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疑虑
这一夜我睡了个饱觉,精神好了许多,只是章寒天他们,一夜三班岗,轮换休息,显得差些,好在晚上平安无事,我简单收拾下,检查装备,将'天山盗'的独门暗器钉尸金,拿了出来,这东西造型奇特,形如飞棱,有六瓣棱锥,长三寸,小指头粗细,全身挂满金水,这金水制作十分讲究,按'道经'所讲,乃是用火山岩浆与之相溶,附着表面,其毒性甚大,只要伤到半毫,便能腐尸烂皮,难以痊愈,纵使千年僵尸,只要被钉上,亦会腐烂,故尔称为'钉尸金'。这东西装与木弩之中,一次三支,可以连发,但钉尸金的数量十分有限,一共才十二支,我将木弩系于腰间,为避免被误击,便拔掉弹扣,这弩乃特殊设计,体积只比M9稍大,所以携带十分方便,我时常惊叹古人智慧,如此巧夺天工之物,设计与制造,即使放在今时今日,也让人匪夷所思。
其实所有这些,我只是从书中得知,倒底如何,尚不可知,但多件防身器物,总是好事,我见一切准备就绪,便起身往前,来到悬铁桥边。
章寒天他们也都准备停当,一行众人并排站列,却无人愿意先行过桥,我只身在前,取下黑丝金刚绳,握紧四脚丁字勾,看了看两崖间距,大概十几米左右,又看了一眼崖底,漆黑一片,一阵寒风掠过,便'呼呼'作响,我只觉寒气逼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免生出担心,我咬了咬牙,知道已无后路可退,便使出全身力气,将四脚丁字勾用力的抛向对岸,正好挂在岸头铁链之上,来回缠了好多圈,我用力拉了拉,见与铁链挂实牢靠,便将手中黑丝金刚绳系于腰上,这才脚踏桥板,向对岸走去,一行之中,我尽量不踩破损桥板,全程摇摇晃晃,犹过钢丝,幸好有黑丝金钢绳,我凝神屏气,总算有惊无险,过到对岸。
脚一着地,我才长出一口气,仔细左右观瞧,见崖边空地之上,竟散落几具尸骸,却没有头颅,周围岩石雕刻尽是人物石像,密密麻麻,成排列队,做出欢喜之举,像是在迎接重要人物,我顺着雕刻往里看,那雕刻的人物服饰渐渐华丽起来,而在雕刻的尽头,竟有一只背身的狼形,正在弯身施礼,它屈膝的前面,有一樽金碧辉煌的玉石宝座,光芒四射,十分耀眼,在那宝座之上,端坐一具狼人,长的人脸狼身,它双目微闭,手执利刃,我这才看清,背身狼形的怀里,竟抱着一颗人头,我顿时恍然大悟,这是一幅献祭仪式!
我不由得心中一惊,难道这就是栓子说的雪山狼王?我脚下之地真是黑域魔国?还有云顶龙窟也是真的吗?那灵山塌陷又是指什么呢?我脑海里布满了各种疑问,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我找不到任何的头绪,眼前的地方让我越来越不安,我抬头往周围看了看,借着手电筒的散光,我发现,从崖边往里,整个设计,竟是呈内八字造型,一堵似城墙般的山岩,立在石刻往里的尽头,我仔细观看,那岩石造型高度不下10米,呈正面竖立,中间是拱形门洞,两扇铜环巨门挡在眼前,旁边还造有高台,像是瞭望塔,大小能容一人站立,高约五米,旁有悬梯,这一切,都是典型的城防结构,那城墙往上,竟有两只石眼,造于山壁的岩石之上,像是正在注视城下!
我倒吸一口凉气,思绪早以乱作一团,只能搅尽脑汁的飞速整理,心想这洞底前有狼关,后有城郭,中有天险,这他妈的还是墓吗?严然就是座地下堡垒,我开始相信,栓子讲的传说,黑域魔国真的存在,这时,章寒天他们,学照我的方法,也都过了铁链桥,郭正庭率先走向城口,仔细观瞧城防巨门,章寒天则查看地图,对比参照物,剩下的几个随从,持枪戒备,杨德贵本想与我招乎,而我却无意理会,他见状,便知趣的不好言语,我则继续查看图形雕刻。
恰巧,章雪敏也观图寻来,看到最后一副,却并无我之惊叹,只是紧锁双眉,久久不语,我见无其它线索,只能靠在一边的石刻上,待章寒天开得城门,我再向前。
静下心后,我才发觉,章寒天刚才用刘家庄做饵,目的是诓我往前,其目的,还是想以我为祭,想到这,我有些恼怒,可无奈他人多势众,眼下没有下手的机会。
良久,郭正庭告诉章寒天,城门可开,需要人力支援,章寒天朝杨德贵使个眼色,他带上剩下的六人一起过去,七个人的力量,很快就将巨门推开了,那知巨门后一股气流对冲而出,众人毫无防备,被吹的纷纷后退,睁不开眼睛,待气势稍减,再往前看时,那巨门后面竟灯火通明,一条往上的攀山石阶出现在门后,眼前逐阶向上,一眼望去,犹如攀山云梯,看不到头,我们都惊呆了,眼前这能工巨匠之作,是何等雄伟壮观!
