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住在城堡里的病人

  游乐园最终没有去成,染谷一夏被女朋友和妹妹逼着去了一趟医院,手掌被包扎成了木乃伊。
  其实在他刻意压制的治愈术之下,虽然还留有一些伤口,但等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只是两个女孩子硬要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回到家,母亲已经去上班了,在桌上留了一张便条,说是店里人手不够,她赶去帮忙。
  三人在客厅里看了会电视,真田直子就提出了告辞。
  染谷一夏把她送到路口,早有一辆低调奢华的车停在路边等她,目送她上了车,染谷一夏才安心返回。
  “哥哥。”路过客厅外面的走廊时,染谷一夏被妹妹叫住。
  “有事吗,枫华?”
  “不要再做傻事了。”染谷枫华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便继续做作业,已经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她要把浪费的时间补回来。
  “知道了。”染谷一夏苦笑了笑,妹妹那“恨铁不成钢”的一眼,让他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弟弟。
  回到二楼的卧室,这是属于他的个人空间,虽然小,但却很干净,也很明亮,这都要多亏家里有两个勤快的女人。
  房间里的摆设一目了然,窗下的单人床,墙角的衣柜,以及床边的书桌,仅有的几样家具,简简单单。
  书桌上有一台电脑,是台式的,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
  按理说,这样的“古董”应该淘汰了,不过家里条件不允许,只能将就着用。更重要的是,这是过世的父亲留下的遗物。
  坐在书桌前,染谷一夏打开电脑,电脑可以正常启动,只是速度有些慢,要一分多钟的时间,不过正常上网没什么问题。
  既然现实中要找“客源”千难万难,他就想,是不是能从网络途径上解决“客源”问题。
  他在电脑上随便输入了一些“求医”的关键词,虽然出来了一大堆网页,但都没有他需要的东西。
  最后,他干脆输入“疑难杂症”、“死症”、“绝症”等字眼,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一个背景完全为黑色的个人网页上,写着这么一段文字:
  “无论你是谁,什么职业,只要能治好我,你就能得到一千万円的酬劳。”
  下面就是地址,以及一个奇怪的像是“*”字的符号。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条“求医”信息,但文字上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晰,能把人治好,就能得到一千万円。
  染谷一夏有治愈术在手,任何疑难杂症他都不担心,虽然这更像是一条“玩笑”性质的信息,患者是谁,多大年纪,什么病症……等等都没有说,不过去碰一下运气也不会损失什么。
  要知道,这可是一千万円!
  对于眼下的他来说,吸引力绝对大。
  事不宜迟,染谷一夏用手机把地址拍下来,便匆匆下楼。
  “枫华,我出去一下。”
  “嗯。”染谷枫华连头也没抬,继续做习题。
  ……
  按照地址,染谷一夏找到了目的地。
  说来也巧,目的地也在神奈川区内,不过与染谷家一东一西,遥遥相对。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庄园,四周是高高的围墙,两扇漆黑的森森铁门,从铁门望进去,是一条笔直宽阔的马路,一直延伸到了那栋像是城堡一样的建筑前。
  马路两边是绿色的花园,生机勃勃,鸟语花香。
  看到这里,染谷一夏心里有些底了,能住得起这种地方的人,一千万円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铁门紧闭,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染谷一夏试着上前在铁门上敲了敲,朝里面喊道:“有人在吗?”
  “你找谁?”一个黑影从旁边闪了出来,吓得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定睛看去,发现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花白,面目阴森,身穿一套黑色的燕尾服,胸前打了一个领结,非常正式,就像要去饮宴一样。
  “咳,我看到网路上发布的信息,你们这里有病人是吗?”染谷一夏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
  “哦?”阴森老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表情似乎更阴森了些,“你是医生?”
  “不是,但是我能治好病人。”染谷一夏说。
  阴森老人紧盯着他,过了一阵,他点了点头:“进来吧。”
  染谷一夏原本都打算放弃了,毕竟他的年龄摆在这里,可没想到对方居然放他进去,看来那个病人是真的病到了乱投医的地步了。
  跟着阴森老人一路走去,终于抵达了那座城堡。
  从铁门外面看或许不觉得什么,但到了近处,才发现它出乎想象的巨大,站在它面前,就像蚂蚁与大象的对比。
  “请进。”阴森老人引领着他进入。
  到了里面,染谷一夏又被震撼得不轻,光是一个客厅,就有他们学校的体育馆大了,各种奢华的摆饰随处可见,古董、名画不一而足。
  仿照的是欧式贵族风格,华丽的地毯铺满整个大厅,几乎让人不忍踩上去。
  两边是蜿蜒的楼梯,装潢得极其奢华,扶手都是金灿灿的颜色,染谷一夏怀疑那是由黄金打造。
  这真是太奢侈了!
  “蹬、蹬、蹬……”清脆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正从左边的阶梯上走下来。
  “大小姐!”见到对方,阴森老人立即换上了一副恭敬之色,深深地弯下腰去。
  “他是谁?”女人年约二十七八岁,身材高挑,拥有一张精致漂亮的脸,不过神情很冷,似乎看谁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是来给老爷治病的。”阴森老人恭敬地回答。
  “哦?”冷艳女人走下来,踱到了染谷一夏的面前,眼里带着审视,“你是医生?”
