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献祭寿命

  回到自己的身体。
  牧羽神识一扫，没有看到父亲回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父亲他们这次去捕获妖兽，并不需要深入大荒，只是活捉一头普通妖兽即可，以先天境界的脚程，一个来回，差不多两三个时辰左右。
  可现在他们还没回来。
  如此，又过去两个时辰，整个安宇村的村民都有些担心了。
  最近的大荒灵气愈渐浓郁，就算是大荒外围，都不平静，村民们担心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吼……”
  突然，一声若隐若无的怒吼从村外传来。
  “回来了。”
  牧羽瞬间双眼一亮，脸上的担忧消失不见，跑出了房间。
  “爹爹他们回来了。”
  “抓妖兽咯。”
  ……
  整个安宇村都热闹了起来，一群孩子蹦蹦跳跳，分外激动。
  大家都聚集在村头，眺望着进村的那条大道。
  片刻后，就见一群大汉，汗流浃背的抬着一头庞大的妖兽出现在视野中。
  妖兽外形和犀牛相似，通体呈褐色，长有五米左右，高有两米，极为壮硕。
  巨岩犀。
  这是一种肉身极强的妖兽，无论是血肉，还是骨骼、经脉等，都特别坚韧，灵络更是比普通妖兽更宽阔。
  如此一头巨岩犀，恐怕有数万斤之重。
  将其抬回村子，可不容易。
  牧羽看到这头巨岩犀的一瞬间，心中一暖。
  他知道，自己夺取灵络，任何一头妖兽都可以满足条件，父亲和其他村民选择这头庞大的巨岩犀，肯定首先考虑的是灵络的坚韧和宽阔。
  只希望他夺取的灵络能够更好一点。
  起点高一点，未来走得更远一点。
  “吼……”
  原本安静的妖兽，在即将进入安宇村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骤然狂躁起来，不安的挣扎。
  “给我老实点。”
  牧文轩立即一拳轰在了巨岩犀早已血肉模糊的脑袋上。
  这一拳下去，巨岩犀如遭重击，头顶鲜血直流，顿时安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
  村子中间位置有一个三层高塔，塔顶摆放着一块散发朦胧光芒的骨头，看其模样，是一头妖兽的头盖骨。
  当巨岩犀出现在村外时，这块骨头立即光芒一闪。
  一股无形力量扩散四方，力量扩散至巨岩犀身上时，顿时，巨岩犀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栗起来，充满了恐惧。
  村民们对此，见怪不怪。
  早些年，安宇村出动全村之力狩猎了一头登天境界的妖兽，将其头盖骨炼制成宝，用以镇压妖兽，镇守村落。
  这块兽骨，让安宇村避过了数次妖兽袭击。
  护阵打开，一群人将巨岩犀抬至村子中间放下。
  轰……
  巨岩犀落地，整个安宇村都震动了一下。
  看似威猛的巨岩犀，此刻被兽骨气息镇压，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其灵动的双目中，满是畏惧神色。
  “牧羽，准备好了吗？”
  一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但此刻，他们全都神色激动，纷纷看向了牧羽，满是期待。
  “准备好了。”
  牧羽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巨岩犀的近前。
  “娘，羽哥哥是要夺取灵络吗？”
  一个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询问自己的娘亲，充满好奇。
  妇人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道：“嗯，你羽哥哥马上就要夺取灵络，以后就可以修炼了，小瑶不要说话，不要打扰到你羽哥哥。”
  “嗯嗯。”
  小瑶立即乖巧的点头，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双目紧紧的盯着牧羽。
  其他孩子也是如此。
  这一刻，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牧羽。
  ……
  牧羽站在巨岩犀前面，神色凝重至极。
  下一瞬，牧羽心意一动，灵魂体施展神通——道天。
  嗡……
  一声轻响，就见灵魂空间上方，那原本寂静无声，散发冰冷、邪恶气息的道天神通，突然间发散出邪异的幽光。
  一刹那，幽光扩散，牧羽整个灵魂空间都变得阴森恐怖起来，冰冷的气息掠过，牧羽的灵魂体忍不住哆嗦、颤栗。
  整个灵魂空间一片幽暗，并传出呜呜的声音，仿佛鬼魅过境一般，骇然之极。
  犹若置身地狱。
