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难受,你混搭
这是何等的残忍,洛哲感觉自己仿佛被捆绑结实的叉烧肉,还是块要艰难行走的叉烧肉。
他这时觉得,穿这个动词唯一不该接的名词就是衣服。当然以后他还会发现,穿字后面还不该接帮。
洛哲不知道上司怎么想的,一天就带着他在各种店里逛逛逛,他被身上这几块布搞得浑身难受,心灵像是在烤架上热烈起舞的鸭子,但表面还要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根本没空去想为什么奢侈品商场像年前的综合菜市场一样这里打折那里甩卖,拼着老命像是在年底给亏本冲业绩一样,仿佛谁亏的多谁脸上贴金。
呼吸困难。
他快要泪水决堤,鼻孔失禁。
当然以上都是洛哲在过于煎熬状态下对自己的夸张感受,实际上他并没有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洛哲脚下长着烤火架,走得有点慢,毋言阚疑惑地回了头,一句话愣是没问出口。
洛哲揪住领口,尽管他已经松了领子,但他还是像一条缺氧的鱼,努力张开嘴呼吸,却吸不到多少氧气。他脸有些发红,脑袋已经开始有些发晕,他迷迷糊糊地想,自己今天,要好好表现啊……可不能晕倒了。
在毋言阚眼里,是湿漉漉的眼睛和不断抿咬地有些发红的艳津津的嘴唇,最要命的是下拉的衣领显出来的锁骨,还有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的喘息。
当然毋言阚的理智让他赶紧去扶住了洛哲,并努力屏蔽一切肮脏的念头。洛哲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你怎么了?”毋言阚两只手扶住洛哲一个成年男性正好,没有多余的手,他感觉洛哲有些热,于是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了对方的额头比了一下。
有些热。
洛哲发热发得突然,毋言阚问他家住哪的时候也只是不太清醒地报出一个地址。毋言阚有司机,但他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所以他亲自带着洛哲回到了他家,扶到楼上,顺便想从他的兜里掏出钥匙。
西装裤的兜里溜干溜净,毋言阚想到洛哲好像说他把衣服套在西装下了。
可毋言阚手下的感觉可不是这么告诉他的。
叽。
他恍惚了一下。
叽叽。
小老弟,你摸到我了叽。
被拎起的毋言阚确信,洛哲底下是没穿衣服的。
洛哲还带了个包,毋言阚费了半天劲,从里面找到了钥匙,开门进去。
洛哲家不大,是个一居室,对于一个单身小年轻来说足够,而且还算干净。
毋言阚把他放到了床上,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后知后觉地想到。
这卧室里少个衣柜。
阳台也没有晾洗的衣服,屋里也没有乱扔的脏衣服。
总不能刚好全送去干洗。
最奇怪的还是没有衣柜,这个家里根本没有衣服存在的气息。
他给洛哲发了个消息,告诉他他把他送回家然后走了,又让他好好休息。
到了傍晚,洛哲扭动着爬起来,旋转,跳跃,他脱衣服,把自己扒了个干净。
头不晕,热不发,神清气爽。
他看着这件灰色小西装。
这是他唯一一件衣服。
年会当天,洛哲准时到场,他已经完全好了,从脱光的瞬间就好透了。
毋言阚看到后眼前一黑。
世界还是那样的世界,衣服还是不可能穿的洛哲。
毋言阚今天穿着洛哲那天挑的衣服,看着这西装革履的一堆人,喝了一口酒,真辣。
毋言阚他爸,公司老总也到了现场,看着儿子在角落里喝酒,想上去说几句话,就先看到了那条领带。
那感觉,就像是看毋言阚把一条来自大洋彼岸的花裤衩系在了脖子上,透过它仿佛能看到阳光,海滩,椰子,和摇摆的草裙。
老总哽咽了一下,儿子成长了。他从前品味不是这样的。
毋言阚今天其实不太愉快,起码在他见到一他从小互相看不对眼的熟人之后,就不大愉快了。虽说是公司年会,但他们两家父辈关系好,正好也把他一起叫过来了。
毋言阚是真烦这个人,这人的人生目标,在毋言阚看来有一半都是让自己不顺心。毋言阚不顺心,他就开心。
连毋言阚上一个暗恋对象都是被他抢走的。
毋言阚又喝了口酒,也不能说抢。自己都还没开始呢。
一想到这他就烦,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他和那傻逼还对着喝,谁先喝倒谁是狗,像两个小学生比着吹可乐。
当然两个人最后都醉的像个傻逼。
毋言阚给洛哲发了个消息,让他把自己带出去,他可不能让老总见到自己年会开一半,就把自己喝成这样。就编了个理由先走。
洛哲接到消息赶紧来接了小经理,熟人用最后一点清明看清了洛哲的样子,看着他把毋言阚扶了出去。
毋言阚,和小朋友?
熟人隐约想起,之前富二代说过什么来着,毋言阚恋爱了。
原来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