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只是想给钱一个温暖的家

  “你在侮辱我吗?”
  女孩露出不满的表情,把许诚手里的一百块抢过来,做势就要撕。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她无视一旁的许诚,掏出手机接听。
  许诚不知道打过来的人说什么,只看到女孩刚刚接听就立刻恼火的大声道:“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不要喊我的姓,要叫就叫我初老板或者是墨老板,你们是狗脑子吗怎么老是记不住?”
  许诚想起刚才收钱的账号叫熊出没事务所,忽然明白眼前这个女孩的全名叫什么了。
  名叫初墨的女孩气呼呼的说着话,伟岸的胸口也随着抖动起来。
  许诚下意识看了一眼,两眼,三眼……
  在这冷漠危险的世界里,大概只有又大又白的正义才能给人一点点温暖吧。
  “你的眼睛往哪看呢?”
  初墨不知何时挂断了通话,对许诚怒目而视。
  许诚并不慌张,而是认真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在看你的胸,我是在透过阻碍在看你的心,是如此的美丽善良,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初墨被逗乐了,哈哈一笑:“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许诚试着问:“能不能便宜点给我打个折扣?”
  初墨的笑容戛然而止:“不行。”
  然后补充一句:“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讨价还价,一百万分文不能少,不然你就去找别人。”
  许诚讨价还价:“写欠条行不行?我给你打工。”
  初墨却很坚决:“不行,必须是现金,本事务所概不赊账。”
  一百万许诚实在是拿不出来,就算是卖屁股也不可能。
  他无奈道:“你很缺钱吗?要价这么高?”
  初墨双手叉腰,扬了扬下巴:“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我不缺钱,我只是想给钱一个家而已。”
  “……”
  好有道理,许诚竟然无言以对。
  因为他也想给钱一个温暖的家。
  许诚还要再砍价,初墨却摆摆手打断他:“没钱就去赚,我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哪有空陪你浪费时间。”
  她动作利落的戴上头盔,艰难拉上拉链,然后发动车子离开。
  许诚没有太过失望,他并不天真,知道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己。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后面忽然传来了初墨的声音。
  “接着!”
  许诚急忙转身,看到一个东西朝脸飞过来,下意识伸手接住。
  摊开掌心,发现丢来的东西是一个十字架吊坠,看起来是粗制滥造的假货,外面裹着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名片是熊出没事务所。
  “等你攒够一百万再来找我。”
  随着摩托轰鸣声,初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路尽头。
  许诚将十字架吊坠收起来,望着对方离去的方向,忽然发现一件事。
  她好像没把那一百块还给自己。
  ……
  窗帘都拉着遮挡住光线,许瑶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啪!灯光被打开,驱散黑暗。
  许诚放下公文包,来到许瑶的面前,用手指着胸口:“我刚才在外面差点被人砍死,有人想杀我,你能帮我吗?”
  今天又一次从鬼门关前走过,凶手步步紧逼,许诚必须尽快找到破解的方法,不然下一次遇袭,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够脱险。
  和三番两次要自己命的凶手比起来,许瑶虽然可怕,但至少没有上来就动手。
  所以许诚很从心的选择向她求助,她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哥哥”被人干掉吧。
  许瑶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眼神空洞,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哥哥从不会在外面惹事。”
  许诚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如果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老师却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欺负别人怎么就欺负你,你能接受吗?”
  许瑶幽深的双眸中,似乎隐隐有些波动,她缓缓低下头,带着寒意的声音响起。
  “那你是我的哥哥吗?”
  许诚僵在原地,理性值也开始往下掉。
  自己被发现了?
  许瑶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她停在房门口,没有回头,低声道:“我不能……离开这个家。”
  许诚下意识就要反驳,你偶尔会跑出去拐带朋友回家当零食,怎么就不能离开这个家?
  话未出口,他忽然明白过来。
  许瑶的意思,很有可能是她的力量只有在家里才能使用,离开了家就没用或者严重削弱了。
  这个猜测没有答案,因为许瑶已经进入房间内,把门关上了。
  许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发。
  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许诚从公文包里取出从林怡雪家中拿来的笔记本。
  他以为这是林怡雪的日记本,结果打开一看,上面每一页都画着凌乱的线条。
  许诚翻来覆去检查着,都没有检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是一本胡乱涂鸦的笔记本,随手丢到一旁。
  他闭上双眼,仰面躺在床上,渐渐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成型。
  许诚猛地睁开双眼,重新拿起丢在一旁的笔记本,从头到尾开始快速翻页。
  这些线条单看都是凌乱不成章法,但是当以翻页画的形式来看时,却能清晰看到一张画。
  画着一只诡异的眼睛。
  “这是……什么?”
  许诚摸着笔记本,喃喃自语。
  ……
  第二天,许诚带着沉重的心情来到公司。
  凶手在暗中虎视眈眈,许诚其实并没有上班的心情,只是为了揪出凶手的身份,他必须继续在熟人圈里打转,期待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刚刚放下东西,还没到工作时间,几个女同事聚在一起闲聊。
  许诚并不关心女同事之间的八卦,但很快他就听到不一样的东西,神色微微一动。
  “闹鬼?”
  许诚看向面前正在窃窃私语的女同事们,他坐得近,听得一清二楚——公司昨晚闹鬼了,而且鬼就是两天前自杀的林怡雪。
  几人描述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据说巡夜的保安发现了,还吓得够呛。
  许诚默默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午休的时候,许诚快速吃完午饭,来到写字楼的保安处。
  刚进门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吹牛。
  保安队长吴大鹏坐在中间,四十岁的脸上带着沧桑:“上城区的工作来之不易,你们好好好珍惜,别学我,当初我可是有机会去黑金集团任职的。”
  黑金集团是约克市首屈一指的大公司,涵盖诸多行业,业务做到其他城市去。
  其余保安,包括许诚都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粗鲁的吴大鹏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从可以去大公司任职的高级人才,变成屈尊小小写字楼的保安头子?
  吴大鹏环视一圈:“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去吗?”
  众人齐齐摇头,结果一个和吴大鹏相熟的保安嗤笑着揭穿他:“那是因为黑金集团的保安一个月休两天,而写字楼的保安一个月休四天。”
  吴大鹏被戳穿了也不生气,本来就是讲个段子,和其他人一起哄笑起来。
  “先生,你有什么事?”
  终于有人注意到围观的许诚,许诚目光落在一个年轻保安身上:“打扰了,我找杨哥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