榻,又像是一宿未睡,身上衣裳整齐,桌案上摆放着煮了良久的茶。
  郁棠看着司马惊风如此案牍劳形,不由得鼻头一酸,她的大师兄本是一位不问天下世事的闲暇公子哥,若非是暴君灭了司马家族,他也不至如此。
  师兄一心扑在学问上,根本无心政事。
  他曾说过,人活在这世上,短短数年,需得顺着自己的心意去活,方可不枉此生。
  可如今,他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赵澈所起!
  “师妹!”
  司马惊风抬头,一看来人是郁棠,立刻眉眼含笑。
  郁棠莞尔,走上前,亲自倒了两杯酒。
  她知道,若是今日大师兄和赵澈正面起冲突,大师兄的胜算太小。
  “师兄,一会……就要去见暴君了,我想敬你一杯。”
  说着,郁棠将杯盏递给了司马惊风,“师兄,祝你我二人……马到成功。”
  对小师妹的要求,司马惊风素来不会拒绝,再说今日的确是非常关键的一天。
  故此,司马惊风仰面将一杯梨花酿灌了下去。
  郁棠知道,她的大师兄有一腔热血,可他终究不曾真正经历过世间艰难,若非是司马家族覆灭,他还是个持扇走天涯的学子。
  司马惊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眼前的小师妹变得模糊,他大惊,“师妹……你!”
  郁棠看着他笑,直至司马惊风无力的趴在了桌案上,在他还有些意识之际,郁棠劝道:“大师兄,你要多保重。”
  她知道大师兄对赵澈恨之入骨,也不会让她入宫,可如今的大师兄和赵澈相斗,不亚于是以卵击石。
  以大师兄的为人,他清醒之后极有可能不顾一切前去皇城。
  郁棠对他说,“大师兄,等你强大的那一日再来救棠儿。
  棠儿相信你,你可莫要冲动行事,待强大之日再前来,否则……害了自己,也是害了棠儿。”
  司马惊风眼角滑落一行清泪,但他无计可施,不消片刻,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郁棠对赵澈总是不信任,她吩咐了心腹,“来人,把大师兄送去南山,交给师父。”
  待司马惊风被人送走之后的一个时辰,郁棠确保人已经走远,这才去见了赵澈。
  ……
  山风凛冽,帝王的华盖马车赫然醒目。
  郁棠前去碰面时,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帝王铁骑卫最前面的定南侯,数月不见,见爹爹全须全尾,不曾受过任何损伤,郁棠破涕为笑,“爹爹!”
  她大喊了声。
  定南侯自行走了过来,但之后又转身看了一眼赵澈,神色复杂。
  见女儿扑过来,他伸开双臂,将他的女儿搂住,“棠儿,你好生保重,爹爹甚好。”
  郁棠抬头,见爹爹除却面色不佳之外,的确没有其他不妥之处,她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按着坊间对暴君的那些传闻,她还以为爹爹落入暴君手中数月,定已受尽折磨,生死难料。
  爹爹毫发无损,自是令得她甚是惊讶。
  此时,四马拉着的华盖马车内,透着半开的车帘,男人往这边看了一眼,瞥见了郁棠眼底的暗青色,他浓眉稍蹙。
  要和大师兄分别,她就伤心的一夜没睡觉?
  男人一挥手,对马车一侧的宫人说了什么,那宫人应下,很快朝着郁棠走了过去。
  “郁大小姐,时辰不早,该启程回皇城了。”
  郁棠咬了咬唇,很是舍不得爹爹,奈何暴君无理,她只好暂时和爹爹分别,“爹爹!您没事就好!我每隔半月定会给您写信。”
  只有这个办法,她才能确保爹爹一直好端端的活着。
  定南侯岂会不明白女儿的良苦用心,他拧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到了昨夜和赵澈的促膝长谈,他道:“棠儿,皇上已经昭告天下,赦免了定南侯府谋逆一事,你若是几时想家,爹爹再想法子接你回来。”
  “真的?!”
  郁棠简直不可置信。
  暴君几时开始有人性了?
