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没讲完的故事

  贺茂义心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乎是在让听众消化刚听到的事情。
  他这一停，
  山中凉亭里，静悄悄的。
  除了夜雨打树声外，无人说话。
  连蹲在角落的黑白童子都支棱着耳朵，陷入沉思。
  一声叹息从宫林星织嘴里发出，她也在为阿离所不甘！
  不知火的故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这阿离，真的太善良了，也……太傻了！
  贺茂义心虽然讲的简单，也没有多少细节。
  甚至都没讲明白那个“瞳术·颠倒乾坤”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在座几位，都是有不俗见识的人。
  可以想象，一个正常人类少女入魔，必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那种情况下，入魔，仅仅是为了保护一个把自己当成摇钱树的“主人”！
  保护也就算了，退治怨念般弱后，居然还被“主人”背刺了！
  无语、痛惜、愤怒、压抑……
  种种情感，不停的从几人心里滋生。
  到永田和一这里，只觉得一阵烦躁和阴郁，隐隐的又有犯病的征兆！
  不过，由于中佐古夕纪的“控制符”被自己取走了，她虽然什么都没做，却一直在自己身边“散发魅力”，
  永田和一为了抵抗魅魔的能力，自己体内灵力的运转就没停，听完故事后起的一丝“执障后遗症”对他也没什么大影响。
  只是，对阿离的遭遇，颇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
  就在这诡异的安静气氛下，脑中忽然发出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经检测，你拾取了云外镜·阴境·1号碎片，是否绑定】
  真的来了……永田和一不爽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面上一喜，默念：绑定！
  【你选择绑定云外镜·阴境·1号碎片】
  【你成功绑定云外镜·阴境·1号碎片，并触发“凝心”技能，获得2倍增幅，灵力上限增加75200】
  【现有灵气上限：800100】
  【你的灵力上限达到75万，技能点+1】
  【现有技能点，1】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下来，
  永田和一那久违的，身体被灌满的舒爽感再次袭来。
  这一刻，山风是那么清凉，秋雨是那么惬意。
  还特么真的触发了“凝心”，
  双倍增幅！
  爽！！！
  心头喜悦之下，顺手从口袋里把那块极其细小的阴境碎片重新拿出来，放在手心把玩着。
  之前贺茂义心为其添加上的无数道细微符咒，纷纷如遇到强酸的铁锈般，分崩离析。
  化作点点光斑离开“项链吊坠”，像萤火虫一般漫天飞舞，直至消散。
  永田和一只觉得刚才听到阿离的故事带来的些许阴郁直接被完全驱散！
  脸上不禁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至少，他的这副笑容，在宫林星织眼里是显得可爱迷人。
  落到中佐古夕纪眼里，就有点怪异和不解了！
  怎么听到这样的故事，你会发出……那么猥琐的笑？
  白瞎你这张脸了！
  同时小魅魔心里一痛，他手上的，正是贺茂大人赠与自己的“控制符”啊！
  上面的符咒都是贺茂大人的心血，为什么……就散了！
  可她又不敢要回来，这个一直声称是自己同学的少年，太强了……
  偷偷看了一眼贺茂义心，他还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仿佛根本没看到永田和一手里的“控制符”！
  唉！
  中佐古夕纪心里一凉，根本不知道事情会朝着什么样的地步发展。
  贺茂大人与自己，今后又何去何从呢……
  就这时，贺茂义心站起身，低头，看向了永田和一，面带严肃的使劲的鞠了一躬。
