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殊途同归
刚刚离开索菲夫人住所的弗兰茨就被妹妹玛利亚发现了,小玛利亚一个飞扑过来就成了弗兰茨脖子上的挂件。
倒不是弗兰茨躲不开,只是怕伤到妹妹所以没有躲。
小玛利亚既不用上课,也不需要考试,更不知道作业册是什么,她追弗兰茨的目的完全是出于好玩。
“大哥,为什么二哥,三哥追你啊?”小玛利亚奶声奶气地问道。
索菲夫人对家里的男丁严厉,但是对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是十分溺爱的。
溺爱的结果就是她和普通贵族家的女孩一样,不用上课,不用学习,只要开心就行,整天就是吃、玩、睡。
玛利亚贵为公主,整天被人捧在手心里,并不知道世间的险恶,所以她更无法理解两个哥哥为何会如此气愤。
“因为他们笨啊,而且不上进。”弗兰茨一摊手,显出一副十分无奈地神情。
玛利亚挂在弗兰茨的脖子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大哥又在欺负人了,我要告诉母亲大人。二哥、三哥已经很努力了,他们从来不敢懈怠功课,每天都要很晚才睡觉,不像大哥你整天到处沾花惹草。”说道最后小玛利亚嘟起了嘴。
“什么情况?!我哪里不努力了?还有沾花惹草又是怎么回事?哪个女仆在编排我?我看有必要在皇宫内来一次大清洗了!”弗兰茨掐着玛利亚胖乎乎地小脸蛋。
不过话说回来,弗兰茨从没在意过两个弟弟的学业。马克西米利安(老二)是个自以为是的臭屁小鬼,好像还对弗兰茨有些敌视。
路德维希给人的印象则是憨憨总之一言难尽的憨。
毕竟弗兰茨来自后世,学历、见识绝非这个时代的孩子可以相比。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努力,难道皇家也开始内卷了?
“没人说,我自己想出来的。”
“呦呵~!咱家妹子还挺讲义气。”
“那是!”玛利亚不由得骄傲起来,双手叉腰仰面朝天“我是不会告诉你,是露丝克娜姐姐说的。”
弗兰茨不禁有些汗颜,怎么看起来最正经的,暗地里最不正经啊。
“看,蛋糕城堡!”
玛利亚情不自禁地顺着弗兰茨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等她回过神来,弗兰茨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玛利亚气得直跺脚,突然她踩到了什么,是一包糖果。由于索菲夫人禁止玛利亚吃太多的糖果,以免长得太胖或者蛀牙,所以玛利亚对糖果有很深的执念。
她看到四下无人,就将糖果揣进裙子上的兜兜里,一溜烟儿地跑回了自己的宫殿。
马克西米利安和路德维希则是被米娅一个仙人指路,送进了皇家花园里的树墙迷宫之中。
很明显他们并不知道,米娅是弗兰茨故意安排在路边等他们上钩的。
马克西米利安还自作聪明地贿赂了米娅十个金币。
弗兰茨来到制高点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欣赏一下臭弟弟们的丑态了。
只是能给弗兰茨这样玩闹的时间并不多,他回到书房,莎拉就带来了阿蒂业斯银行近期的经营状况。
奥地利帝国债券,由于之前的造势,销售势头依然很猛。
通过销售国债获得的大量资金,疯狂涌入奥地利的铁路建设中,导致奥地利铁路股票一路飞涨。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投资铁路的小股东们纷纷抛售手中的股票套现。
由于害怕阿蒂业斯银行一家独大,弗兰茨特意找了一些维也纳的资深投资人。结果他们把弗兰茨当成了冤大头,拉高股价和小股东们联手割弗兰茨的韭菜。
好在弗兰茨不是完全无知的蠢货,及时发现止损,但损失依然不小,有将近一亿盾的资本被套牢。与此同时弗兰茨也收到了雅各布·阿蒂业斯的亲笔信。
“尊敬的弗兰茨大公,我素知您聪慧过人,高瞻远瞩。但是再有经验的人,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更何况您才12岁,近期您投资的三家公司波动很不寻常。望您能多加留意,祝您茁壮成长。”
——雅各布·阿蒂业斯
这让弗兰茨显得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己不放心雅各布·阿蒂业斯才让梅特涅亲王介绍投资经理给自己。结果最后反倒是雅各布·阿蒂业斯来提醒自己可能的风险。
1842年2月~4月间,奥地利西方铁路公司、大伊利里亚铁路公司、环奥地利铁路公司三家公司的股票几乎翻了一倍。
要知道同时期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奥地利北方铁路公司,1841年一年不过上涨了35%。这还是北方铁路公司,已经完成了主干道建设的前提下。
现在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再放任他们几个月时间,股票的价格不知道会高到什么程度。
在小股东们纷纷套现的同时,大批的散户,小贵族、小地主、甚至小店主也都参与了进来,一时间维也纳几乎人人炒股,咖啡厅里也不再读报纸,转而说起股票的最新行情。
维也纳只是奥地利的一个缩影,一股炒股票的热潮正在奥地利蔓延。这让弗兰茨嗅到了一丝经济危机的威胁,1837年的经济危机影响的主要是英美,但谁又能保证此时的股票热不会成为下一次经济危机的前兆呢?
