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摸头杀

  那一年她大三,所在的江城大学正好处于地震区域。
  他们不是震中,但情况同样很是惨烈。
  她很幸运,只是受了轻伤,但她失去了她最好的朋友,跟最敬爱的老师,还有些同学余生都只能靠义肢来生活。
  那段回忆她一辈子都不愿触及,实在是太可怕了。
  “姜桃!”
  宋云华的手在江陶面前挥了挥,江陶回神,放在腿边的手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定神:“要去多久?”
  “不清楚,得看那边情况,不过我想不会太久,那边大多是土坯房,地震所造成的伤亡应该不大。我们主要任务是负责往过运输物资,那边气温低,最近有可能还会有暴风雪。”
  “你自己注意安全,虎子不用担心,我可以很好的照顾他。我有点累,先回屋了。”江陶转身朝自己屋走去,她怕再待下去,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宋云华抬起手,欲言又止,不过最后只说了三个字:“早点睡。”
  江陶一闭上眼,就是那仿若世界末日一般的情景。
  索性也不睡了,起来从衣柜底找出块儿羊皮,她连夜给宋云华做了一个护腰跟一对护膝。
  他说那边没什么事,她也就不担心了,她相信宋云华是有分寸的人,再说担心也没用,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让他不能安心。
  1月1日,新年的第一天,本应喜庆快乐,但因着宋云华他们一行人要作为首批支援者前往灾区,宿舍区的上空蒙上了一层离别的愁绪。
  吃过早饭,宋云华准备离开,江陶把护腰跟护膝递给他:“那边冷,这个可以御寒。”
  说不惊喜是假的,宋云华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一瞬间的怔愣:“你…做的?”
  他记得家里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嗯。”
  江陶打了个哈欠,宋云华注意到她眼下有些发青,她是一晚上没睡连夜给他做的?心中顿时暖呼呼的,不由攥紧了手中的东西:“谢谢。”
  “不客气。”
  宋云华把护腰跟护膝装进行李袋:“那我走了。”
  “嗯。”
  他突然之间很是不舍,走到院门口时,宋云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叔,再见。”虎子用力朝宋云华挥着手。
  “再见。”
  宋云华又看向江陶,她同样也朝他挥了挥手:“一切小心,安全第一。”
  “嗯。”
  “宋云华!”
  “嗯?”
  宋云华正准备跨出院门,听到江陶叫他,转过身,就见她快步朝他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军大衣:“你一定要全须全尾的给我回来,知道不!别忘了,我跟虎子还在家等着你!”
  “知道,一定!”
  “叔,你要早点回来,我会很想你的。”虎子也冲了过来,抱住宋云华的大腿。
  “你乖乖听你姨的话,不要捣蛋。”
  宋云华揉了把虎子的头,顺着又放在了江陶的头上,他微弯腰,跟江陶平视:“你也是,不要惹事,跟虎子好好的,我会尽快回来。”
  “嗯。”江陶傻愣愣的点了点头,其实她完全没听到宋云华说了什么,只感觉到他的手指就跟弹钢琴一样,在她头上轻轻弹了两下。
  “陶姨,陶姨!”小虎子拽住江陶的手晃到她的胳膊。
  “嗯?”江陶茫然的看向小虎子。
  宋云华已经离开好半天了,她还没缓过神,刚才他真的苏到她了。
  “陶姨,咱们还去公园吗?”
  “去!”
  做了满满两棍的糖葫芦跟一大盆的糖山楂,江陶再次带着虎子去了公园。
  不过今天不是去玩的,而是去摆摊。
  不管发生什么事,日子都得照常过,钱也得照常赚。
  防止自己胡思乱想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忙起来。
  难得放一天假,就是天气再冷,人们也会上街转转,孩子们更是在家待不住。
  她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能想得到,等江陶到的时候,公园门口已经有几个摆摊的在了,卖玩具的,卖烤红薯的,当然也有卖糖葫芦的。
  其他人还好,唯独那个同样卖糖葫芦的男人对江陶充满了敌意跟防备,一直紧盯着她。
  见她没有往门口来抢生意,而是去了边上,男人的神情放松了不少。
  江陶把车停好,将冻梨跟冻柿子从竹篓里拿出来,摆在上面盖着的篾子上,又把糖雪球的盆摆好,便开始叫卖起来:“糖葫芦,酸酸甜甜好吃的糖葫芦哩!大的五毛一串,小的三毛一串!糖雪球一毛两个,五毛给十二个,还有冻梨冻柿子!”
  听她叫卖,那男人也高声叫卖起来:“糖葫芦,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四毛一串,四毛一串,便宜啦啊!”
  “妈妈,我要吃糖葫芦。”
  一对夫妻带着个小女孩走过来,男人听到后,立即从草靶子上取下一串,笑眯眯的将糖葫芦递到孩子面前:“小朋友,来串糖葫芦吧,特好吃的糖葫芦!”
  “我不要。”没想到那孩子推开男人,松开她爸妈的手径直朝江陶跑了过去:“我要吃这个阿姨的,她的糖葫芦可好吃啦!”
  “阿姨,阿姨,给我来串糖葫芦,我要这个,这个好好看。”小女孩跑到江陶面前,跳着够其中一个拉丝的。
  “嗳,是豆豆啊。”江陶认出这个小女孩就在她摆摊的那个小学上学,笑着给她取下她指着的那串糖葫芦。
  “这是糖葫芦,还第一次见这样的?多少钱啊?”豆豆的父母跟了过来,她妈妈问到江陶。
  “豆豆拿这个是小的,三毛五。”
  “不是三毛?”
  “这种的贵五分,这是三毛的。”江陶指了指平常的那种。
  “妈妈,我要!”
  “行。”
  豆豆妈妈把钱给了江陶,江陶盛了两个糖山楂递给她:“这是额外送的。”
  “好。”
  豆豆妈妈接过去后,就跟豆豆爸爸一人一个分了。
  “嗳,这还挺好吃的,咱们买点?”
  豆豆爸爸赞同的点了点头。
  豆豆举起糖葫芦:“阿姨做的糖葫芦也可好吃啦。”
  “我尝一口。”
  “再来两串糖葫芦,这个也来点。”
  “好嘞。”
  因着豆豆一家说好吃,有想买糖葫芦的人听到便都脚步一转朝着江陶这边走了过来。
  眼看着江陶卖的极快,人们一买就是两三根的买,而男人却半天一根都没卖出去,他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