  他虽然没有动用妖气，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灵体稳定，体表还是浮现着惨绿色的妖气光膜。
  与永田和一身上的白光形成照亮这小小凉亭的两大光源。
  “永田大人！”
  “嗯？”
  贺茂义心的突然举动把尚在得到宝贝喜悦中的永田和一拉回现实，皱了皱眉：“咋（四声）？”
  贺茂义心维持着弯腰鞠躬的姿态：“我知道很唐突，但是，我能不能请求您，帮在下一个忙！”
  看得出来，贺茂义心这么说，也是鼓了不少勇气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得到他语气里的不确定和惶恐。
  神魂虚影也有些晃晃悠悠的！
  在场的其他人同时面带诧异的看向贺茂义心，隐隐能猜到了他的请求。
  永田和一将新得到的1号阴境碎片重新装进口袋，与其他三块放在一起，沉甸甸的口袋，让他心里有种淡淡的满足，
  随即念头一转，对着贺茂义心：“什么忙？让我不要净化你？”
  “不是！”贺茂义心依然低着头，姿态放的很低：“是阿离，能不能请永田大人带我……”
  “停！”
  贺茂义心的话说道半截，直接被永田和一打断了！
  永田和一也猜到了贺茂义心的请求内容，而且，他关注的重点，是刚才故事里提到的“贺茂慎之介给阿离的两块镜子碎片”。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刚得到的这一块，就是其中之一！
  “贺茂先生，你真有事要请我帮忙的话，请先把整个故事讲完吧！”
  贺茂义心没有犹豫，直接回答：“那，好！”。
  贺茂家族血脉男性，均天生重瞳，并，可后天借用灵力修炼家族瞳术。
  这点无关资质，只关乎血脉。
  只要是贺茂家族的男性阴阳师，理论上就可以使用瞳术。
  比较厉害的瞳术，就是贺茂义心之前使用过的“瞳术·寂灭永恒”“瞳术·断月空鸣破”这一类。
  都是在掌握规则力量的基础上可以触发的底牌类术式！
  威力强大绝伦，在战斗中可以起到绝地翻盘的作用。
  而贺茂慎之介对阿离使用的“瞳术·颠倒乾坤”更是堪称家族最强秘术。
  一个月最多使用一次！
  可将天下间任何由生命体携带的非灵力能量形式化为己用。
  说起来比较拗口，简单解释，就是把邪祟的妖气转化为自身的灵力。
  但，字面意思牛批。
  实际效果还得打个0.5折。
  就是因为限制条件太多，最基础的一条限制，是只能对没有反抗能力并且没有反抗意识的生物使用。
  这就很难实现了，天下间哪有邪祟会没有反抗意识的任凭他转化妖气。
  况且，转化率也不高！
  大约在5%左右！
  换句话说，假如贺茂慎之介打败一头妖气值为300的D级邪祟，并完全束缚住它，它也心甘情愿让贺茂慎之介吸收自己妖气。
  那，这头受伤并被束缚的邪祟，残余妖气也最多也只剩下100点。
  可以转化为贺茂慎之介的灵力值，也就5点。
  所以，对于贺茂家族来说，也就是个食之无肉的鸡肋而已。
  但是，贺茂慎之介灵机一动，对阿离使用这招后。
  重伤垂危的阿离，竟然真的没有生起反抗意识！
  而且，转化率竟然达到了恐怖的30%。
  其结果令贺茂慎之介本人都大为吃惊。
  阿离身体散发的妖气，竟然源源不断的转化为精纯的灵力，悉数灌进到他的身体里。
  在怨念般若消失后的一个小时内。
  贺茂慎之介竟然直接进化到次极道，也就是现代的B级初阶！
  虽然力量运用并不纯熟，但灵力却是实打实的！
  而在之前，他的实力也只是D级！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他竟然横跨两个大境界！
  阿离虽然浑身痛苦的在挣扎着哀求着，但她竟然真的没有从意识深处反抗自己的主人！
  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在结束这次的转化后，贺茂慎之介感受着体内彭拜的灵力，又看了看失去主人的怨念般若府邸！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径自放阿离离开了！
  也许那时候，贺茂慎之介还顾及着自己作为人的底线！
