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付烬×钟远萤
她原本刚考上大学,正坐车去学校报道,见时间还长,就在车上闭眼休息片刻,不知怎么地沉沉睡去,身体意识都没了知觉,再醒来时已来到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有点像丧尸片里的世界,也有丧失出没,不过环境更为恶劣,大片土地有病毒和辐射,水体污染,空气有种金属和腥臭味,资源极度缺乏。
弱肉强食,女人除了异化过的,基本沦为附庸,用身体换取食物是很常见的事。
钟远萤很好运,穿过来的时候是远离人类足迹和丧尸出行的偏僻之地,虽然什么资源都没有,好在遇到一位叫帆姐的人。
帆姐性格爽朗大方,不拘小节,很中性风,做事聪明又麻利。
钟远萤听她说,她有父母和两个弟弟妹妹,一家人在逃亡的过程中,只有她一人幸存,她便独自在荒岭里生活了好几年。
多亏帆姐,钟远萤得以逐渐适应这个奇怪的世界。
这个世界能吃的东西很少,植物奇形怪状,比她原来世界的大好几倍,高得好似穹顶,看不见头,随便一根枝干都比人的腰还粗。
那种有点像梨的果子比她头还大,却不能吃。
伞状类似于蘑菇的东西,五颜六色,鲜艳刺眼,看起来比五毒蜘蛛还毒,帆姐却告诉她能吃,这完全违背她的生活常识,自然界越是鲜艳的东西不是越有毒么,最后她抵不住饿,怀着必死的心情吃完,平躺一夜,默默流泪,结果居然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如果没遇到帆姐,钟远萤感觉自己活不过五天,不是饿死,就是被毒死。
可有一天,帆姐外出寻食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可能遇到了意外,在这个地方,危险无处不在。
钟远萤下定决心,拿起帆姐留给她的一把柴刀,装上能留得稍微久点的吃食,离开这个地方去找她。
她先去帆姐常去的地方寻找,根据一些留下的痕迹,往更深更远的地方走去。
钟远萤途径一段公路,这条公路断裂崩坏,被杂草灌丛覆盖不少,勉强能通行,而在此处,她第一次碰上除帆姐以外的人。
但他们实在不配人字。
钟远萤躲在灌丛里,盯着不远处那辆破烂敞顶的越野车,上面坐着三个男人,还有两个被困在铁丝网里的女人。
那三个男人粗鲁地将女人摔在地上,发出兴奋下流的笑声,解开铁丝网轮流将女人强/暴。
男人被女人的惨叫哭泣声,刺激得更加暴露兽性。
钟远萤闭上眼,咬得牙关生疼,从头到脚的血液发寒刺骨。
从傍晚到夜幕,男人才提上裤子。
为首的男人说:“你们去捡柴回来。”
一个男人走向对面的灌丛,而另一个男人朝钟远萤的方向走来。
钟远萤屏住呼吸,握紧手中的柴刀,准备寻一个机会割向男人的咽喉,不管怎么样,她死也要带走一个。
男人粗重的脚步踩在软草和枯枝上,发出响声。
距离越来越近。
钟远萤每根神经都紧绷至极,后背和手心冒出冷汗。
她一手撑地,另一只手弯起手腕,已经做好跳起来攻击的准备。
“啧,这么黑怎么捡得到柴啊?”男人说着,随意弯下腰要试着捡捡看。
可这个角度和距离,一旦他彻底低头下来,一定会发现异样。
钟远萤手抖得不行,她还没杀过人,神经几乎要被拉紧得绷断。
恰在此时。
“你捡个柴磨蹭半天,不会是自己在那里有撸了一发吧?”
对面的男人抱一堆木材回到公路,钟远萤面前的男人也转身走回去:“我那边没看到什么干柴啊。”
“说这种逼话,好像你他妈什么时候做成过事一样。”
男人懒得理他,下巴指了指那两个女人,问:“吃哪个?”
