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午夜开花
玄墨看他:“你还要长姝救你,由此可见你的武功在长姝面前是不怎么样的。”
少年决定不理他:“长姝姐,我力气大,可以帮你拎东西。”
“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好不好?”
长姝看他,又看了看玄墨,终于点头:“不许惹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好。”
长姝把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出门采药的消息告诉了山下的村民,第二天一大早被依依不舍的村民亲自送到了村口,又租了村长家的牛车到了镇上,再从镇上租了马车赶往青峰崖。
青峰崖在凤阳城和淳安府之间,往北翻过一座山就是日照岭,因为有可能遇到从日照岭来的劫匪,风险比较大,所以一般的车夫都不愿意去那里,长姝加了一两银子才让他们松口愿意过去。
三个人挤在马车上,长姝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听着穆修齐在她耳边感叹道:“长姝姐,我怎么感觉这些村民都舍不得你走啊。”
玄墨目光落在长姝身上,听见他这么感叹又转眼看向他,有些好奇摄政王府是怎么养出这么个没一点心眼的公子的。
跟个二缺一样。
“他们不是舍不得长姝,是舍不得这么一个医术好的大夫,长姝治病救人收的银子又不贵,她走了,村民们只怕难再找到长姝这样一个大夫,自然会心中不舍。”
少年不高兴了:“我看他们挺好的啊,你看人能不能简单点,哪有这么复杂。”
“他们就不能单纯的舍不得我长姝姐这个人吗?”
玄墨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说:“傻缺。”
穆修齐气愤道:“分明是你看人太龌龊了。”
长姝皱着眉:“安静点,吵什么?”
“是他和我吵的。”
玄墨歉意的笑了笑:“我不说了。”
穆修齐更气愤了。
玄墨这么一说,搞得好像是他无理取闹一样。
“长姝姐……”
长姝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乖一点。”
少年一静。
顿时被安抚了,得意的看了一眼神情不渝的玄墨,美滋滋的开口:“好。”
玄墨看着长姝落在他头上的那只手,目光微黯,只觉得莫名的有些不太高兴。
长姝没去在意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托着下巴看着外面。
青峰崖离凤阳城不算太远,他们一大早出发,申时左右就到了青峰崖的山脚下。
长姝下了车,直接沿着小路上山。
“我以前在青峰崖这边搭了几间小木屋,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住几天,这里条件简陋,你们将就着住几天。”
玄墨没意见:“好。”
少年连忙道:“我也没问题。”
长姝不置可否。
等到到了长姝说的那几间小木屋一看,两人都傻眼了。
就那么四五间小木屋立在半山腰上,屋后是一片竹林,屋前几十丈的地方有一条小河穿过,木屋用竹篱笆围着,院子里铺着青石,杂草丛生。
穆修齐还在屋檐下看见了蜘蛛网。
这……这要怎么住?
玄墨倒是没他那么大的反应,看着长姝推开其中一间屋子的门走进去,玄墨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淡淡道:“这里需要打扫一下才能住吧?”
长姝点头。
放下手中提着的药篓,她进屋抱了几床被子挂在院子里的竹竿上,看着站在那里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少年,下巴微扬,指着西边的厨房:“那间屋子里有木桶和抹布,自己的房间自己收拾,我等会儿进山一趟。”
少年惨叫:“长姝姐,你之前没说要自己打扫房间。”
长姝挑眉:“不想做?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你若是住得下去,我没意见。”
“我……”
他怎么可以住这么脏乱的房间?
少年眸光控诉的看着她,还带着一丝丝委屈和不知所措:“……可是我不会。”
摄政王府的养尊处优的小公子,京城中桀骜张扬的小少年,怎么会做这种洒扫的活。
他不会,长姝并不感到意外。
念着他从来没做过,长姝还是颇有人性的安慰了几句:“没事,做着做着你就会了,很简单的。”
“东边的几间屋子你随便选,选中了那间你就打扫哪一间,不会的让玄墨教你。”
长姝看着他委屈的模样,有些想笑:“你离开家这么久,应该早就学会照顾自己了才对啊。”
少年委屈:“我娘有派人在我身边照顾起居,以前吃的都是有人送到我手里的。”
长姝有些无奈。
“没事儿,学吧,学会了你就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少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看着她铁石心肠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知道她不会改变心意,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跟着玄墨去河边打水了。
长姝转身进了屋。
她几天晚上不打算在这里过夜,所以也不急着打扫。
她拿出药篓,往里边放上几捆麻绳,药锄,匕首,再加上火折子和雄黄,以及一些瓶瓶罐罐,背着就出了门。
恰好玄墨打了水回来,看见她这幅装扮,皱眉道:“长姝,再有一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你打算这个时候出门?”
长姝点头:“天心花午夜开花,我要摘几瓣花瓣入药,今晚不回来了。”
“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我明天一早就回来。”
玄墨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我和你一起?”
“修齐怎么办?”
长姝莞尔一笑,看着他这般担忧的样子,说道:“我的安危你倒是不必担心,毕竟我是大夫,在野外采药是时常会有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怕对她来说,前面那一句话才是重点。
玄墨头一次觉得身边这个小少年有些累赘。
穆修齐想说他不需要照顾,他身边有下人伺候,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眼睛一转,已经乖巧点头:“长姝姐你放心,墨大哥肯定会照顾好我的,你要注意安全。”
长姝笑了笑:“采个药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