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曾自杀未遂。
醉意侵蚀的同时,她被禁锢在男人滚烫的气息里,那声宝贝叫得她的脑中愈发混沌浮沉,像身处梦中,只遵从着本能听从他的指令,城门大开。
齿关放松的刹那,他的唇舌更加急切深.入地探进来攻城略地,肆无忌惮地剥夺掉她残存无己的意识。
就在时鸢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窒息过去前,他的双唇才终于离开。
裴忌胸前的领口被她攥出了几丝褶皱,凌乱不羁,那双向来深沉冷然的眸里也染上几分意乱情迷。
冰凉的腕表贴在她的肌肤上,也逐渐升温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袭来,时鸢陡然清醒了一瞬,紧接着就被他稳稳抱进怀里。
裴忌抬手,把人从柜子上稳稳抱进怀里,抬脚朝卧室的方向走。
她懒懒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气息还是急促的,由于刚刚缺氧,她的眼睫上沾了些晶莹的泪花,唇瓣微微红肿,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潋滟至极。
“怎么还学不会换气。”
她不满地呜咽了声,在他怀里轻挣了下。
裴忌又低头去吻她的耳垂,压低声音问:“再教你一次?”
他炙热的目光紧紧噙着她,里面仿佛跳动着火焰。
时鸢强迫自己别被他的眼神蛊惑,闭了闭眼,颤声开口:“裴忌我有话要跟你说”
男人嗓音喑哑,染着些平日少见的温柔:“说。”
大概男人在这种时候都格外好说话。
裴忌手下的动作没停,从她的衣摆伸进去,顺着她光滑的背脊慢慢往上,摸到她的衣扣。
掌心所及之处,寸寸肌肤像是过了电一般,引得她微微战栗起来,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其实你当时送我的那条手链,我没扔”
裴忌动作一僵,将眼底的情.欲慢慢压制了些,忍着下腹发紧的感觉,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眼尾,小心翼翼的,透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扔了也没关系,哭什么。”
他最见不得她掉眼泪。
没想到,话音一落,时鸢的眼睛更红了。
她是真的醉得厉害了,脑子里一会儿出现几年前他离开时冰冷的背影,一会儿又被眼前的画面替代,她甚至都开始分不清现在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他的动作慢慢往下,触碰到薄薄的那层。
裴忌眸色一窒,脸色忽然变得晦暗莫辨。
他沉沉合上眼,又睁开,额头上已然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脉络分明。
语气阴沉沉的,每个字仿佛都是从齿关挤出来的。
“来例假了?”
罪魁祸首眨着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眼神茫然又迷离地看着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惹了多大的事。
被她这么盯着,裴忌那股火都不知道该往哪泄。
没辙。
他俯下身,惩罚性地在她的唇角轻咬一下,语气恶狠狠的:“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嗯?”
回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裴忌深吸一口气,重新帮她把扣子系上,衣服理好。
“肚子疼不疼?”
她慢吞吞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也许是因为今天喝了酒,她的脸色也不似往常来例假时的毫无血色。
裴忌无奈,从床上起身去厨房给她倒热水,娴熟地煮红糖。
等端着杯子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她闭着眼,卷翘的睫毛安静垂着,气息平缓而均匀。
折腾了他一通,她倒是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下腹的紧绷感再次袭来,裴忌揉了揉眉心,烦躁地起身,抬脚走进浴室。
半小时后,哗啦啦的水流声停止,他回到床上,动作自然而然地将人抱进怀里。
她寻到温暖的地方,下意识往他身上贴了贴。
裴忌身上的肌肉再一次紧绷起来,眉心都跟着跳了跳。
半小时后,浴室再次响起水声。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给冷色调的房间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芒。
宿醉过后,时鸢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意识一点点回笼,她的头还有些发晕,直到看清周围的环境,猛然清醒过来。
时鸢深吸一口气,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地袭来。
有当着洛清漪的面,要裴忌抱她的
还有昨晚,他在玄关压着她
然后呢?后来怎么了?
时鸢浑身一僵,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赤脚站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果不其然。
深灰色的床单上,一抹暗色静静印在上面。
时鸢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她真的弄到床上了。
就在她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裴忌一边系着袖口,一边抬脚走进来,抬眼看向她:“醒了?”