弗兰茨只能自己动手打压股价,以保证股市的温度不要生的太高。
同时弗兰茨还雇佣一大批人,给报社咖啡厅散播小道消息,就说奥地利政府要清查不良资产,禁止恶意炒作。
股市是一把双刃剑,当股市大涨时,在一定程度上会吸引更多的投资者投资,这样对于公司来说,可以获得更多资金,其融资成本也会下降,从而推动上市公司的发展,间接的推动社会经济发展。
但是来钱太快会让人患上一些坏毛病,比如好吃懒做不愿意再继续干实业,而是专心炒作股价。
这样当资本泡沫破裂时,不光投资者会受到损失,国家经济也会产生剧烈波动,甚至发生大萧条,引发经济危机。
所以弗兰茨才需要出手打压股价,以防股市过热。当然一些重要公司的股票,还是要拉高一些,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指的就是法国的金融财团,这些人的钱多得花不完,但是比起干实业,他们更喜欢赚快钱。
近期奥地利的股市大热,自然会吸引到这群吸血鬼。他们很快就瞄准了几家奥地利极具潜力的公司,利用弗兰茨打压股价的时机,想要趁机掌握股权。
但是吃过一次亏的弗兰茨,又怎么会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减持的同时已经预料到可能发生的情况,预留了控股的股份,并且秘密定向增发。
当定向增发的消息传出时,这些投资者只能止损离场,反而是被弗兰茨割了韭菜。
至于那些之前梅特涅亲王介绍的资深投资经理,弗兰茨只好把他们全部踢出去。毕竟这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可不会管什么国家经济、社会稳定之类的。
另外维也纳皇家保险公司,从一开业就订单不断。尤其是参与海外贸易的公司,几乎都将保单投向了维也纳皇家保险公司。
毕竟弗兰茨最初的目的,就是为奥地利的海外贸易保驾护航。而且成本也是全奥地利最低,后台更是有奥地利皇室背书,几乎没有理由不选这家公司。
另外维也纳皇家保险公司,更是推出了一种廉价的养老保险。只不过在奥地利遇冷,几乎无人购买。毕竟这种保险要缴纳20年以上,并且60岁以后才能受益。
而此时奥地利的人均寿命不过34岁,贵族的平均寿命也只有46岁。好多人都是有今天,没有明天,谁又会考虑60岁之后的事情。
更严重的是,奥地利帝国内还是以家族为单位,老人通常由家族供养,几乎不会出现老无所依的情况。
医疗保险则是被买爆了,毕竟这个治病靠放血的时代,看病还是挺难的。
当然在奥地利也有看病不花钱的法子,要么去教会,让那些教士喂你喝各种奇怪的东西(中药),再拿针刺(针灸),那火烧(拔火罐),拿烟熏(艾灸),拆筋扒骨(推拿)
或者去奥地利的国立医院中,签一份自愿免费医疗合同(又称生死状),让那些刚从学校里出来的科学怪人在你身上做活体实验
所以奥地利人还是很愿意购买医疗保险的,只是他们不知道和维也纳皇家保险公司合作的正是教会和国立医院。
至于意外保险,弗兰茨为了降低最近持续升高的自裁率,不得不停止销售。
例如,穷不起的赌徒会给自己买份保险,然后自杀还钱。有些无良赌场更是会伪造现场,以此牟利,更有甚至会去大街上碰瓷骗保
俄国,圣彼得堡北方,某处皇家猎场。
俄国的冰天雪地中,几个人被分别绑在几个木桩上。一个士兵在往他们中的一个身上泼热水,那个被热水淋头的人,先是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然后很快就变成了一座冰雕。
然后一个军官拿出一把单铳,向那座冰雕开了一枪,子弹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妈的,还没冻实,打不碎啊。”军官捣实着枪口,转头向另外几个人说道。