  “不是。”染谷一夏摇了摇头,眼前的女人,加上高跟鞋的加持,身高都超过他了,要知道他可是有一米七八的高度,“不过我能治病。”在对方变色之前,他补充了一句。
  冷艳女人冷冷地打量着他:“你今年几岁?”
  “十六岁。”染谷一夏说。
  “你走吧。”冷艳女人挥挥手,就像要挥掉身上的一粒尘土。
  染谷一夏眉头一皱,对方眼里的轻视毫不掩饰,以至于他都不需要去猜测她的想法:“您是因为我年龄的关系,所以认为我根本不可能把人治好吗?这一点您完全可以放心,能力与年龄无关,如果年龄越大,就表示越有能力,我想你们也不会在网路上发布那种信息了。”
  女人正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着他:“说得不错,至少让我有了那么一点点心动了,不过你还是走吧。”
  “为什么?”染谷一夏看着对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可就有点讨厌了,“既然我已经来了,您为什么不让我尝试一下呢?”
  “年轻人,有时候坚持并不意味着有好的结果,现在的你还不太明白,等你……”冷艳女人正要说下去,忽然摆了摆手,“算了,你走吧。”说完,转身就走。
  “我能治好那个病人,如果错过了我,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染谷一夏看着她曼妙的背影,略略提高了声音,一千万円的酬劳,放弃就太可惜了。
  不知是否因为他这句自大的话,冷艳女人又停了下来,背着他说道:“你很自信?”
  “如果没有信心,我也不会来了。”染谷一夏说。
  冷艳女人沉默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你的自信来自何处,不过,好吧,我可以让你试一下,年轻人经受一点打击也不错。”
  “安西管家,你就带他去见父亲吧。”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就像施舍了这么一个机会一样。
  “是,大小姐。”阴森老人恭敬地应道,他是这个城堡里的管家。
  目送那个女人走远,并且消失在门口,染谷一夏心中谈不上平静,但也谈不上被轻视之后的记恨。
  对方身材高挑修长,背影看起来也极具诱惑,不过有一点大概是她唯一的致命伤,就是那里太过平坦了,完全可以当飞机跑道使用。
  “请跟我来。”身后,传来了安西管家略显阴森的声音。
  染谷一夏跟着他,上了二楼,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位于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两扇精美的木门紧闭着,里面也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安西管家轻轻地把门推开,面向里面,深深地弯下腰去:“老爷,我是安西。”
  “进来吧。”一个虚弱之极的声音从阴暗的房间里传出,要不是四周静悄悄的,恐怕都听不到那个声音。
  安西管家对染谷一夏略施一礼,示意他跟他进去。
  进入房间,里面的环境很昏暗,渐渐适应后,才能看清大致的环境。
  同样是欧式贵族的布置,铺着厚厚的地毯,正中间的一张大床上,半躺半靠着一个老人。整个房间,只有床边有一盏昏暗的灯光。
  床上那个老人,形容枯槁,面无血色,乍眼看去,就像一具僵尸,要是大半夜突然遇到,恐怕会被吓得尖叫。
  他应该就是那个病人了。
  按理说,之前在外面遇到的那个女人年龄并不大,想必她的父亲,年龄也不会有多大,可能也就五六十岁吧,但现在看起来都有七八十了还不止。
  听到脚步声,枯槁老人微微转过头来,这样的小动作对常人来说很轻松,可对他却非常艰难,才转过来,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喘息:“安西,你来了。”
  “是的,老爷。”安西管家躬身一礼,同时将身后的染谷一夏让了出来,“老爷,这位年轻人说能治好您的病。”
  枯槁老人听到后,一双浑浊的眼睛,艰难地看向了染谷一夏,他似乎看不太清楚,要努力眯起眼睛,才能看清近在咫尺的人。
  “您好。”染谷一夏上前一步,躬身一礼。
  “你能治好我?”枯槁老人眯着眼睛看他,年纪,永远是一个人的硬伤。
  “我想是的。”染谷一夏自信地一笑。
  “年轻人,你还是个高中生吧。”枯槁老人面上无悲无喜,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他的喘息声已经有些大了。
  “虽然我是个高中生没错,但这并不是被小看的理由。”染谷一夏与他对视,眼里没有半点胆怯。
  “很久没有见过这么自信的年轻人了。”枯槁老人笑了,只是满脸病容的他笑起来有些恐怖,“那就试试看吧。”
  “我的治疗方式很特殊,可以请这位管家先生离开一下吗?”染谷一夏并没有立即开始,而是看向了旁边的安西管家。
  安西管家正要说话,枯槁老人已经发话了:“安西,你先出去吧。”
  “老爷……”
  “我已经行将就木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枯槁老人努力地说着,喘得更厉害了。
  安西管家迟疑了一下,悄悄地退出去,把门轻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