时鸢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把被子立刻盖了回去。
昨晚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脑海里,烧得她脸直发烫。
裴忌全当没看见她欲盖弥彰的动作,视线扫了一眼她赤着的脚,蹙了蹙眉。
“拖鞋穿上。”
时鸢默默穿上鞋,也不知道他刚刚看没看见床上的“案发现场”。
她简直羞得想死,现在想直接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过时鸢决定先发制人。
她清了清嗓子,控诉道:“你昨晚怎么不叫醒我”
醉成那样,她连换卫生巾都忘得一干二净。
裴忌挑了挑眉,语气平静坦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下次我可以直接帮你换。”
“”
那还是不必了。
见她不说话了,裴忌一边系着领带,一边抬脚朝她走过来,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昨天还抱着我不撒手,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闻言,时鸢瞬间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否认:“我哪有”
她哪有抱着他不撒手啊??
没想到下一刻,裴忌又神色认真地补充道:“你不仅抱了我,还亲了我。”
他的嗓音淡淡:“不打算认账?”
时鸢轻咳了声,强装镇定道:“我昨晚喝醉了,不记得了”
裴忌轻笑一声,眸中忽然变得意味不明。
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扫过她的唇,“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话音未落,时鸢忽然踮起脚。
他长得太高了,她踮起脚,也就只够亲到他的下颌线上。
一个如羽毛般轻扫过心尖的吻落下,引得他的指节轻轻蜷缩了下。
她紧张得眼睫轻颤,“我记得。”
果然,清醒着主动被喝醉之后主动要难多了。
裴忌垂眸盯着她,喉结轻滚了下,忽然出声问:“老爷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让她忽然变得这么主动。
时鸢一愣,下意识摇头否认:“没说什么”
可她是真的不太会撒谎。
迎着裴忌探究的目光,时鸢咬紧唇,心底一横,干脆仰起脸,不躲不闪地看着他。
她张了张唇,声音细若蚊鸣:“他说你很喜欢我。”
裴忌挑了下眉,漆黑深邃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时鸢被他的视线盯得忽然有些难为情起来,刚在脑子里打好草稿的话一时间全都忘干净了。
他忽地勾了勾唇:“这还用他说?”
闻言,时鸢一怔,宿醉后的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乍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过了两秒,她的眼睛慢慢睁大,紧接着,唇瓣被人轻轻含住。
不似昨晚在玄关那样的急不可耐,只是浅尝辄止的轻吻,清冽好闻的气息慢慢渡进她的口腔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尽数抽离。
他不喜欢用说的,只喜欢用做的。
时鸢觉得自己酒应该还没完全醒过来。
否则她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又晕乎乎的,脚像是踩在云端上似的,碰不着地。
冰冰凉的触感贴在她的雪颈上,是他的腕表。
她好像很少见到他在她面前摘过
然而眼前的状况并没有给时鸢机会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幸好是白天,裴忌还依稀记得克制两个字怎么写。
他直起身抽离出来,神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嗓音里仍尚存一丝沙哑。
“出来吃饭。”
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哦”
下午三点,《沉溺》片场。
刚拍完一条戏,时鸢收工回到休息室里,桌面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全是微信语音,洛清漪发来的。
时鸢随手点开一条播放,手机里立刻传出洛清漪悔恨的声音。
“昨晚我打电话给裴总,他刚过来把你带走,我就发现你包里的卫生巾落在沙发上了。我就知道,完蛋了。”
时鸢:“”
倒也不必这么遗憾
语音顺势播放下一条。
“我刚刚听说到一个相当离谱的消息,季总好像要和温书莹订婚了。”
时鸢一愣,回了一个问号。
微信上,洛清漪秒回:“你没听错,就是那个温书莹。”
时鸢皱了皱眉,指尖轻触屏幕。
时鸢:他们两个怎么会
洛清漪:“很突然吧,我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但想想也是,温书莹是温氏地产董事长的独生女,论什么豪门联姻家族振兴,在他们上流圈子里应该确实挺吃香的。”
时鸢:是豫星最近出什么问题了吗?
