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玉卷

  第45章玉卷
  待黄纸燃尽,五子猛的就坐了起来,对着脸盆就开始呕吐,吐出来的竟全是黑水,五子这回算是遭罪了,吐的是稀里哗啦,天昏地暗,直到最后吐的只剩下口水,五子才有气无力的躺了回去,七叔一见这景像,才叹了口气,让我把五子的伤口包扎好,他则走到园中,和章寒天一阵耳语,就让后者出去了。
  我见五子气息平稳,脸色好了许多,知道他已经没什么大碍,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七叔此时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孙德财正在给他沏茶,我起身走到沙发边,连忙跟七叔说谢谢,七叔似乎也不怎么搭理我,只是指了指对面的坐位,示意我坐下。
  这时,孙德财已经沏好了茶,给我倒了一杯,他让我也一起品茶,我知道茶道能修身养性,所以并不排斥,至于五子,孙德财说估计是累了,得让他好好休息,我们就聊我们的,别打扰他。
  我一听在理,扭头看了看院里的天,已经是晚上了,没想到这一折腾,一天就过去了,我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噜咕噜’香,孙德财呵呵一笑,说:
  “李老弟,饿了吧,七叔早安排好了,一会我们一起喝一盅,顺便聊聊紫金白玉扣的事。”
  我一听紫金白玉扣,立刻就皱起了眉,我记得我明明跟孙德财说过,这东西不卖给章寒天,怎么才一晚上的工夫,这老家伙就食言了?我正想提醒他,却见孙德财朝我一摆手,似乎他知道我要说什么,孙德财喝了口茶,慢慢悠悠的说:
  “其实这紫金白玉扣,是七叔看上了,和别人无关,章总只是陪客,陪着七叔来的,你不知道,在粤港澳这一块的古玩界,七叔那是屈指可数的几大古玩家之一,但凡能看上眼的物件,也只有像七叔这样的大玩家才玩得起,所以,李老弟,今天咱们只谈生意,不说别的!”
  说完,孙德财自顾自的继续品茶,还翘着二郎腿,哼着小酸曲,那小样就像晚清时的纨绔子弟,让人看了直摇头。
  我看了一眼七叔,他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样子是累着了。我突然想起来此的目的,便问孙德财关于巫眼的事,孙德财说起巫眼,也只是一知半解,说来说去,和昨天一样,都是些奇闻怪谈的传说,只说巫眼邪恶,碰不得,至于巫眼本质的问题,却一概不知,有点以讹传讹的意思,我听的直摇头,心想,这老头还没段金龙靠谱。
  我正暗自盘算着,没想到七叔突然说:
  “年纪轻轻的,我真没看出来,你还知道巫眼,看来,确实有些道行!”
  孙德财一听,十分得意的在七叔面前连连夸我,经孙德财的这张嘴,简直就把我夸成天上有,地下无的末代风水大师,最后,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真没想道老孙头那么能忽悠,他不去做演说家,简直就是浪费资源,不过俗话说的好,这人抬人越高啊,刚刚还对我一屑不顾的七叔,竟开始认真的重新打量起我。
  “小兄弟,你是奇门李家的后人?”
  我点了点头,说:
  “李家到我这辈已经没落了,我没有祖上的风光无限,就连祖传之物也丢了,百年之后,怕是连祖宗都不认我了。”
  说完,我看了看七叔手里的八门玉。七叔似乎知道我意有所指,说这东西不是他的,他不能替别人做主,不过,他愿意出面说服章寒天,将东西还给我。
  我一听这话,大喜过望,顿时,对七叔生出许多敬畏,一番详谈过后,我才知道,七叔本名叫刘七山,祖藉广东汕头,四十年代随家人逃到香港,一直定居到现在,他是南派巫术的传人,也是南派当中,为数不多还健在的老手艺人,像他们这种人,对传承这种东西,非常的看重,特别是根正苗红的家传嫡系,更是钦佩不已,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吧!
  说话间,孙德财已经把紫金白玉扣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我知道这是古玩行中的规矩,双方不过手,一般碰到名贵的器物,买家和卖家不能直接用手递给对方,这样要是摔到地上,就说不清是谁的责任,所以,一方就把东西放在桌上,另一方想看,就得自己拿,看完后,同样再放回桌上,这就叫做“摸金!”
  七叔只是瞟了一眼紫金白玉扣,并没有上手,随口说了句:
  “一百五!”
  我在边上没听懂,以为七叔出一百五十块,脸上立马就露出难为之色,没想到孙德财大夸七叔好眼力,边说还边朝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也附合几句,我气的一头雾水,心想,这两个老不死的,当着面坑我,一百五十块,还让我夸你,门都没有!要不是看你救五子的份上,我就直接拿东西走人!
  我正想着,七叔从身上拿出个移动电话,我是头一回见这种移动电话,后来才知道,这东西叫手机,七叔说在香港已经不稀奇了,只见他拔了一串号码,对着手机说了句:
  “拿进来吧。”
  没一会,一个带着眼镜的女人推开了门,她叫阿花,七叔的私人助理,后面跟着两个穿制服的男人,提着一个旅行包,七叔示意他们放到茶几上,然后让他们出去了。
  七叔指了指旅行包,对我说:
  “你数数!看数目对不对。”
  我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七叔说了,那我就过去看看,当我打开旅行包的拉链时,我整个人惊呆了,里面全是百元大钞,一捆一捆的叠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手都有些颤抖,我小心翼翼的数了数,天啦!一共是一百五十万!
