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尬舞
染谷一夏虽说小小地同情了一下，但很快就把这份同情扫进了垃圾桶里。
“走吧，梅本，我们还要干活。”
鉴于学生会指派的任务是给全校的走廊上蜡，所以教室里无论被“污染”成什么样子，都与两人无关。
接下来的两节LHR（早间自习）时间，两人开启大扫除模式，一直干到中午，眼看已经到了一楼的鞋架区，染谷一夏抛下一脸幽怨的梅本信介，自顾自地离开了，反正只剩下些收尾的工作，他一个人就能完成。
……
“染谷！”
教室门口，熟悉的中性化嗓音传来，早有准备的染谷一夏惊喜地从座位上站起，只见真田直子提着两个便当盒立在门口，毫无避忌教室里的各种目光。
染谷一夏迎了出去，他也不会在意有多少羡慕和嫉妒的眼神。
看着两人肩并肩地亲密离开，教室里的人已经麻木了，这明显是在交往了，都不知道那个平凡普通的家伙，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和真田前辈交往的。
天台上，染谷一夏和真田直子在长椅落座。
真田直子把便当盒递过来，同样是双层的，一层满满的各种豪华奢侈的菜肴，一层充满爱心的白饭。
染谷一夏颇为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个吃软饭的，不过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
一开始，他是因为想要获得技能，才试着去追求真田直子，原本只是一次碰运气的行为，可结果却让他又喜又惊。
喜的是技能得到了，惊的是好像甩不脱真田直子了。
内心里，他虽然惊艳于真田直子的美丽，但真的没想过会跟她交往。可在两人第一次一起吃便当时，真田直子把自己的饭菜夹给他的行为悄悄地转变了他的念头，或许真的可以和她相处一下。
倒不是贪图她的便当，而是觉得，她的这种性格，很适合当一个妻子。表面上，她是柔道社的部长，气势强盛，对人不假辞色，但是对丈夫，就是那种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传统型女人。
“不好吃吗？”见他吃了一口就停下来，真田直子问道。
“不，很好吃。”染谷一夏回过神来，赶紧划了一大口饭，“这是加奈子阿姨做的吗？”
“我自己做的。”真田直子说。
染谷一夏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想到，她们家很传统，女儿从小培养成料理高手以便将来服侍丈夫，这一点也不意外。
“你很惊讶？”真田直子看着他。
“是的，我没想到直子你不仅柔道技厉害，就连料理的手艺也这么高超。”染谷一夏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真田直子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已经多了些东西：“你是在夸奖我吗？”
“不是夸奖，我说的是事实。”染谷一夏笑着说。
真田直子嘴角微微翘起，她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很令人开心，不是吗？
吃着吃着，染谷一夏想起一件事：“是这样的，我已经去过你家里了，所以想邀请你去我家里做客，你有时间吗？”
真田直子一愣，接着认真地思考起来：“明天可以吗？”
“当然，只要直子你有时间，什么时候都可以。”染谷一夏心中一松，虽然并不怕她拒绝，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眼见她答应下来，又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搭档，这就满足了吗？”一个机械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响起。
染谷一夏心中一凛，这个“搭档”总是不定时出现，但每次出现，都代表着他可以获得一个技能，只是不知道这次又要他干什么。
“满足是阻止人类前进的死敌，在她面前来一段尬舞吧，搭档，这是增进感情的最佳方式，尬舞成功，你将获得一点力量。”
尬舞？力量？
染谷一夏一怔，没想到这次居然不是技能，而是力量，他对力量没有直观的概念，但想来肯定没有坏处。
考虑了一下，他对真田直子问道：“直子，你喜欢跳舞吗？”
真田直子看着他，眼里带着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我很喜欢跳舞，这样吧，我现在跳一段给你看。”染谷一夏也不做作，放下便当盒，开始在她面前扭动起来。
他完全不会舞蹈，但尬舞嘛，自然不在乎你会不会，关键在这个“尬”字上面，怎么尴尬怎么来。
从左右乱抖，到上下晃动，从手指胡乱摇摆，到脚尖大开大合，什么广场舞、苹果舞、骑马舞，有印象的都掺杂一点。
真田直子始终面无表情，就这么看着他，只有目光在不断变化，错愕、古怪、惊讶、不解……种种不一而足。
染谷一夏心里尴尬得要死，天台上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人在别的地方吃便当，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正在交头接耳中。
不过他强忍着这种被看猴戏的尴尬，扭得更欢快了，终于，脑内那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尬舞成功，你获得了一点力量。”
感觉身体一暖，像是注入了一股热流，接着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像有使不完的劲一样。
“呼——”染谷一夏松了一口气，坐回长凳上。
“跳得很好。”真田直子嘴角在抽动，目光看着远方，可能是不好意思违心夸自己的男友。
“咳咳……好久没跳了，有些生疏。”染谷一夏尴尬得要死，自己胡乱跳的，就跟乩童起乩一样，估计真田直子要不是他的女友，恐怕早一脚把他踹开了。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又带着点诡异，一直到吃完便当。
“我要走了。”真田直子说，一边动手收拾残局。
“好，等下我去柔道社找你。”染谷一夏点点头，每天接受她一个小时的“特训”，这已经是常态。
……
回到教室，发现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因为下午没课，很多人上完课后要么直接回家，要么就是吃完便当去参加社团活动。
教室里没有多少人，不过梅本信介却在，他已经做完了最后的收尾工作，正趴在课桌上当死猪。
染谷一夏走过去，听到动静的他睁开眼睛，见到他，有气无力地说：“染谷，我就快累死了。”他是普通人的体质，又不像染谷一夏拥有治愈术，几个小时的累活苦活干下来，早就疲惫不堪。
“好好休息一下，相信马上就会好的。”染谷一夏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发治愈术扔过去。
“有你的安慰，我感觉好多了。”梅本信介似乎真的感觉好了不少，“染谷，你已经吃过饭了吗？”
“嗯，刚刚吃过了。”
“是和真田前辈一起的？”梅本信介双目炯炯地看着他。
“是。”
“真是太令人羡慕了，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和宇都宫前辈一起吃便当就好了……”
“梅本信介！”妄想还没彻底展开，一个声音就从教室门口传来。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之前来过的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又出现了。
梅本信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对方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睛里冷光一闪：“我已经检查过学校的走廊了，你做得不错，午后去把操场和体育馆也打扫一下，4点钟，我会去检查。”说完，转身就走。
梅本信介哀嚎一声，直接瘫倒在座位上。
染谷一夏皱了皱眉，这明显是要把人累死的节奏，不过是写了一封情书而已，用得着往死里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