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现实问题
他曾经听到过这样一句话，叫代职锻炼。
说的是上级单位，为培养某一个人，把他下放到基层单位，委派他一个职务，进行培养锻炼，到了一定时间，积累了一些经验后，便委以重任。
这是李剑锋得知丁爷爷的实力后，首先想到自己现如今的处境。
一晃来车辆段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他光在技术科就坐了半个月的冷板凳，在他的争取下，才得以下车间实习。
范世林给他的实习时间定为三个月，他想知道实习后，车辆段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安排。
范世林几乎每天都在忙，他东一趟西一趟，很少坐在办公室里。
自从李剑锋下车间实习以来，他每天都到现场来看李剑锋，还特意领着他，围绕现场各种设备，一路讲解，启发李剑锋的思路说：“别看这都是当前国内最先进的设备，可跟实际工作需要，相差很大一段距离，必须进行设备改进。”
李剑锋所学的是机械电子工程专业，对车辆段这些维修设备，不敢说信手拈来，稍加熟悉，基本上就知道工作原理了。
他对范世林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以为这是他大显身手的好时候。
当晚临睡前，他主动跟范世林提到这个话题。他说：“科长，咱们可以进行技术改革。”
“怎么改？”范世林早有这个思想准备，要听听李剑锋的具体想法。
“简化人工操作程序，走电子自动化之路。”这是李剑锋的强项。
他根据自己所学专业，结合刚刚接触到的设备状况，要跟范世林长篇大论。
“剑锋，你这些想法非常好，我非常赞同。”范世林钻进被窝前，打断了李剑锋的侃性，给他提出一个建议说：“你最好先在一台设备上做实验性设计，成功后再逐渐扩展。”
“没问题。”林剑锋少有的兴奋。
这一宿他几乎失眠了，脑海中一直在规划着设备改进后，可能给他带来的机遇。
李剑锋唯独没有想到，他这种想法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民间传说的出风头。虽然他在老家，就曾经听到过这样一句俗语：出头椽子先烂，可他仍执意的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李剑锋要通过自身努力，实现尽快发展进步的渴望。
他不想留在小镇上，也没打算在车辆段工作一年以上。这是他给自己划定的一个发展目标，争取半年，最多一年时间，在车辆段小有建树，赢得丁爷爷的赞许后展翅腾飞。
潜意识提醒他，如果他能如期返回省城，必须高调与大学同学取得联系，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快速发展，顺便也打听一下周倩的境况。如果她父母决定在省城投资立项，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因为李剑锋有了一定的事业基础，能够破镜重圆。
李剑锋给自己设立了目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把主要精力，都用在熟悉现场设备上，有时候，他中午都不回工具室去吃饭了。
李剑锋跟马杰学习总共不到十天，到其它车间去实习后，几乎每天都回到工具室来吃午饭，偶尔他不回工具室来吃午饭，马杰还觉得少点什么似的，而顾小燕则直接表明了不满说：“他这是装给谁看呢。”
还得从李剑锋和顾大海谈话那天中午说起。
顾大海装犯病，把顾小燕留在工会办公室，希望她从此不要再去工具室吃午饭了，顾小燕的固执，早在顾大海预料之中。
顾大海没有执意阻拦顾小燕，而是每天都在尽量拖延时间。不管顾小燕有多急，他总是不忙装忙，迟迟不肯吃午饭，估摸李剑锋已经吃完午饭，返回实习车间了，他才狼吞虎咽的吃完饭。
接连几天过去，顾小燕始终没在工具室见到李剑锋。
最初，她以为是父亲吃饭时间晚，耽误了时间，等她再来工具室时，李剑锋已经走了。
没过几天，顾小燕无意中看见，下午开工后，李剑锋急匆匆从职工宿舍，一路小跑去车间上班，她恍然大悟，原来李剑锋在躲着她。
别看小燕心智不成熟，她为人处世一点都不傻。
她每天上班后第一项任务，就是给各车间分发报纸。每次，她都第一个来设备车间，然后依次是修配车间，修车车间，转完一圈后，她肯定要回到工具室，跟马杰聊上十分二十分钟，然后再回到办公室去。
为了验证李剑锋是在躲避她，还是工作繁忙，无闲暇时间来帮她辅导功课，小燕再送报纸去车间时，有意横穿维修现场，要看看李剑锋每天究竟在忙些什么。
还别说，每次顾小燕去车间，都看不见李剑锋的身影，李剑锋每次都出现在生产现场。
原来是这样。
顾小燕请李剑锋辅导文化课，本来就是一个借口，她不知道李剑锋已经跟父亲顾大海达成了默契。
谁都没说取消辅导功课，谁也不再询问这件事了。特别是李剑锋，人忙起来了，那还有时间哄孩子当保姆了。
顾小燕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上班就想见到李剑锋，等真的遇见李剑峰时，她还要故意端起架子，带搭不理的从他眼前走过。
此时的李剑锋，一心都用在设备改进上了，他没有精力考虑顾小燕的感受，偶尔见了面，小燕的傲慢，只引来他会心地一笑，以及主动打声招呼：“燕子，忙着呢。”
“嗯。”顾小燕从鼻孔哼出一声，然后昂首挺胸走开。
连续几次过去，顾小燕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了。
她爸亲自跟李剑锋打过招呼，让李剑锋帮她补习功课，结果只是摆个样子，刚要开始辅导，就匆匆散开了，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
“姐，李剑锋这是啥意思呀？”顾小燕终于在几天后，向马杰讨要说法了。
别看马杰为人处世，快言快嘴，在顾小燕这个小姑奶奶面前，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选择了明哲保身说：“不知道。”
“瞧不起谁呀！”顾小燕扬言，要跟李剑锋就这个话题，好好掰扯掰扯，她还说：“我要让他知道，车辆段是谁的地盘，想跟我装，先考虑好后果再说。”
马杰知道这是顾小燕在为自己找补面子，她嬉笑着不敢接茬，怕一句话说不好，再掀起一股风浪。
下班回到宿舍，马杰把小燕说过的话，一五一十讲给赵君听。马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话说不出，憋在心里难受，说以才讲给赵君听。
经过近一段时间考察，马杰似乎听信了赵君的话，以为赵君和李剑锋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秘，两人纯属正常关系。
李剑锋下班吃过晚饭，回到宿舍便捧上一本书，看困了就睡觉，根本没有单独行动的时候。而赵君也是规规矩矩的待在房间里，偶尔被她牵扯，勉为其难的去娱乐室看一会儿电视，然后就早早回房间睡觉了，赵君和李剑锋几乎一个礼拜都难得见上一面。
这是赵君的苦恼，也是李剑锋的有意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