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我嫌脏

  其实这一年来,林染很少想到莫斯年,她太忙,忙得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但梦里,这男人都不肯放过她。
  他在梦里是索命的冷面阎王,是无情冷酷的审判者,判了她死刑,还要夺走她的暖暖。她在梦里恨不得杀了他。
  可连她自己的梦境都不受控制。
  她伤痕累累,匍匐在他脚下。
  林染每次噩梦中惊醒,就恨不得拿把刀直接飞回国内,捅死莫斯年!
  现在,梦境照进现实,机会就在眼前,林染憋了着口气,一路杀到了莫氏集团分部,本想随手抓一个人问清莫斯年办公室在几楼,但她眼尖地抓住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傅沛!”
  巧了,没想到还能直接碰上跟莫斯年影子似的傅沛。
  傅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眼角余光偷瞄摄像头,谨慎地跟林染保持安全距离,毕恭毕敬地叫:“太太,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光彩动人。”
  在林染眼里傅沛和莫斯年就是蛇鼠一窝,连从他口里吹出来的彩虹屁都像变相嘲讽。
  她也懒得去纠结傅沛的称呼,直截了当的问:“莫斯年在几楼。”
  “三十七楼。”傅沛很老实地交代了,因为林染一身杀气莫名瘆人,他甚至有种不说实话,就会被当场弄死的错觉。
  林染踩着五厘米高跟鞋,冲向了三十七楼。
  出了电梯,有几个不明情况的秘书来拦。
  “滚开!”
  她一步一步,疾风厉行地走向那扇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脚下仿佛踩着这一年的疲惫辛苦,还有十七岁遇上这男人以后,他赐的种种痛楚,在这短短十几米间走马观花般重现了一遍。
  那个男人,如此清晰又深刻地烙印在她的人生里,让她绝望到底……
  “砰——”
  林染狠狠一脚踹在门上。
  巨大的声响惊得身后那些助理秘书们乱成一团,有想报警叫保安的,被赶来的傅沛拦住了。
  紧闭的门扉上留下高跟鞋的划痕,而大门纹丝不动。
  林染怒气冲冲地吼:“莫斯年,你给我滚出来!”
  身后混乱的员工们当场僵住,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向大BOSS投怀送抱的女人见多了,让大BOSS滚出来的,这还是第一个……
  然而下一秒,BOSS大人的办公室大门打开了。
  BOSS自然没有露面,那个炸了毛的女人被直接拽进去了,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大家只来得及捕捉到女人被拽进去时,脑后飞扬的长发。
  “砰——”
  办公室的门再度被甩上,赶上去想确认一下情况的傅沛被扇了一脸风。
  “……”
  Fine。
  他这种单身狗不配拥有姓名。
  傅沛强作镇定,让大家各司其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有个小秘书不太放心:“傅助理,那个女人看上去好像杀气很重,莫总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哦,不会。”傅沛很淡定地道,“你可以把这种行为理解为总裁和太太之间的夫妻情趣。”
  “……”小秘书脑子当场就不够用了。
  刚刚那个女人是……传说中的莫太太??
  然而此时,办公室内内,传说中的莫太太已经不爽到了极点。
  林染被莫斯年利用身高体能优势,顺着拽她进来的力道,将人直接按在了怀里。其实莫斯年本没打算真这么简单粗暴的上手,只是她太软,太香,碰到了,就舍不得松开。
  “王八蛋,你放开我!”林染挣不脱,抬脚直接用高跟鞋尖去踹他小腿。
  男人早有防备,一手抵住她膝盖,一边意犹未尽地拉开距离,轻瞥她一眼,与生俱来的优越矜贵就显露出来了。
  “林染,这就是你这一年的进展?真令我失望。”
  一年不见,这男人依旧是那样,清冷疏离,永远高高在上,如同帝王。所有人都是匍匐在他脚下卑微的臣民。
  林染咬牙,被他的厚脸皮激得骂出了心里话。
  “莫斯年你还要不要脸?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我身边的人开刀,逼死我爸你还不满意是不是?你非要所有跟我沾上关系的人不得善终??你不就是想整我吗?你来啊!你他妈但凡算个男人,就直接冲我来!我警告你,你再敢碰我身边的人一下,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头发凌乱,两颊因激动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胸脯剧烈起伏着,整个人像朵盛放的妖冶玫瑰,浑身都是刺,却连呼吸,都像是一种引诱。
  莫斯年忽然间口干舌燥。
  想吻她。
  这个念头刚出现,他的身体就很诚实地执行了。
  林染憋了一肚子火,刚刚发泄完,男人那张冷峻的脸倏然凑近,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刚好被他抵在办公桌上。
  哪怕她穿着高跟鞋,个头上都矮他许多。
  莫斯年皱了皱眉,忽然低声说了句:“不方便。”
  林染还没反应过来,他单手箍住她不盈一握的腰,微一用力,直接将她抱上了办公桌。
  “你……唔……”
  她一抬头,话没出口,莫斯年已经低头吻了上来,她张口说话的动作正好便宜了他的舌头长驱直入。
  林染一下子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羞耻愤怒震惊堵得她胸腔几乎爆炸。
  这个王八蛋是在干什么??
  林染拼了命地去推他,洛杉矶四季如春,他只穿一件挺括的烟灰色衬衣,她手抵在他胸口,隔着薄薄的布料几乎能感觉到底下肌理分明的肌肉,结实得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
  莫斯年忽然吃痛地拧眉,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单手扼住女人精巧的下颌,迫得她松开牙关。
  “你属狗的?”
  莫斯年用另一只手蹭掉了嘴角的血迹,他的舌尖和下唇都被咬破了。
  这一吻,代价惨烈。
  “莫总要是这么饥渴,去红灯区找乐子吧!我嫌脏!”林染抽了他办公桌上几张面巾纸,几乎蹂躏地狠狠擦拭着嘴唇。
  一想到他这张嘴这一年来吻过舒意无数次,再来碰她,她就觉得恶心至极!
  莫斯年眸光微沉。
  “你再说一遍,嫌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