  然后，他对外宣传，自己打败了怨念般若，并占据了它的府邸！
  一时间，贺茂家族在江户地区风头无量，不但网罗了一大批阴阳师手下，自己的艺伎馆事业也突飞猛进。
  但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其他邪祟找上了门。
  又是一头大妖！
  赤发鬼！
  轻而易举的就把贺茂慎之介组建的阴阳师战斗团，悉数虐杀。
  贺茂慎之介这才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
  濒死之际，阿离出现了。
  原来她一直没有离开江户，在得知贺茂慎之介有危险之后，再次以德报怨的拯救了他。
  但是，这一次，贺茂慎之介彻底撕去了虚伪的面纱，暴露出了失去底线的人的可怕形状。
  趁着阿离打败赤发鬼后的虚弱时分，故技重施。
  祭出瞳术·颠倒乾坤，再次吸收阿离的妖气。
  不过这次的转化率就低了不少，也就28%左右。
  但贺茂慎之介可不管那么多，这一次，他要把阿离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一年来，他实力大涨之后，学习了不少威力强大的黑暗术式来加强自己的统治。
  其中，还包括“傀儡妖术”这种被禁止的秘法。
  趁着阿离虚弱之际，直接就给她使上了。
  并将她带到了杏原湾的无名岛屿上，建造镇妖塔——离人阁，并为那岛命名为离岛。
  但只有式神契约，贺茂慎之介还不放心，他又血祭了江户地区的数万条普通人的生命，施展了“血狱极炼镇”加固离人阁，防止阿离出逃……
  目的，只是每月一次的，吸收阿离的妖气转化为自己的灵力。
  只要阿离不死，以她大妖的体质，妖气就会源源不断的滋生而出。
  贺茂慎之介的实力也会一个月一个月的变强……
  而且，经此一役后，贺茂慎之介的外面层出不穷的邪祟吓到了。
  统治一个地区，这种土皇帝的权利是爽，但不一定有命用啊！
  天知道邪祟都会在哪个角落蹦出来，一个闹不好，自己饮恨西北可就惨了！
  于是，就搞出了几个代理人，代替自己统治江户，收取民脂民膏，并且传播贺茂家族的美名。
  自己和整个贺茂家族，则躲在离岛里，安安稳稳的享受生活。
  有外来邪祟入侵，就让阿离出去打一场。
  不得不说，阿离的实力确实强大，逢战必胜。
  只是打完回离岛之后，阿离还会被当成了某北的“血奴”，每月一次的为贺茂慎之介提供妖气。
  不但他自己吸，他还招呼自己的子孙吸……
  一家人嘛，就要强大的整整齐齐……
  偶尔阿离不听话，就会被“式神契约”控制住后，遭到一顿毒打。
  饶是她大妖的能力，纯凭借本能妖术，也无法挣脱最为赖皮的“傀儡妖术”以及最血腥的“血狱极炼镇”。
  日子，就这样持续了几十年。
  贺茂慎之介意外的发现，自己和阿离绑定式神契约之后，自己……一点没老。
  就算儿子都快老死了，他还是那副年轻的样子。
  但是，问题也出现了。
  贺茂家族的男丁，生育率极低。
  而且，凡是出生的孩子，都是男孩！
  这时候的贺茂慎之介还不知自己，其实已经入魔，虽然保持着人的外形和心态，但实质上，他已经是一头可以使用灵力的“魔”。
  在他的影响下，造成后代难以生育的大问题。
  但他毕竟是有歪脑筋的。
  干脆把所有没有生育过的女眷全部赶出离岛。
  同时，向外大批量的，或收购或抓捕年轻的适龄女性以及……魅魔！
  让魅魔来刺激家族男丁的生育率！
  很有效。
  家族慢慢的又开始人丁兴旺起来。
  不过，所有生下的孩子全都是男孩这一结果无法改变！
  ……
  就这样，走到了平安时代。
  贺茂家族势力越来越大，以贺茂慎之介为最高战力，稳固的统治这江户地区。
  离岛上的离人阁里也稳固封印着大妖不知火，以及……数百名魅魔！
  并且，每年收集数千普通人的生命，来维持“血狱极炼镇”……
  这样的背景下，贺茂义心降生，并在离岛慢慢长大。
  岛上不但风景如画雕梁画栋，而且美女如云！
  贺茂义心作为天赋极高的子嗣，还不等他成年，家族就为他配备了十几名“夫人”，以及5名陪伴魅魔。
  夫人还可以理解。
  魅魔就多少有些离谱了！
  年少的贺茂义心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家族的安排很奇怪而且厌恶。