  宫人再一次催促,“郁大小姐,该动身了。”
  是以,郁棠看着定南侯上了马车,这才转身走向了帝王。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次跟着赵澈离开,下回再要见到爹爹就难了。
  因着一时感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行至帝王的銮驾边,垂眸站在那里。
  赵澈倚着了软塌,狭长的眸子斜睨了她一眼,“郁大小姐,朕说到做到了,怎么?
  你要反悔了?”
  郁棠抹了泪。
  她憎恨赵澈,也想杀了他,但是眼下她无计可施,“回皇上!我没有反悔,可以启程了!”
  赵澈敛眸,做了个手势,似乎不愿再搭理郁棠。
  车队开始前行,赵澈的那些随从皆是骑着马,只有郁棠跟在马车后面,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赵澈的那些心腹忍不住多窥视了几眼。
  他们还以为,皇上不惜放走定南侯和司马惊风,当真是为了博红颜一笑,谁知即便这位娇妍美貌的郁大小姐,皇上也照样不会怜香惜玉。
  哎~
  真真是可怜了郁大美人了。
  可不消片刻,帝王的手轻挥,整个车队井然有序的停了下来。
  赵澈侧过脸,看着气喘吁吁,面颊彤红的女子,他嗓音无波,似乎不带有任何的情绪,“上来吧。”
  郁棠站在那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能与帝王同乘者,恐怕只有他的后妃。
  “你是想抗旨?”
  二人对视间,男人淡淡启齿。
  声音依旧无波,却又似乎是在威胁。
  郁棠无法,赵澈遵守承诺,放过了爹爹和大师兄,她只好照做,爬上了马车。
  车队继续行驶,一阵掌风袭过,郁棠吃了一惊,本能的正要防备时,赵澈已经收回了手掌。
  而此时,视野突然暗了下来,方才竟是赵澈放下了马车四壁的所有帷幔。
  一瞬间隔开了外界一切视野。
  郁棠只觉得车厢内突然逼仄了起来,不过她脸上一派镇定,再一看赵澈,见此人已经阖眸假寐了。
  所以……他只是想睡觉了?
  又过了半晌,没有发现赵澈睁开眼,郁棠渐渐放松了警惕,随着马车的晃动,加之昨夜一宿未睡,不知不觉,郁棠终是缓缓闭上了眼……
  不多时,男人的幽眸睁开,他眼神无波,正看着已经睡的昏天暗地的小女子,她粉唇微张,雪白的贝齿隐约可见……
  ……
  “郁司寝!郁司寝!”
  耳边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
  郁棠从沉睡中醒了过来,视野黄昏,已经是夜幕之后了。
  察觉到自己正躺在马车内的绒毯上,她立刻想起了发生了什么,但见赵澈已经不在,她暗暗松了口气。
  我这是睡了多久?
  那个暴君又是几时离开的?
  等等!
  郁司寝又是谁?
  郁棠仅剩的睡意消失殆尽,“公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人似乎早有预料,他手持拂尘,态度异常温和,笑着道:“郁司寝,奴才唤的正是您啊。”
  “司寝?!”
  郁棠就知道那个暴君绝对不会轻易饶恕她。
  司寝,是后宫七品官职,主要负责皇帝燕寝、嫔妃进御排序及帝王床帷茵席。
  也就是说,她以后要负责暴君和他的后宫妃子缠绵床榻之事。
  这时,宫人又笑着说,“哎呀~郁司寝,你还发什么愣呀,皇上就要歇息了,等着你去伺候呢。”
  郁棠,“……”
  ……
  郁棠被领到了一处宫殿,殿内灯火辉煌,有股似有若无的薄荷气息,略过层层幔帐,郁棠最终站在了帝王的寝殿内。
  硕大的龙床是用紫檀木雕刻而成,垂挂下来的薄纱帐随风摇曳,在这样的夜色,难免叫人浮想联翩。
  赵澈身上已经退下了帝王冠冕服,他只着中衣,衣襟大喇喇的敞开,露出白皙但又异常修韧的胸膛,一道骇人醒目的疤痕恰在心脏处。
  郁棠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垂下眼眸。
  不过,那伤疤有些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皇上,我……我不是来修葺皇宫的么?”