为首的光头男人瞥了两眼:“左边那个,看样子快不行了,先吃。”
钟远萤还没从刚才的危险紧张里回神过来,不明白他们所说的“吃”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就看到那三个男人升起火,真的将一个女人吃了。
另一个女人侧躺在地,火光照亮她,可她的眼里空洞麻木,已然知晓自己不久后的同样结局。
鲜血混合细沙,在碎石路面蜿蜒,男人粗俗的话语回响,空气中弥漫烤肉烧焦的味道。
漫长的一夜,钟远萤仿若坠入人间地狱。
翌日上午,这伙人终于离开。
钟远萤全身僵硬发麻,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往原路回去,脚步不停地赶了三天路,回到荒岭安全的小石洞。
她卸力地倒在地上,崩溃地大哭起来,声音嘶哑,到最后捂住肚子,反胃干呕。
往后的一段时间,她待在小石洞里不敢出去,到必须要寻食的地步,她才去找吃的,也只敢去熟悉的地方,并且留意地上是否有脚步痕迹。
她变得精神恍惚,对于活着这件事产生疲乏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但毫无解法,毕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人,心理或多或少都会有点状况。
无解,也无法顾及。
有一天,又到了钟远萤必须出门寻食的日子,她刚割下一个似蘑菇,便听见身后的丛林有动静。
钟远萤握紧柴刀,回过头,谨慎地竖起耳朵听。
不是人的脚步声,或者四肢活动的生物,听起来像两截木头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声音渐远,是朝她相反方向去的,说明她这个位置,目前来说还算安全。
怕出现什么新型怪物,钟远萤找个隐秘的角度,偷偷看去。
原来是一个丧尸。
现在的丧尸没有最初那么强,丧尸王被消灭后,其他丧尸只是一盘散沙的小喽啰,还不断地退化。
眼前这个丧尸也是,像个行走的空架子,反应迟钝,动作僵硬,膝盖不能弯曲,只能左右摇摆,拖动步子向前移动。
这样的丧尸只会本能地去找肉吃,攻击性不强,之前钟远萤也遇上几次,帆姐手起刀落,当场斩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它又不找她麻烦,钟远萤正准备起身离开,余光瞥见丧尸的前面还有个人。
那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被落叶植株遮掩,并不显眼,但丧尸不是靠视觉,而是靠气味找人。
距离稍远,钟远萤看不清性别年纪,依稀辨别出那个人似乎动了动,估计是感觉到危险迫近。
不过那人挣扎两下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钟远萤想起帆姐当初也是这么救自己的,于是捏紧把柄,不给丧尸反应的机会,以最快速度冲出去,对着它的脖子砍下一刀。
丧尸比她想象中的结实,她砍得虎口发麻,丧尸还没毙命。
接着,她用尽所有力气,再来一刀,才将丧尸的头颅砍下来,随着像臭水沟一样的液体流出来,顷刻散发出一种腐烂味。
钟远萤退后几步,蹲下去看地上的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麻布类似于囚服的衣物,背后有“烬”字,以及一串编号。
他受了很重的伤,全身是血,脖子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露出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是好的,有刀伤,有烧伤,还有不懂是什么东西弄出的伤口。
唯独他的脸没有什么伤,大概是这张脸太过好看,施暴者都没忍心去破坏。
他睁眼,扫见倒在地上的丧尸,缓缓掀起眼皮与钟远萤对视。
钟远萤一愣,这个人的眼睛和正常人的不一样,他是竖瞳,眼瞳漆黑,然后是一圈淡金色。
当他手掌撑地,直起上半身,钟远萤注意到他手是爪子,前端有非常尖锐的利刃,手臂外侧到脊背有淡青色的鳞片。
他不是人。
钟远萤眼睛颤了颤,腿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又不太准确,他应该算是人的,只不过是异化人。
钟远萤心惊如擂鼓,趁他还没动作的时候,手忙脚乱地跑掉。
她不敢回头,脚步不停地跑回小石洞,因为剧烈运动,心肺抽痛得厉害,见人没追来,她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帆姐跟她说过,千万不要碰上异化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异化人非常血腥残暴,如果被抓住,多半要被撕扯碎片,生吞活剥。
由于环境的变异和辐射问题,许多生物发现变异,一部分人类也是如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些婴儿出现下来带有竖瞳、利爪和青鳞。
这些异化人生命力顽强,攻击力及敏锐度高,有人就开始动歪脑筋,驯化奴役他们为自己所用,去占领地盘掠夺资源。