洛清漪:应该没有吧,我没听说啊。
时鸢放下手机,随手在化妆台上拿起一支口红,旋开盖子。
这时,蒋清从外面推门进来,探头探脑地说:“时鸢姐,摄影棚外面有一个人在等着,他说他认识您,叫慕思远。”
啪——
时鸢手中的口红摔在地上。
刺眼的颜色在光洁的地面上晕开,一片狼藉。
等候室里。
时鸢抬脚走进去,就看见慕思远坐在那里,神色吊儿郎当的,五官紧凑在一起。
和几年前一样,让人讨厌。
看见时鸢进来,慕思远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惊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人有些不适。
他笑眯眯地开口:“大明星,好久不见了啊。”
时鸢抿紧唇,没有答话。
慕思远揉了揉脖颈,看着她又笑:“怎么,大明星现在不认得我了啊?”
她目光淡淡,终于出声:“你怎么会在这?”
“当然是来找老同学叙叙旧了,瞧把你紧张的。”
时鸢神色冷淡,转身往外走:“出去说吧。”
摄影棚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时鸢找了间咖啡厅的私密位置坐下。
点了两杯咖啡,服务生抱着菜单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人。
慕思远打量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哼笑着开口:“还真是红气养人,越来越漂亮了。”
她抿紧唇,神色冷淡:“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时鸢很少会对人这种态度。
除了她极致讨厌的人,而慕思远就是这极少数里的其中一个。
见她的态度冷漠,慕思远也不意外,毫不在乎地一笑,语气熟稔得仿佛真的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瞧你,我这不就是来找你叙叙旧吗,都这么久没见了。”
“过几天就是我爸的忌日了,我做儿子的,当然得回来祭拜他老人家。”
慕思远意味不明地盯着她:“倒是你,我可看见新闻了。”
他笑容阴测测的:“和杀父仇人的儿子搅和在一起,你还有颜面回南浔去吗?”
慕思远唏嘘两声:“你说当年,裴忌他那个亲爹不做人事儿,工厂出了问题,让下面的人背锅。结果两个人的命都搭了进去。”
时鸢目光一窒,摩挲着咖啡杯壁的指尖隐隐泛了白。
顿了顿,她抬起眼,向来温柔的眸里覆上一层薄薄的寒意:“慕思远,我爸爸他,是为了救你的父亲才去世的。”
“是,你爸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没错。但如果不是因为裴忌他爸做了手脚,要我爸和你爸帮他顶罪,我爸也不至于走投无路,才会一把火烧了工厂。”
“归根结底,这些都是因为谁。”
慕思远紧紧盯着她,冷笑一声:“我不信,你真的能心无芥蒂地去跟裴忌这个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你还有良心吗,对得起你爸的在天之灵吗?”
话落,时鸢握着杯子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的脸色煞白无比,重重合上眼,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几年前的画面。
那天,明明是生命中无比平凡的一天。
家里的电话忽然响起,叮铃铃的,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很急,听得人心焦。
时鸢接起电话,对面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里很少,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大火在燃烧沸腾,几乎快要吞噬掉父亲的说话声。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宽厚,温柔,却虚弱无比,仿佛已经濒临到最后一刻,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给她打了最后一通电话。
他只说了两句话。
鸢鸢,别哭。
爸爸爱你。
她甚至还没有机会开口,电话就被切断了。
再后来,她见到的,只有一具冷冰冰的,烧焦到完全辨不出模样的尸体,等着她去认。
那个摸着她的头,笑着叫她鸢鸢的男人,真的不在了。
她的天塌了,家也没了。
得到消息后,奶奶因为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也倒下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裴岳林的男人。
直到她亲眼见到那个男人,出现在裴忌的家门口,原来他就是裴忌的亲生父亲。
那天晚上,时鸢彻底崩溃了。
父亲去世,奶奶重病,接二连三的事情,任何一件事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她击垮,可她不能倒下。
心里有一道声音一直在说,恨他吧,这样她现在正在经历的所有的痛,所有无法承受的情绪,或许就能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让自己好过一些。
她想用最恶毒的言语把他赶走,至少让他体会到她现在万分之一的痛苦也好。
可真的当她面对着裴忌的时候,她却怎么都做不到。
她会忍不住去问自己,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又凭什么要替那个人去承受她的恨意,明明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所以,在裴忌被慕思远那群人逼着跪下的时候,她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把他拉起来,看见他了无生气的那双眼睛,人生中第一次打了他一巴掌。那天她才知道,其实他承受着的痛,一点都不比她少。
她想打醒他,想让他别再去听那群人的话。他不该是这样的,不该为了背负别人的罪生活。