“你们还有要交代的没?想活命就赶紧说,要不然一会暴风雪来了,绳子都解不开。”
“我说,我说,我只是偶然路过听到他们的对话,就被拉来抓壮丁的,我是无辜的,他们说自己是十二月党人意志的继承者”
一旁的书记官,艰难地记着笔录,嘴里不时地抱怨。
“零下30度,还刮着大北风,户外拿什么记笔录”
很快军官收集好了口供,一路小跑着来到一间小屋前小心翼翼地敲门进入。
穿过回廊,亚历山大刚刚洗过热水澡趴在床上,一脸惬意地享受着两个情妇的按摩。
军官将口供交给了一名侍从,侍从进门立正刚要开口
“是不是又是自称十二月党的亡灵?”亚历山大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是的,殿下。”
自从刺杀事件发生之后,俄国对于暗杀者的追查就没停过。
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十二月党人,可是十二月党人真有这么大的势力,为什么不直接刺杀沙皇,或者他这个皇储呢?
这明显是故意栽赃,而对方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也是亚历山大始料未及的。
难怪他父亲总说“要小心背后。”,这样一看还真是,只不过这次之后,潜伏在俄国的势力被拔除了大半,应该可以过一段安生日子了。
不过事后的调查也不完全是白费,至少他查出了要暗杀弗兰茨的不止是一拨人马。亚历山大不禁感慨,自己的小朋友是做了什么孽啊。
此时在课堂中上课的安娜公主,还真有几分公主的样子。只是突然打了个喷嚏,破坏了她的形象。
听说安娜要上课,她母亲和她的姑妈们围坐一团都怀疑是小公主是得病烧坏了脑子。
他的父亲和沙皇陛下,则是私下开了一个盘口。
尼古拉一世在塞尔维亚之战中,赚到了8万英镑(约合72万卢布)。阿富汗那边部族武装去年也是捷报频传,今天英国人虽然有起色,但是花费早已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期。
赌博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于是尼古拉一世和自己的兄弟开了一场赌局。米哈伊尔·帕夫洛维奇大公十分了解自己的女儿,小姑娘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
米哈伊尔·帕夫洛维奇大公,赌自己的女儿撑不过一个星期。大臣内侍们虽然是被尼古拉一世胁迫,但是能和皇帝一起玩一把还是挺刺激的,众人纷纷下注。
从下注的结果来看,众人对安娜公主的期待很低,就没有几个大臣觉得安娜公主的学习热情能坚持超过3个月的。
尼古拉一世也许是在追求刺激,也许是真心觉得自己的侄女转了性。他赌安娜公主能坚持一年以上,这种赌局讲究个赢家通吃,皇帝和大公各出50万卢布当彩头,大臣们每人出10万下注,赌资居然高大1350万卢布。
也不知道正在努力学习的安娜公主,如果得知了自己的父亲和伯伯在拿自己打赌会作何感想。
俄国宫廷习俗里有着浓浓的德意志味,女孩同样是不需要学习,只要相夫教子就够了。当然特蕾莎和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出现,完全是意外。
安娜公主的顽劣是有目共睹的,就连给她上课的教授也时不时调侃两句。
“安娜公主,你学习的源动力是什么?是喜欢看别人输钱吗?还是说是爱情的力量”
安娜公主一脚踢在了老师的裆部,恨恨地说道“亚历山大,你个该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