  郁棠立刻低下头,问道。
  赵澈没忍住,哼笑了一声,天下九州多少手艺精湛的工匠,他会需要一个小女子给他修宫殿?
  男人俊脸无俦,站在郁棠面前,看着她被衣裳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脖颈,一点都没有迎合当下最为风靡的低领装。
  他似乎颇为遗憾。
  “郁大小姐能数次伤及朕,可见本事过人,既是如此,自今日起,你就兼任朕的司寝吧。”
  帝王轻飘飘的说了句。
  郁棠错愕抬头,“可、可皇上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当个司寝就吓成这样了?
  赵澈的剑眉微不可见的挑了挑。
  小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在他面前装傻?
  今后的日子好像会越来越有趣了。
  他哼笑,用一惯的语气威胁,“郁棠,你还没弄清楚么?
  你已经用了你自己换了你父亲和司马惊风,你拿什么跟朕讨价还价?
  既然你入宫是侍奉朕,做朕的司寝,有何不妥?”
  这一刻,郁棠的脑子不够用了,她是答应入宫,可她没有答应侍奉他。
  少女像受了惊的鹌鹑,“……我只做司寝!”
  呵呵~
  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了,还这样不可一世的倔强!
  赵澈问她,“不然呢?
  你还想做什么?”
  郁棠,“……”
  “去,朕要就寝了,你去给朕找一个满意的女人过来,若是找不到……你就自己来。”
  男人的嗓音越发低沉。
  “是!皇上!微臣这就去!”
  郁棠当即应下,催动了轻功,撒丫子就跑不见了。
  一阵清风在赵澈面前荡过,还有幽幽女儿香。
  这并非是某一种花香,而是女儿家独有的体香。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会屡次败给她这样的小女子……
  宫人站在一侧,小声道:“皇上,郁司寝她……还没取腰牌就走了,如此入不了后宫啊。”
  赵澈额头溢出三条黑线,但男人早就习惯了用一脸冷硬苟住一切场面,“……传朕旨意,日后郁司寝可随意进出后宫。”
  宫人,“……”
  皇上对郁司寝当真不一样啊,他自己常年不去后宫,却是让郁司寝随意进出。
  既然皇上中意郁司寝,何不直接封为后妃?
  ……
  郁棠在后宫转了一圈,她发现六宫的妃子都很害怕赵澈,一提到侍寝,既是兴奋,却又战战兢兢。
  她只听说过历朝历代,都是帝王自己翻牌,哪有让司寝给帝王挑后妃的?
  她挑哪一个?
  赵澈就会睡哪一个?
  郁棠顾不得太多,在后宫之中选了一个容貌上乘,身段婀娜的女子。
  可当郁棠领着人过来时,赵澈的眼神却像可以杀人,“滚!”
  那已换上一身薄纱的美人吓的瑟瑟发抖,连路都走不了,最后还是由宫人扶出去的。
  郁棠又连续去后宫挑了几名女子。
  可每次,都是被赵澈厉声喝了出去。
  到了后半夜,郁棠已经意识到,赵澈是故意给她为难。
  她站在内殿一侧,抿着唇,“皇上,您到底要怎样的女子?”
  赵澈似乎心情不佳,“郁司寝,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给朕过来!”
  郁棠,“……”
  她一靠近,赵澈的嗓音像是淬了冰渣,“郁司寝,天快亮了,你打算让朕等到几时?”
  郁棠一惊,就算是赵澈故意拿乔,她也没有任何办法,立刻退下,“……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给皇上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
  此时,赵澈坐起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腹部,恰好就在郁棠的眼前。
  男人的右手五指极有规律的敲击着床沿,“郁司寝,你到底行不行?
  若是不能胜任,朕可以给你安排……其他的。”
  “微臣可以!”
  呵~
  男人淡淡一笑,侧着身子躺下,样子慵懒肆意,“可你却耽搁了朕大半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朕这一晚的损失,你赔得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