我短暂的震惊之后,率先踏上石阶,这石阶宽约三米,另有一字纯边石,旁立石制灯台,上有八边石孔,人字造型,每十阶一盏,极为明亮,我继续前行,可上阶之路显得费力,约莫行踏百阶之后,我见前方有一处平地,宽约两米,像是休息之用,建有四方石凳,砌石围栏,我加快脚步,上得平地,便驻足休息,我看了看下方,章寒天被杨德贵搀扶着,正在往上走,我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口渴的厉害,仰头就喝,很快已有半瓶见底,我抬头之时,竟无意看向石阶上方,在一块岩壁之上,有一个红色的东西正趴在那里,我心中一紧张,把剩下的半瓶水全灌到了鼻子里,呛的不行,我连连咳嗽,便赶紧擦试,好一会,我才缓过劲,冷静后,我转念一想,那红色的东西,莫不是只该死的红蜥蜴?
等我再回头观看,那石岩之上,竟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不停的揉眼睛,可还是没有踪影,章寒天气喘吁吁的上来了,杨德贵把他扶到石凳边,让他坐下休息,而我,此刻已经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不愿与他们久呆,便起身接着往前走,岂料,章寒天叫住了我,说:
“你父亲李远山,为人固执,我们曾是多年朋友,他救过我,那大开门的茶缸,是我送给他的,第一次看到你时,我便知你身份,我设计鬼域之行,是想以你为祭,唤出大祭司,岂想功亏一篑,至于,后来机缘巧合,一时又难以尽言,不过,你们奇门李家自视内三山之列,却不想我章家亦为内三山,本因不分彼此,同舟共济,怎耐你李家迂腐祖训,不救世人,如今你破祖训,才引至灾祸,也算是李家报应!”
我听至此言,这才明白,原来,他将李家视为仇人,我甚是恼怒,便义愤填膺,针锋相对的说:
“我呸,你也能自称内三山?我说你数典忘祖!章家世代豪杰,能称上内三山第十二人,全凭为人仗意疏财,做事光明磊落,才会受人景仰,岂不闻,章家怎会有你这等小人,你不配说内三山,连外三山都不配,你满口仁义道德,背后全是苟且之事,为己之私欲,拿人命做儿戏,你也有脸讲道理?真是八仙桌上摆个夜壸,怎么看都不是盛酒的家伙!”
章寒天听我此言,气的脑门子上青筋暴露,而我,则心生快意,我见他不打算动手,就接着向上走去,我似乎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于是边走边想,行径之中,显得有些谨慎,向上走时,我时不时的回头,见身后灯亮之处,越来越深,我虽无恐高,但向下望去,仍有一种夜半临渊之感,好在,往上不远处,就看到了的顶端,上面有一座大型建筑,虽说不上金碧辉煌,却也十分灿烂,我心生期许,快步走了上去,心想,总算到了尽头。
上到前来,大殿门前,漆柱红墙依山而建,周围方砖铺地,磨砖对缝,游廊抱厦,黄漆锃亮,时至今日,仍是彩绘一新,犹如新物,让人很是惊叹,红墙往上,是一望金黄溜璃瓦,下镶绿色裙边,如纤细的纽带,将大殿系如山间。
我定了定神,踏步向前走,见大殿门窗皆为木制,刷的是黄漆,在灯火映辉下,闪闪发光,殿中一对正门,对缝而关,门框往上有牌匾一块,四个金皮大字,我瞧了半天,一个也不识得,大殿石阶之上,一对石兽十分巨大,形状怪异,长尾巨齿,并列左右,我围转半圈,瞧得仔细,原来是赑屃,我心生疑问,自古有赑屃负碑之说,专为守陵神兽,多见于墓穴,难道眼前大殿,是一座冥冢?
我思虑再三,不得其解,看来须等章雪敏上来,或可知晓,在闲暇等待时,我又环顾四周,此刻由里向外看,竟见此处为群岩环抱,不失为风水宝地,崖间'嗖嗖'阴风,犹为悦耳。
我找了一块干净之地,坐下静等,心里思绪开来,我不知道五子与段金龙现状怎样,后又感叹,幸得五子未随我来,他若如栓子,我便无颜再见林四,在我思索之时,章雪敏率先走近,我瞅了瞅她身后,未见有人,正在奇怪之时,章雪敏开口说:
“你不用看了,我是独自上来的,我父亲他们才刚起步,李念,我知道你心中仇怨极深,但此时请你暂放仇恨,我父亲虽不是好人,但他是我父亲,老话说,一日为父,终生为父,我不想见你再恶语相向,倘若你想报仇,就冲我而来,还有,你不要让我对你仅有的尊敬,化做鄙视,你是男人,不是小人!”
我一时未张开嘴,心想无厘头被骂一通,难不成要我笑脸相迎,章雪敏见我不言语,也就不在多说,看来她留有余地,这女人的想法,我不愿多猜,我怕会心有所系,耽误事情,现在,五子生死未卜,栓子他们的牺牲,也让我心有不安,于公于私,我都不该心存杂念,只该一心报仇,前车之鉴,不可不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