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好意思，我有意见
尽管已经结婚多年，性格依旧没有多大改变。
和丈夫经营着一家破败萧索的神社，膝下拥有两个女儿。
前身的水野秀因为某些原因与姐姐关系发生破裂，数年没有见过面，没想到再次与对方产生联系，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水野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的新闻标题——“东京中央区首都高速公路发生重大事故，12人死亡，25人受伤”。
半晌，他放下遥控器，叹了口气。
尽管他不认识这位姐姐，但既然继承了水野秀的名字，就应该担负起对方的责任。
向后躺倒在沙发上，他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处理。
这是一间七八坪大小的单人公寓——墙纸斑驳，榻榻米多处破碎，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小桌和椅子，墙壁上悬挂着简易的书架。
未跳崖前的水野秀就是居住在这样的环境中。
以水野秀之名生活的雄凤山，搬进来之后也没有更换房间的打算，就这样凑活着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站起来，把手里的信封放到桌子上。
“过几天就是葬礼了，要提前准备一下。”
宽敞的神社大厅，两根粗大的圆柱，从地板一路贯穿天花板。
构造简朴，天花板上有漏雨的污渍，壁板处处破洞，诉说着过去的岁月。
正面较高处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御岳神社”。
尽管这里是神社的主殿，但和普通的神社一比，简直比小神殿还破落穷酸。
在神社的主殿里，水野秀见到了姐姐的两个女儿。
拥有一头长发乌黑长发，五官精致，面容悲凄的初中生——濑川美羽。
以及眼睛已经哭红，留着一头短发，使劲拽着姐姐衣服的正在读小学的濑川美惠。
“美羽，美惠，抱歉，舅舅来晚了。”
面对着两个刚刚失去父母的小孩子，水野秀以略带沉重的表情说道。
尽管已经见惯了生死，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场面。
“舅舅”
面对着水野秀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舅舅，美羽小声的向他打招呼。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也许是刚刚哭泣完的缘故。
年纪比较小的美惠，有些害怕的把身子藏在姐姐的后面，紧张而又不安的向水野秀看了一眼，又慌乱的低下了头。
“吃过东西了吗？”
水野秀向两个女孩问道。
“没还没有，我不饿。”
美羽小声的说道。
美惠的肚子却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小萝莉立即脸色通红，不好意思的向姐姐偷看了一眼。
“走吧，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无论如何悲伤，也不能饿坏了肚子。”
水野秀向躲在美羽背后的美惠伸出了手。
小萝莉向姐姐看了一眼，然后看着水野秀温煦的脸，犹豫了一下，让“舅舅”握住自己的手。
冰冷的手心里，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一丝温暖。
下午，葬礼已经进入了尾声。
由于姐姐的丈夫父母早亡，且没有兄弟姐妹，所以这次来参加葬礼的都是他的非直系亲属。
一行人坐在偏殿里商量着什么。
“接下来，要考虑美羽和美惠的问题。”
一个个头稍矮，中等身材的女性说道。
“不，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聊，两个小女孩没有自主生活能力，可以送到育幼院去，或者大家谁家条件允许可以收养。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这家神社怎么处置？”
略显苍老的男性嗓音说道：“尽管这间神社已经破落的没有任何人来拜祭，但是啊”
他停顿了一下，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说道：“我听说这附近的地段要修建政府公寓，‘地上屋集团’负责拆迁工作和拆迁补偿。这家神社也在拆迁规划之中，如果被补偿的话，至少也要超过五千万日元吧？！”
一听到五千万日元，所有人的呼吸都加重了。
“这这是真的吗？我是说这消息确定吗？”
一个语气有些急促的声音问道。
“我也听说政府有这样的规划，可信度应该不低。”
一个带有基层公务员气质，似乎是年长者的男人回道。
等所有人都消化完这个消息以后，略显苍老的男性嗓音说道：“既然我们大家作为濑川家的亲戚，也是生前一直与濑川维持良好关系的亲朋，就有权利和义务对神社做出处置。一雄啊，你就负责与地上屋的人进行交涉，一旦有任何进展，立即通知大家。”
他对基层公务员气质的男人说道。
“好。”
一雄点了点头。
“大家还有别的意见吗？”
年老者向所有人注视着了一圈。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脸上都是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每个人都在盘算着一旦获取五千万日元，自己能分到多少。
“我有意见！”
一道声音从偏殿外面传出来。
偏殿里正商量着如何卖掉神社的众人，惊讶的向外望去。
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一个高中生模样的青年，身后跟着来两个女孩，从外面走了进来。
高中生模样的自然是水野秀了，他拍了拍自己专为葬礼准备的黑色和服上的灰尘，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御岳神社，不会出售。并且”
他嘴角露出一丝哂笑，“即便出售的话，恐怕也和诸位没有关系吧。”
濑川美羽虽然是初中生，但身高已经窜到了一米六五，她脸上露出不忿的表情，很有气势的说道：“无论如何，御岳神社都是父母留给我和妹妹的，绝对不会交给别人，即便是你们也不可以！”
她刚才已经在外面听到了这群人的无耻对话，情绪异常激动，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卖掉神社。
“胡闹！你们还没有成年，卖掉之后的这笔钱可以供你们上学，满足你们的生活费用。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拥有苍老嗓音的老人朝美羽叱责道。
“抱歉！”
水野秀向前走了一步，“美羽和美惠，我已经决定收养了。我是她们的舅舅，也是成年人，所以收养她们不成问题，这样你提出的问题就不成立了。现在，我们可以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谈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