时鸢始终学不会,该怎样说服自己去恨他。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收敛起思绪,时鸢深吸一口气,忍耐着心口的那阵阵痛,抬起眼,目光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
她看着慕思远,一字一句道:“这些和裴忌没有关系。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
“我爸爸出现意外是因为救人,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她顿了顿,缓缓又道:“我爸爸从小就教我,怎么明事理,辨是非,而不是遇到事情就只会一味地把怨恨迁移到别人的身上。我相信,他也不会把这件事怪在裴忌的身上。”
慕思远没想到她的反应跟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一时气结语塞。
“你”
他气笑了,“你们时家人还都是菩萨心肠。看来你还真是和当初一模一样,拼了命也要护着他,他心里应该还恨着你吧,不知道你当初”
她冷声打断他:“慕思远。”
“你当初提出的要求,我答应了。但我希望你也可以履行你自己的承诺。”
说完,她便拎包起身。
再跟他多说半个字,时鸢都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慕思远低咒一声,把藏在身旁,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拿起来。
已通话时长:13分钟46秒。
“季总,您都听见了。我真是尽力了,谁让她这么油盐不进”
对面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下一秒,电话就被切断。
挂掉电话,季云笙回到餐桌上,掩下眼底那抹郁色,面上再度恢复往日的云淡风轻。
他看向对面的女人,温和一笑道:“抱歉,刚刚那通电话有点急。”
温书莹也浅浅笑了下:“没关系。”
“温小姐,我想我刚刚说的,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豫星可以成为温氏进入娱乐圈最好的助力,反之亦然。”
话落,温书莹安静了瞬。
季云笙说得没错,她自己心里也十分清楚,今天这场相亲局,其实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她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除了学舞这件事是她喜欢的,但也不过是为了将她这个商品包装得更好。参加《舞蹈新星》这档节目,也是为了替温氏以后进军娱乐圈铺路。
她想要的,无外乎都得不到罢了。
既然如此,嫁给谁好像也无所谓了。
温书莹拎着包起身,冲他微微一笑道:“我回去会和父亲认真聊一聊的,谢谢季总今天的晚餐。”
他忽然开口叫住她:“稍等一下,温小姐。我还有些私事,想和你聊一聊。”
温书莹回眸,看见灯光下,男人的面容斯文清俊,光线折射在镜片上,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他的唇边噙着温和的浅笑,慢条斯理地问:“你的姐姐,是温书绮医生吗?”
次日中午,阳光刺眼。
温书莹从电视台里走出来,站在路旁拦车时,从包里翻出手机。
输入那串号码,她犹豫了下,还是将短信发了出去。
「时小姐,有空聊聊吗?我是温书莹。」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是关于他的,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短信发出去的半小时后。
咖啡厅最隐秘的卡座里,温书莹轻抿一口咖啡,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
她微笑着抬头看向来人,神色毫不意外。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时鸢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平静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
温书莹淡淡一笑,把手里的咖啡放下。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你的名字。”
“不是在网络上,也不是在老师那里,而是在我姐姐的办公室里。”
闻言,时鸢怔然抬眼。
看见她的反应,温书莹弯了弯唇,“看来你真的不知道。”
她缓缓道:“我的姐姐是一名很出色的心理医生。几年前,我偶然去过一次她的办公室,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裴忌。”
时鸢顿时一愣,一股没由来的慌乱忽然在心头蔓延开来。
温书莹低下头,从身旁的包里翻出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
看清最上面的两行字,时鸢眸色一窒。
她知道的,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可无数种可能里,面前铺开的真相无疑是她最不想看见的。
患者姓名:裴忌。
确诊疾病名称:躁郁症。
她颤抖着手,翻开那份文件。
温书莹缓声道:“我偷看了姐姐办公桌上的资料。这种心理疾病的形成有很多诱因,比如童年期遭受虐待,长期形成压抑的心理状态。”
“尤其受到重大打击或者刺激时,病情会更容易爆发。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鸢的目光慢慢扫过报告上的一行行字。
她瘦弱的身形摇摇欲坠,指尖越来越抖,几乎要将那张薄薄的纸页捏到变形。
直到最后一行字在她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心口像是突然被人插进了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刺得她鲜血淋漓,刺痛蔓延全身,然后被抛进冰冷的海水里,刺骨的寒冷铺天盖地地吞噬了她。
患者姓名:裴忌。
确诊疾病名称:躁郁症
——曾自杀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