所以异化人极其厌恶人类。
刚刚那个叫烬的异化人,左手还有黑铁锁链,可见是从人类那里逃出来的,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奄奄一息。
钟远萤好几天不敢离开石洞,没法去找吃的,洞里的储备早已殆尽。
她缩成一团,饿到眼前发黑,意识变得模糊。
隐约间看见洞口的地面上出现一片阴影,她眯起眼,仔细瞧去,又是那个异化人。
他垂眸看她,眼皮的弧度好看又寡冷。
钟远萤没力气跑了,而且看起来这个异化人已经恢复许多,力量对比悬殊,她的结局显而易见。
现在食物稀缺,他也没道理放弃到嘴边的肉。
钟远萤想到自己来这个世界,心惊胆战地过每一天,找不到回去的办法,用意志力压下所有负面的东西,才艰难地活下去。
而这一刻,所有的负面情绪疯狂蔓延,席卷而来,她克制不住地大哭起来,整个人都在痉挛打颤。
那个异化人走到她面前蹲下,完全在状况之外,无措地晃了晃手,见人哭得气都喘不上,眼泪一颗颗往下落。
“要、要吃你就痛快点!”钟远萤声音发哑,泪眼模糊,哽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见他低下头,钟远萤闭上眼睛,咬紧下唇,全身紧紧绷着,等待他一口咬断她的脖子,希望他能果断点,减少她的痛苦时间。
谁知脸上倏然传来一种温热湿润的刺痛感。
她微微睁眼,看见这个异化人居然在用舌头舔她的脸。
他的舌头也和人类的构造不同,有点像猫的,上面有细微的倒刺。
被他舔的感觉不太好受,给人一种用钢丝球刷盘子的错觉,她怀疑自己快被舔破皮了。
“”
“别碰我,要不吃就快滚!”
要么就麻利点,吃前还舔个味儿是几个意思。
钟远萤使出仅有的力气推他推得纹丝不动。
但他好像明白了她抗拒的意思,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回头看她,发现她确实哭声渐收,才消失在洞外。
劫后余生,钟远萤松了口气,每寸骨头都有种后知后觉的瘫软。
也许这个异化人在找到她之前吃过一顿,现在正好还没胃口。
钟远萤缓过神来,拿起柴刀,立即离开石洞,这里已经不安全,她得去找新的藏身之地。
她在洞口辨识脚印方向,而后朝相反的地方行去。
好运的是,她走了一段路发现吃的,将吃的保留一部分背在身上,剩下的边走边吃。
钟远萤走了好几天,到更偏更远的地方,还是没找到适合短住藏身的位置。
但奇怪的,她越走越是发现吃的东西,她吃过的果类菌菇就放在必经的路上,从食物根茎被截断的痕迹可以推测,是被极其锋利的东西斩断的,和她的锈铁柴刀不同。
后来还有极其难捕的鸟禽肉食,从伤口来看,是被利爪致命的。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钟远萤还以为自己摆脱了那个异化人,来到安全范围,原来一直被他跟踪。
他想干什么?
打算把她养胖点再吃掉?!
这么操作是不是有点太麻烦了?!!
知道一个异化人跟在自己身后,钟远萤再也无法休息,提心吊胆时刻警惕,神经实在绷不住了。
而这时,出现一个丧尸,这个丧尸与上次那个不同,明显吃过人肉,速度和反应都比较快,还知道从钟远萤身后袭击。
钟远萤想要避开已经开不及了。
千钧一发。
一道身影急速蹿出来,利爪横抓过去,丧尸被拦腰截断,脏污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钟远萤看见烬眼眸血气猩红,露出森白的利齿,长长的爪子极具攻击性。
像是读懂她眼里的害怕,烬狠戾的表情渐收,而后低下肩,退得远远的,蹲下来垂着脑袋,两手耷拉在膝盖上。
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这人明明刚才还将丧尸锤爆。
场面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钟远萤心情复杂,按道理来说,她现在该跑的,虽然不一定逃得掉。
看样子这个异化人好像对她没什么恶意。
一直跟在她身后送吃的,危急关头还冲出来保护他。
不过刚才那一下确实吓人。
钟远萤拿起东西站起来,朝他说了声谢谢,然后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水源,把一身丧尸粘液洗掉,恶心难闻,每一秒都是窒息的考验。
大概是怕刚才的意外再次发生,烬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左手链条拖在地上发出轻响。
钟远萤终于找到一处小荷塘,荷叶变异得比伞还大。
她检查没什么问题之后,下水冲洗,烬也跟着下去,不过保持着距离,默默地往水里潜了些,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
钟远萤:“”
这让人怎么洗。
“那个你能不能先别这么盯着我。”
自上次山洞的事,钟远萤发现他听得懂人话,大概因为从小和人有所接触,不过他不会说人话,偶尔会发出一些古怪的单音节。
果然,烬明白意思,彻底潜下水去。
等钟远萤洗完上岸,看到岸边多了很多东西,各种亮晶晶的石头,还有两条历经毒打,像鲨鱼那么大的食人鱼在地上甩动尾巴。
钟远萤:“嗯?”