  与此同时，从道天神通上传来一道庞然吸力。
  这一刻，牧羽有一种明悟，夺取一条灵络需要献祭一年寿命。
  牧羽默然。
  这在他学习道天神通时就已知道。
  牧羽继续，没有中断神通的施展。
  接着，牧羽就感觉到自己的寿命在急剧缩减，魂力急速消耗。
  系统光幕上，20年寿命也瞬息降至19年。
  献祭寿命。
  夺取灵络。
  随着寿命的献祭，道天神通的施展，幽光从牧羽身上扩散而出，笼罩向巨岩犀。
  “呜呜……”
  好似阴风扫过，一股冷冽到极致的气息掠向四方，所有村民都不由打了个寒颤，神色惶恐，下意识的后退。
  下一瞬，就见落日的余晖仿佛突然之间被吞噬了。
  这天，一下黑了下来。
  阴风之声，更显恐怖，仿若有什么东西在耳边低语。
  “娘，我怕。”
  “爹，发生了什么？”
  ……
  “小瑶不怕，有娘在。”
  “杰儿别动，站在爹身后。”
  ……
  在阴森气息的笼罩下，天地一片黑暗，安宇村不少村民一下慌乱了起来。
  “大家不用怕，这股气息对我们没有太大影响。”
  牧文轩立即出声安抚村民，在他的神识感应下，这股气息虽然阴森恐怖，但是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实质性伤害。
  主要还是从牧羽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光。
  那才是恐怖所在。
  “吼……”
  本就惊恐至极的巨岩犀，在幽光还未触体时，冥冥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有大恐惧降临。
  还不待巨岩犀作何反应，阴森的光芒一下笼罩住了巨岩犀。
  这一瞬间，巨岩犀浑身一僵。
  冰冷的感觉笼罩全身，仿佛置身无边地狱，那种阴森的气息，连其灵魂都彻底冻住。
  这一刻，巨岩犀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
  颤栗的身躯、恐惧的灵魂、癫狂的思维……
  一切的一切，全都凝固了。
  一动不动。
  幽光弥漫，没入巨岩犀身体中。
  肉眼不可见的。
  巨岩犀身体中的一条灵络，被幽光包裹，瞬息之间剥离，脱离巨岩犀的身躯。
  在神识扫视下，一条比小拇指还要粗一点的灵络，灵动飞舞，伴着幽光，没入牧羽的身体，与之完美融合。
  夺取灵络成功。
  忽然，成功的瞬间，无论是幽光，还是阴森的恐怖气息，全都于刹那之间，消失不见。
  落日的余晖洒落，落在大家的身上，丝丝暖意涌来，让村民们下意识的紧了紧身子。
  全都心有余悸的看向牧羽。
  献祭寿命的神通，让他们惊骇、畏惧。
  连带着，他们看向牧羽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恐惧与不安。
  恐惧于道天神通，不安于牧羽的未来。
  ……
  此时的牧羽早已面色苍白无血，由于献祭寿命，魂力消耗巨大，导致他气息萎靡，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
  但他毫不在意，反而满脸激动。
  内视下，就见原本空空如也的身体，终于拥有了一条灵络，并且和自己的身体完美融合，没有任何排斥。
  这一刻，不用神识扫视，牧羽就能微弱的感应到天地间的灵气。
  这在以往，凭借肉身，从未感应到过。
  灵络是身体与天地灵气之间的媒介，若是没有灵络，就感应不到灵气，自然也就无法修行。
  如今，他终于拥有了灵络。
  “我可以修行了。”
  牧羽忍不住仰天怒吼。
  声音中的喜悦，任何人都能听出，那声音中饱含十六年的等待、十六年的挣扎、十六年的不弃。
  今天。
  如愿了。
  过往十六年的坚持，终于等来了成果。
  接着，牧羽就脑袋一歪，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牧羽！”
  牧文轩一声大喝，冲上来抱住牧羽，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担忧。
  “羽儿他怎么样？”
  韩语蓉满脸焦急、慌乱。
  “没事，只是魂力消耗过大，导致昏迷，休息一下就好。”牧文轩给牧羽检查了一番，长出一口气。
  其他人也都放下心来。
  ……
  一天后，牧羽魂力恢复，再次夺取灵络，然后昏迷……
  第二天，夺取灵络、昏迷……
  第三天，夺取灵络……
  如此这般，当得到十二条灵络后，牧羽停止了继续夺取。
  这十二天，牧羽每夺取一条灵络，就献祭一年寿命，如今只剩下八年寿命。
  而从第十三条开始，夺取一条灵络，就需要献祭十年寿命。
  对此，牧羽不急。
  十二条灵络，足以让他修炼了。
  接下来，他需要尽快提升修为。
  最近的大荒有些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