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并也罢
嗤半截剑尖飞出的同时，凌厉的剑气自言回手中长剑剑尖之上迸射而出，划过左冷禅的双眸，血光飞溅中，一道血色伤痕已是贯穿了左冷禅的双眼。
在左冷禅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痛呼，慌忙舞动手中断剑时，言回已是纵身飘然后退：“左师伯，你输了！”
“不，我没输，我怎么可能输？言回，你这小辈，有种的就过来和我再战三百回合，”左冷禅大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痛楚和绝望，似是一头受了致命重创的猛兽般。
言回却是微微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人人都看得出，左冷禅的眼睛已经被言回的剑气所伤，双目已瞎，自是尽皆惊异无比，哪怕是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等正道高手也不例外。
倘若是言空亲自出手，不说伤了左冷禅，就算是将其杀了，大家也不会太意外，毕竟言空的实力一众正道高手可都是曾见识过的。
但言回只是一个小辈而已，虽说他是言空的儿子，但也只有二十多岁。可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小辈，却打败了堂堂嵩山派掌门，五岳剑派的盟主，对众人的刺激可想而知。如此年轻，便有这般可怕的实力，也未免太过吓人了些。
事情发展成这样，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再继续比剑的必要了。
左冷禅都败了，泰山派岂敢再出头？至于南岳衡山和北岳恒山两派，也已是没有了相争之心。
“英雄出少年，虎父无犬子啊！华山派后继有人了，”方证大师感慨般说着，随即连道：“此战，言回胜！但不知，这五岳剑派的掌门人，是由言少侠做，还是由华山派的言掌门来担任呢？”
言回连笑道：“这五岳剑派的掌门人，自然该由我父亲担任！五岳剑派之中，还有人有异议吗？倘若有异议，大可上来与我一战，只要胜过我手中之剑，自然有挑战我父亲的资格！”
“慢着！我还没败呢！臭小子，你也太心急了！”沉喝声中，听声辩位的左冷禅闪身向言回冲来，袖袍鼓胀的将手中断剑狠狠向着言回斩落下来。
铿轰没想到左冷禅眼睛已经瞎了还会再出手的言回，脸色微变的慌忙挥剑格挡，能量爆响声中，二人手中之剑几乎同时崩飞了出去。
蓬下一刻，二人尽皆双手齐出，双掌双拳碰撞在了一起，而后浑身一震的尽皆踉跄后退开去。
变故突然，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待得众人反应过来，对掌后狼狈退开的二人，已是尽皆口吐鲜血。
“回儿！”几乎在言回稳住身影吐血的同时，言空已是身影如幻的瞬间到了其身旁，伸手将其扶住了。
看到一向淡定从容的父亲言空神色紧张担心的样子，言回却是咧嘴一笑，对言空轻摇头低声说道：“父亲宽心，我没事！我可要多谢左冷禅，助我领回了形意炮拳的意境，让我有望突破成为内家宗师。”
“而且，左冷禅他的伤势，怕是比我要重得多。中了我的炮拳拳劲，五脏六腑尽皆重创，他就算是一时不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转而看向左冷禅的言回接着道。
几乎在言回虚弱般的声音落下之后，身子一晃的左冷禅，已是再次狂喷出一口血，而后整个人无力的摔倒在了地上。
“师父！”“师兄！”急切的呼喊声中，左冷禅的弟子和师弟们尽皆奔上了场中
看着他们围住左冷禅的样子，将受伤不轻的言回交给同样急切上场的岳灵珊扶着，转而看向众人的言空不禁道：“嵩山派的师兄们，泰山派的几位前辈，还有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两派，莫师兄，定闲师姐，你们可还有想要再上场比剑的？我言空都接着！”
“哈哈”肆意的大笑声中，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反倒是身受重创的左冷禅，他的声音明显有些中气不足，却依旧铿锵有力：“言空，我不如你儿子，更不如你。这一战，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大丈夫言而有信，既说是比剑，各凭武功争胜，你儿子胜过了我，我甘拜下风。嵩山愿奉你为五岳派的掌门人！”
“言少侠剑法了得，言掌门更是武功盖世，我泰山派也是心服口服，甘愿奉言掌门为五岳派的新掌门，”泰山派的玉玑子也是连道。
见嵩山和泰山两派都已表态了，彼此相视的莫大先生和定闲师太，不禁都是神色复杂
而就在他们欲要低头拱手，准备奉言空为五岳派掌门时，言空却是突然道：“五岳派掌门？我从未想过要当什么五岳派掌门。所谓五岳并派，从始至终，不过只是左师兄的一厢情愿罢了。若是莫大先生和定闲师太当真不愿并派，言某也绝不会勉强。”
一听言空这话，不光是莫大先生、定闲师太以及嵩山、泰山众人惊讶了，就连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等人和华山派弟子们，包括言空的儿子言回都惊愕看向了言空。
到了如今这个局面，五岳并派已成定局，言空成为五岳派的掌门也算是众望所归了，他竟然想拒绝？这是什么骚操作？难道说，他真的不慕权势，不在乎在五岳派掌门的尊位吗？
“言师弟好大的气魄，如此胸怀，莫大着实佩服！”莫大先生当先对言空正色拱手道：“五岳并派之后，能有言师弟这样的英豪成为五岳派的掌门，也是我五岳剑派之福啊！”
定闲师太也是紧接着连道：“莫师兄说得不错！言师弟，倘若五岳并派，非要推举一个掌门人，老尼也只信服你一人。北岳恒山上下，愿尊言师弟为五岳派的掌门。”
“呵呵”左冷禅再次笑了起来，虚弱的笑声充满了复杂莫名的味道，也是有着几分自嘲和苦涩。想他花了无数心血，筹划五岳并派，不想最后霸业成空，败于小辈之手。而言空，一招未出，三言两语，已是让莫大先生和定闲师太心悦诚服，这是何等可笑和讽刺啊！
言空略微沉默才道：“其实，从始至终，小弟真的无心做这个五岳派的掌门人。五岳剑派，也并非非要并为一派不可。各派都有自己的传承理念，强行并在一起，反倒是容易出现一些争执冲突。倘若如此，那这五岳剑派不并也罢。”
啥？大家是真的傻眼了，难以置信的看向言空？他不是谦让，竟是真的不想让五岳并派？
“言师弟，这可当真是你的真心话吗？”莫大先生沉默了片刻才忍不住道。
一听他这话，言空不禁哑然摇头一笑道：“五岳派掌门已是唾手可得，我又何必说什么违心之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