烬从水里冒出脑袋,两手扒着湖边,歪着脑袋看她,眼眸水光晶亮。
见钟远萤久久不动,他观察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那些晶石往她脚边推了推,然后自己往水里缩了缩,又露着一双眼睛瞧她。
钟远萤会意地捡起一颗玫红色的晶石,烬高兴地在水里游起来,因张嘴发音而咕噜咕噜地喝下几口水。
方才还晴朗的天气,倏然起风下雨。
一天好几种天气变化,钟远萤早已适应,用柴刀割下一片荷叶,举起来刚好当一把天然伞。
这个世界地面上的水永远温热,天空下的雨总是寒冷,淋久了骨头里都有种阴湿。
她扭头,看见烬已经上岸,默默地站在后面,雨雾朦胧间,水滴从他湿漉的发梢流过冷白的脸颊,细密的睫羽上有小小的水珠。
有种无法形容的美感。
钟远萤作为美术生,有种想动笔画下来的冲动。
这个异化人比她高一个头,但按照异化人的体格来算,他年龄应该比她小一点。
钟远萤想了想,抬手又割片荷叶递给他。
烬怔了怔,缓缓抬手接过,眼尾上扬起明显的弧度。
他的爪子太长,做不了握拳的动作,无法像她一样握住荷叶的根茎,于是两个手掌并住,动作笨拙得像举牌拜神一样。
钟远萤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来到末世,第一次笑了起来。
这小怪物怎么怪可爱的。
——
“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吃。”
钟远萤发现一处长得像香瓜,却只有红枣大的果子。
烬凑近闻了闻,摘两颗吃下去,点点头。
异化人的嗅觉和味觉很敏感,能轻易分辨食物是否有毒,不过他们不会中毒,所以吃有毒的东西也可以,只是味道怪点而已。
在末世而言,还是这种适应能力强的生物活下去的概率大。
钟远萤知道能吃,就记下这个东西,收一些在口袋里。
有了烬,她终于不用再吃味如蜡烛的怪蘑菇,能放心吃到更多的东西。
而烬一天天地缩近与她的距离,到最后和她并排而行,偷瞄她没有反感神色,他开心地弯起唇角。
因为得到纵容,他又冒出新的念头,想要触碰她。
他慢慢伸出手,结果掌心还没碰到她,利爪已经割伤她的手背,白嫩的皮肤瞬间冒出红绳般的血痕。
烬僵在原地,无措至极,他没碰过人类,不知道她的皮肤没有半点防御力。
他慌乱地看她,怕自己又被她赶走。
钟远萤瞥了眼伤口,浅浅一道,没什么影响,刚想抬手抹把血,他已经低下头舔她的手背。
又是那种钢丝球刷盘的感觉,不过这次很轻,像是家养小奶猫在舔人。
钟远萤收回手,问他:“你讨厌人类吗?”
烬点头。
“那你讨厌我吗?”
他摇头。
“为什么?”钟远萤猜测,“因为我上回救了你么?”