  而且，他天生对魅魔的能力没有任何反应。
  也就更能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16岁那年，他按照家族规定，对离人阁里的不知火使用瞳术·颠倒乾坤时，停留时间过长，无意中被锁在里面。
  少年的情感就像春光里的骄阳，灿烂而美好。
  那一个月的时间内。
  爱情故事诞生了。
  主角是贺茂义心，与阿离！
  当时，阿离没有告诉他事情出现的真正原因。
  贺茂义心也以为她只是一个被家族封印并感化的普通妖怪！
  两“人”偷偷相恋，避开一切人，并且贺茂义心还承诺将来劝说老祖，放了她！
  阿离流着泪摇了摇头，并把一枚半根手指大小的“镜子碎片”送给了他。
  贺茂义心还以为是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美滋滋的贴身收好。
  可，美好的日子都会被打破。
  家族发现了他们的事情，但并没有严惩贺茂义心。
  只是禁止他再次进入离人阁。
  失恋的贺茂义心，却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外来者朋友。
  彼时的离岛，有一个延续至今的规则。
  每年七、八、九月晦日风弱的时候或新月之夜等时间中的某一天夜里。
  离岛会对外开放，邀请一些著名的强大的阴阳师，前往离岛。
  一边观看不知火的舞蹈，一边享受魅魔……
  这一天，堪称离岛甚至整个江户地区所有高阶阴阳师的狂欢日。
  也是贺茂家族巩固统治的一种手段。
  在外界的表现形式，就是接天连地的“不知火盛景”！
  对贺茂义心来说，也是自从事情败露后，唯一的一次见到阿离的机会。
  当他在充满欢声笑语的的离人阁里痴痴望着阿离绝美舞蹈的时候。
  一个白发少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你喜欢她？”
  贺茂义心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白发少年继续说：“要不要我帮你呀？哦，对了，我叫安倍晴明！”
  少年人的友谊与爱情一样，来的迅速而毫无征兆。
  少年安倍晴明与少年贺茂义心结识，并成为了朋友。
  这一夜，晴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调皮，对他说了许多，出谋划策的组织了一场人妖出逃恋。
  并且晴明的能力，十分强大。
  可以带着贺茂义心悄无声息的进出老祖的房间……
  并十分意外的发现了老祖贺茂慎之介的手记……
  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当年，阿离是怎么变成不知火，又怎么进入离岛的全过程……
  贺茂义心当时就疯了！
  耻辱、冤屈、恶心、痛苦……
  少年晴明显然也有些意外，只是说了句：“人间界的事情，我不打算出手！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但还是拦着贺茂义心打算找自家老祖拼命的冲动！
  事后的半年多，安倍晴明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就留在了离岛，一直与贺茂义心一起修炼，但更多的，还是劝说。
  半年后，晴明离开。
  独留下佯装正常的贺茂义心，但他的计划已经暗暗开始。
  十几年后。
  他终于修炼到了B级巅峰！
  同时，也在外面游历的过程中，试图寻找破解“妖术傀儡”的术法。
  没找到，
  但是，他有一定把握避开老祖，打开“血狱极炼镇”放出阿离，再由她自己挣脱傀儡妖术。
  毕竟是式神契约已经过去了数百年，按说也应该削弱了几分吧！
  可就在他回到离岛，寻找机会行动之前。
  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空间壁垒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