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立为少主
另一个声音也抑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幸灾乐祸、快意恶毒的味道。
“五弟所言甚是。古往今来,任何盖世大能只要踏入了风月空门,必是一去无还。庆赤隐纵然通天彻地,圣里称皇,终究也是回不来了。
现在的庆氏,乃是我七大主脉的天下。而他那旁逸斜出的赤隐一脉,人丁稀薄,武道资质又极其低劣。最多再过得数十百年,也该当全部断绝了。”
太上三祖回过神来。想及自己刚才的惊惧失态,不由暗自羞怒,眼眸深处随而闪过一抹狠戾杀机。
只不过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另一个苍老和蔼的声音却在虚空中轰然响起。
“庆忌。你现在既已成为庆氏嫡系族人,那便加入赤隐这一脉好了。”
矮胖老者面带微笑,再度伸出他那胖嘟嘟肉乎乎仿若新生婴孩般的肥嫩小手。只是这一次,他手上还握了一只光华闪闪的如椽大笔。
“赤隐一脉,继往开来。因其脉祖庆赤隐之故,曾经雄霸庆氏最强血脉三千年。今日你加入此脉,定要好自珍惜。希望将来你也能比肩脉祖,不坠天刀血皇的无敌威名。”
唰啦!
矮胖老者说话之间,提笔虚虚一按。庆赤隐那一页之后,本来是载有十数个人名的另一张册页。但此刻这张册页却又被翻转了回去。
在这张册页之前,也就是庆赤隐那一页之后,竟凭空多出了一张空白之页。
矮胖老者当即挥笔,在那张空白之页上唰唰唰,嚓嚓嚓。就那么毫无迟疑犹豫地写下了两个大字——庆忌。
庆氏众人都凝目瞧去,他们盯着这两个大字呆愕了半晌后,再瞧向那个早已收笔而笑的矮胖老者。顿时间,包括远方隔空窥视的太上之祖们在内,所有人脑海中无不轰然剧震。
“前辈!您、您这是……哎呀!这、这万万不可!”
庆忌也是呆了一呆,而后立时吓得魂飞天外。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这矮胖老者大笔一挥后。自己的名字不但被写入了书册,竟然也大模大样地独占了一页。这简直就是荒谬绝伦、不可想象之事。
庆忌再如何自负不凡,对于未来的武道之路再如何充满自信,但至少明白自己眼下的身份斤两。
区区一个萌渊境的小小武者,在这强者云集的庆氏大宗族,说是虫豸蝼蚁也真不为过。
可他此刻何德何能,竟在书册族谱之内与威凌上古的庆氏始祖以及那位杀气惊九天的庆赤隐前辈比肩而立?
庆忌怀疑这一页写成,转瞬之后,自己就会以“大逆篡上”之名,被那位太上第三祖给一巴掌拍死了。
“甚么万万不可?老朽身为族谱之灵,说你可,你就可。”
矮胖老者原本憨厚和蔼的脸上,居然隐隐闪过了一抹狡黠笑意。他向着庆忌十分人性化地眨了眨眼,忽又转而正色道:
“庆忌小子,你的名字是老朽所写。但未来此名的光辉气焰如何,却是要靠你自身本事去挣取的。
想当年庆赤隐三字初入族谱时,那是何其晦暗无华。若非他后来在武道之路上凶猛奋进,更于上古神魔决战中逆天斩杀魔中至尊‘始魔之祖’,却哪里会有今时今日这等可与始祖大人相映争辉的巍峨气派。”
停了一停,矮胖老者仿佛又想起一事。挠挠头道:“对了,对了。庆忌小子,还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你给老朽仔细听好了。”
“那庆赤隐做为庆氏八脉中的最强脉祖,当年战力无匹,战功无敌,为其它七脉所远远不及。
故而始祖大人不但亲赐灵气最为浓郁稠密的赤隐峰作为封地,更还特别赐准该脉将来可由老朽代为册立少主一名。
所以从现在开始,庆忌你便是赤隐一脉的少主了。按照始祖大人当年所订立的规则,赤隐一脉少主身份尊隆,可与宗族少主平起平坐。
日常相遇族内的前辈长老,圣境以下,无须见礼。圣境以上,长揖不拜。
所以嘛,刚才那甚么狗屁第三祖连圣境都未曾达到,却胆敢让你跪拜听命之言。
庆忌少主你完全可以将其当成一个大屁,说声:哇哈哈哈哈,好臭好臭。然后再去碧虹山的赤隐峰上呼吸点新鲜空气,想来也就心胸舒畅百闷全消了。
好啦好啦,该说的老朽全都说了。时候不早,老朽去也……去也……”
在所有人瞠目结舌之中,矮胖老者大毁形象地爆出一连串粗口之后,便即身影模乎,一溜烟地消逝在了天波玉册之内。
轰隆隆……
庞大族谱缓缓合拢,且又渐渐缩小。最后化为一道晶茫,攸乎远去。没入了碧虹山脉极高之处,一座巍峨耸峙的古老石殿之中
哗啦啦啦啦……
虚空气浪仍在翻滚。气浪下方的大地上,呆立着一群就要惊掉眼睛惊落下巴的庆氏族人。
“高人……不!高灵!实在是高灵!真是太妩媚了!太风骚了!”
石螺空间,古塔之前。冥灵树傻愣愣地怔了半晌,忽然间伸出两根碗口还粗的硕大枝杈,狠命嚎叫着擂动自己胸膛。
那张绿光幻化的大汉面孔上,堆满了一种高山仰止、五体投地、相见恨晚、门下为狗的膜拜之情。
“赤隐少主?天波……天波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居然让这小子加入了赤隐一脉?并还立其为少主?”
太上院中,第三祖惊怒交集,唇角抖颤,无法自抑。以致于说话时的每一个字,都好似从牙齿缝中艰难挤出。
“哼!”
第五祖则只是冷哼一声,接下来就没了声息。
天波玉册做为名传上古的绝品通灵圣器,其在庆氏宗族的身份地位,没有谁比他们这些太上之祖更为深知。
对方今日不但显化出真身,更还幻化出圣器之灵。
不但将庆忌列入赤隐一脉,更还独辟一页,将其立之为少主。
无论天波玉册的这些做法多么不可思议,多么荒唐透顶。但既然是它做的,那便已是板上钉钉,毫无更改转圜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