  原来七叔说的一百五,是行话,其实就是一百五十万,怪不得孙德财直夸七叔好眼力,看来我的道行还是浅了些,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表面上看七叔蓬头垢面,实则,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心想,我还是奉承几句的好,我清了清嗓子,说:
  “七七叔是吧!承蒙你老看得上眼,我今天算是见着大山了,刚刚多有得罪,望七叔勿怪。”
  我还想接着再说几句客套话,七叔就朝我摆摆手,说:
  “小伙子,你吃饭没有,你要是有心,等下我们多喝两盅。”
  我一愣,随后就笑了,没想到这老爷子这么逗,真是让我有些意外。
  这时,门开了,阿花又进来了,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六七个人,都端着盘子和碟,浩浩荡荡地进了内院,阿花看了眼七叔,先是收起紫金白玉扣,然后示意后面的人,把菜放下,摆了满满一茶几的菜,还有两瓶酒,随后他们就出去了,七叔示意章寒天留下,就这样,我们几个人围着茶几坐了下来。
  因为不太熟,一开始吃的都有些拘束,谁也没有打开话匣子,几个人显得有些尴尬,我正盘算着说些什么,突然后背就被拍了一下,我一回头,原来是五子,我高兴的站了起来,问他好些没有。
  五子没回答我,伸手就从茶几上拿了个鸡腿,直接塞进嘴里,边吃边说:
  “念哥,我都快饿死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叫了一桌子好菜,都馋死我了!”
  说着五子又拿了个鸡腿,我见状把椅子让给了他,其他人也是很吃惊,都没想到五子恢复的这么快。孙德财反应快,笑呵呵的给五子端菜,五子是来者不拒,端着盘子就开吃,那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简直就像饿死鬼投胎,饥不择食,搞的我一脸尴尬。
  好在两盘菜下肚,五子的劲稍微缓过来了,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肚子,这才不好意思咧咧嘴说:
  “唉呀妈呀,差点饿死了,终于还阳了。”
  孙德财趁这工夫,又给我找了张椅子,我紧挨着五子坐下,众人见状,也没胃口吃了,索性把菜都端给五子,让他一个人吃。
  七叔先开口说道:
  “我听阿天说,你叫李念,你们这趟祁连山之行,除了紫金白玉扣,应该还带回些东西,方便的话,可不可以拿出来长长眼。”
  我一听七叔这话,就知道他是有地放矢,绝对知道些什么,可现在的我并不急于知道这些,于是我岔开话题说:
  “七叔,我听说您是南派巫术的传人,我敢请问,我这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像中邪了。”
  七叔听完,用手拔了拔眼镜说:
  “这后生仔中的是蛊降,属于巫术的一种,不过早在数百年前就失传了,我也是在祖辈的口传中才听说有这种东西,从来没有见过,刚才只是救人心切,暂时稳住了蛊毒,却不能根治,恕老老夫直言,最多月余,蛊降发作,将无力回天!”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直接冒出了冷汗,五子正吃到嘴里的鸡翅膀,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我跟五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章寒天‘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问道:
  “姓李的,阿敏倒底怎么样了,是生是死,你给个痛快话!”
  众人一起又看向我,我心想这事迟早要说,瞒也瞒不住,于是叹了口气,就把在悬棺边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章寒天听完,只是呆呆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说:
  “你说阿敏她她已经不是人了?”
  “这不是在你预料之中吗?你做了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成就她体内的东西?”
  章寒天听完,呆若木鸡的说不出话来,直接坐到椅子上,低下了头。我心想,这老小子果然被我猜中了,只是章雪敏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仍没有想通。
  七叔咳嗽了一声,说:
  “李念,你刚刚说到玉俑,那玉卷你拿了没有?”
  我没想到七叔突然关心起玉卷,可又不打算告诉他实情,便应付着说:
  “哦,玉卷啊,刚开始我是拿了,随后蘑菇岩就塌陷了,当时一片混乱,我还来不及收好,就一起掉了下去,所以不知道掉到那里去了。”
  七叔看了看我,似乎不太相信,却又找不到话茬,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倒是孙德财一直说可惜,我心知这老财迷定是心庝钱了。
  见五子吃的差不多,七叔起身要走,估计他是觉得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再耗下去纯粹浪费时间,我紧随其后,一边旁敲侧击的问七叔,五子的事还有没有办法,毕竟我也不忍心见他只活一个月,七叔一直到门口才开口说:
  “我说过,你朋友中的是蛊降,早已失传,除非能找到龙玉或者巫藉宝卷,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七叔让阿花递给我一张名片,让我以后有好东西,可以直接联系他,我那有心事关心这个,一把拿过名片,又蹭上前,继续问他如何找这些东西,七叔坐上了车,摇开玻璃说:
  “你知道玉卷上刻的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并不知道这和五子有什么关系。
  七叔接着说:
  “上面刻的是水书,又称殄文,这是一种写给死人的文字!我如果没有估计错,里面的内容应该是关于鬼域和巫魔的秘密,这种东西在古时候是天机,不能示人,只能刻给鬼神看,也许上面会有些蛛丝马迹,记载龙玉或者巫籍宝卷。”
  七叔说完,把八门玉递给我,他说这叫物归原主,然后关上了车窗,招呼司机就离开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