他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因为他从小到大没得到过一点善意,她是唯一护过他的人。
语言不通,钟远萤只知道答对一半,不知其中深意,便聊起别的事。
他似乎很喜欢听她说话,很听得很认真,眸光微亮,这对于钟远萤来说是莫大的鼓励,一个人独行太久,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她说着说着,心里也渐渐打开了些,不再那么压抑滞闷。
烬不再敢用爪子碰她,靠近她的时候会背着手,趁她睡着的时候,用脑袋蹭她的脸。
有天。
烬去猎食的时候,钟远萤正在架木堆,准备生火。
忽然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她辨认出不是烬的,当即拿起柴刀。
有什么东西破风袭来,钟远萤警铃大作,在地上滚了几圈,甚甚躲过。
抬起头,看到两个异化人,皆是竖瞳,利齿,有青鳞,只不过一个是颈脖满是青鳞,另一个有条青鳞长尾。
他们死死盯着钟远萤,眼里满是对人类的厌恶和痛恨。
恨不得将她撕碎,又怕让她死得太快。
他们交换一个眼神,双双朝钟远萤冲来,抬起锋利的爪子,速度之快,杀气逼近。
钟远萤举着柴刀对准他们,那些爪子的尖端已经快袭上她的眼睛。
电光火石的瞬间。
烬从林间冲了出来,一脚踹在那个两异化人的腰腹,他们砸在树干上,闷重地响起两声。
烬着急地走回钟远萤身边,仔细查看她是否安然。
那两异化人再次袭击过来,烬转过头,抬起爪子,眼眸往后扫向钟远萤,想起她不喜欢他残暴的一面,之前杀丧尸,她眼底是害怕的。
所以他每次去猎食都会避开她,而后回去水里洗掉身上的血迹。
那现在
他这一瞬的犹豫,给了那两个异化人机会,爪子准备刺穿他的脖子。
钟远萤连忙拉下他,而自己的肩膀暴露出来,被抓出四道伤口,鲜血直流。
她吃痛地倒在地上。
烬眼眸骤缩,顷刻猩红了眼,呲牙狰狞,不管对方体格比他大多少,直接冲上前厮杀。
毫不惜命的打法,完全不躲开攻击,用齿用爪,给他们造成致命伤害。
烬血落满地,而那两个异化人发出惨痛尖锐的嘶叫。
场面血腥暴力,像一群野兽在搏命。
那两个异化人最初只想杀掉人类,并不打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但到这种时刻,也不得不以命相击。
战斗到最后一刻,一个异化人被烬的爪子穿透心脏而死,另一个则是被他咬断脖子。
几乎透支一切,烬艰难地喘气,转过身子,一步步走向钟远萤,湿软的草地上留下一个个血红足印。
他的脖子被咬下一块肉,脸也被抓烂了,小腿伤得能看见白骨。
哪怕异化人生命力再强,恢复能力再好,这也是极重的创伤。
烬跪在钟远萤面前,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以及失血泛白的面色,心头颤痛,眼泪啪嗒啪嗒落在草地上,与她落在叶子上的血珠相融。
刚才还狠戾无比的他,现在哭得像绝望无助的小孩,发出涩哑的声音。
“我没事。”钟远萤轻声说。
但他不信,只觉得她太脆弱了,一点点小刮痕都要两三天恢复。
受这样的伤,流这么多的血,他会不会失去她。
烬像只幼兽,发出细碎的呜咽,脑袋拱进她的怀里,整个人都在轻颤。
——
好在,帆姐教了钟远萤一些治伤的草药,药效一般,好歹伤口没有发炎。
其实没多严重,只是恢复起来确实需要点时间,烬的重伤好得差不多,她才开始结疤。
烬后怕得再也没让她离开过视线,哪怕他去寻吃的,也会带着她。
钟远萤会搂住他的脖子,然后他爪子向下,用手背拖住她,稳步向前走。
久而久之,钟远萤养成在他怀里睡觉的习惯,心安而放松,再也不用支着一根神经。
烬也养成在不吵醒她的前提下,扫除丧尸,击杀袭击者的习惯。
某日,他们终于找到一处偏僻宁静的林野之地,远离人类、异化人和丧尸。
钟远萤还是寻了个石洞当窝。
当烬挣开左手的锁链时,手腕鲜血淋漓,这是人类特制的东西,圈环里面有六根倒钩嵌在他的骨头里,那些人想让他听话,便用力拽紧链条,钩子就会磨他的骨头,逼迫他屈服。
本来脖子和手脚都有的,其他的被他挣脱了,不然也逃不出来。
唯独左手这个,是他从出生就被锁上的,一时间难以拔除,伤口愈合后,手腕还留有黑色的痕迹。
钟远萤心疼,干脆用花草和竹丝编了条手链给他戴在左腕上。
烬盯着看了半天,唇角翘起,眼眸里有细碎的星亮。
曾经有人给他扣上折磨的锁链,而现在有她给他戴上编织的手链。
上面淡淡的花香,一点点暖醺了心口,抚平了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