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食为天
苏希锦索性将锅底、蘸料的配制方法教给下人,而后当起了甩手掌柜。
然而虽然食材底料相同,但他们总吃起来总觉得差了点味。
而苏希锦仍旧上午跟韩韫玉等人一起上课,下午摩字帖。
经过这段日子的勤学苦练,她的小楷不仅有人样,还端端正正,平稳直逼炭笔字。
“嗯,孺子可教。”韩国栋老脸欣慰,早期她那字犹如狗爬,现在想起都实在惨不忍睹。
苏希锦摸了摸鼻子,来之前她将现在的字迹与那时的字迹进行对比,确实天壤之别。
“多谢老师辛勤指点。”她真心道。
韩国栋很受用,指着一旁的篮子道:“这个你拿回去吧。”
苏希锦接过,打开一看,是一篮荔枝。
“都府里送来的,你带回去尝尝鲜。”
苏希锦欣然接受,“多谢老师。”
这时代能吃上水果不容易。吃上荔枝这样的高档的水果,更是不易。
苏希锦告别离去,才到门口又被韩韫玉的丫头听雪叫住。
“大少爷让我把这个给您,”听雪声音木木的。
她原是外院的杂役,因着木讷憨直,相貌平庸,被人孤立。遣散仆从时,韩韫玉特意将她留了下来。
“又是荔枝?”苏希锦惊讶。
“嗯,少爷拿了几颗,剩下的都让我给您拿过来。”听雪道,“少爷说荔枝升热,让苏小姐注意适量。”
“多谢,”苏希锦手提两篮荔枝,想适量都难。
于是商梨眼睛一转:“这么多东西,小姐不方便拿,要不然奴婢送您出去吧?”
恐怕送她是假,出外放风是真。苏希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就到溪边。”
“成,”商梨高高兴兴答应,提着两篮子健步如飞。
国公爷规矩森严,除了采买的下人,平时她们都不得出去。
送至溪边,对她道,“那边有个葡萄棚,你可去玩,注意时间。”
商梨欢呼一声,笑着跑开。
荔枝金贵,苏希锦拿到家中,林氏惊喜不已,自己舍不得吃,倒给老宅送了一篮。
对于这些吃食,苏希锦并不阻拦,只提醒她若是问起,就说是外祖母送的。
林氏答应。
第二日一早,苏希锦又去红宅上课。就见周绥靖和顾桉远鬼鬼祟祟到她身前。
“干嘛?”苏希锦警惕。
“苏师妹,”顾桉远讨好地看着她,“今天是金稻节。”
金稻节?苏希锦想了想,是有这个节日。
金秋八月,稻谷丰收的季节。为了预祝农民丰收,夔州特别设立了一个节日叫“金稻节”。
说是预祝,其实是祭祀。说白了就是官方带队乞求上苍,收获时多点产量。
“迷信。”苏希锦第一次听说时吐槽。
稻谷的产量,在麦子熟透时,早就注定好的,难道还能因为收货时祭拜神仙而产量变多?
“苏师妹,”顾桉远又讨好的叫了一声,“你去跟国公爷说,我们去城里参加金稻节呗。”
“为何我去?”
“自然因为你嘴巴最厉”周绥靖抢答,被顾桉远拦住。
“自然因为国公爷最喜欢你,你去他一准答应。”顾桉远补充。
少年你这是捧杀啊,苏希锦感叹。
本应拒绝,但想到“食为天”开张多日,据说生意很好,她还没去看过。
于是答应下来。
韩国栋最近在宅子里引了一个池塘,闲来垂钓。
苏希锦找到他,无所事事问:“老师,回乡这么久,您还没出去看看吧?”
韩国栋收竿,鱼钩空无一物。苏希锦连忙递上鱼饵。
“没去。”
苏希锦道:“今天是金稻节,一般这时候,夔州都会放假,读书的学子回乡参加农活。您也带我们出去走走?”
韩国栋头也没回:“他们让你来说的?"
“是,”苏希锦道,“我是觉得学习应当劳逸结合,他们原先在京都,生活自在丰富。回向阳村之后,还没去城里看看。尤其是韩大哥,至今不知最近所在的县城长什么模样。”
有鱼拉饵,韩国栋扯起来,什么也没捞着。
“你们去吧,就一天。”
“您不出去?”苏希锦问。
韩国栋回头给了她一个眼神,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嘞,”苏希锦回头,给池塘外面的几人一个信号。
几人立刻捂着嘴跑开。
周绥靖:看吧,我就说让她去准没错,死的能说成活的。
顾桉远:小郡王眼光独到,英明神武。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去往青阳县。
食为天开在青阳县最繁华地段,装潢阔气,分上下两层。第一层大厅供客人吃饭,第二楼包间供贵宾吃饭休息。
苏希锦几人到的时候,楼下坐满了客人。林舒正本在二楼,见他们进来,立马下楼迎接。
“大当家的,”他摇了摇扇子,“你瞧小店如何?”
“极好,”苏希锦道,林舒正眼光毒,商业敏感度高,一项东西交给他,很快便能转化为赚钱工具。
“上楼去吧,各位。”
林舒正收了扇子,都是一群金贵人,出了事儿他负不了责任。
二楼采光好,后面窗户能看见河水。此时此刻河边布置了一个巨大的祭台,祭台上插满了稻穗,不停有穿着朴素的老百姓手提供品,跪拜祈福。
周绥靖看了半晌问:“韫玉,这样做真有用么?”
韩韫玉淡淡扫过一眼,低头品茗:“子不语怪力乱神。”
“也对,”周绥靖道,“还不如多吃两碗饭。”
他们可是想吃炒菜许久了。
林舒正叫走苏希锦,指着对面一家店问:“看见对面那店没有?。”
“玉露斋。”
“嗯,以前他家生意最好,自打我开了食为天,对面的客人就过来了。”林舒正冷笑,“当初那批货走丢,他也出了不少力。”
苏希锦明了,这是明晃晃的商业报复。
“店里生意不错,”她说。
谁知林舒正摇了摇头,“还是不行,赶夔州差远了。”若是去都城,应会更好。
可惜都城水深,他现在去了就只剩白骨。
他眯了眯眼睛,“你既来了,去看看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