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个正着
静宜飞得很快,但很快,她就慢了下来。
这两天她一直在林子里转悠,为了找一只可以当坐骑的鸟。
所以,对这里还算了解。
但到了这附近,树木依旧森然,可那些藏着猎物,那些小兔小鹿小獐子,却全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发两只,还是头藏在洞中,露出个尾巴在外面,不停的打颤。
静宜下意识的觉得有问题,立时向着那个方向飞去。
“咦?
这些狼怎么出来了?”
离得稍近些,静宜便“看”到狼群。
狼群似乎很激动,很凶狠的向着同一个方向,呲牙低吼。
静宜更靠近一些,神识一扫,立时便看到了那个山洞里的情形。
只见不深的洞穴里,四爷正躺在石地上。
侍卫也是有倒有躺,缺胳少腿的,惨烈的很。
能站着的,仅有三个,一脸肃然的举剑挡在山洞口。
剑上,血流时时淌到脚下。
每每竖起,血便倒流到柄上,滑了手柄。
染得他们身上全都是血腥,可握剑的手,却未有半点犹豫。
静宜看到时,正好看到一只巨狼,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侍卫的脖子。
“啊!”
侍卫心中此时必死,剑狠狠的扎去,誓要与狼拼个同归与尽。
也为兄弟多赚一分生机。
“畜生!”
静宜猛的加速,挥手就是一道雷击。
“轰!”
紫色的闪电,直劈在狼头上。
“嗷!”
狼一声悲鸣,庞大的身体,直直的摔倒在地。
几乎同时,那举剑的侍卫的剑,也扎进狼脖子里。
静宜加速,猛的煞脚。
站在山洞上方。
不停的发出雷击,将洞口的狼击毙。
“长生天显灵了,是长生天显灵了!~”还有意识的几个侍卫噗通一声跪下,不停的磕头。
“长生天!”
静宜拿出面纱,将脸遮住。
在他们磕头的瞬间,飘进洞穴。
抬手间,又是几道定身符。
将他们全都定住。
洞内血腥气更重,又不通气,味道实在难闻。
此时却没时间管这些,径直来到四爷身前。
不必试亦知道,他还活着。
但已经昏迷,人事不知。
而离得近了,她更有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心知,这就是什么狗屁的共生宿主。
更明白,如果四爷真的死了,她就算是不死,从此跟系统有关的一切,也要全数消失的。
这系统,竟同时跟两个灵魂绑定了。
只不过,因为她的实力强,因为她先。
所以,以她为主。
可惜,两个同时绑定的灵魂到了一起,系统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让她原来的猜测再次落了空。
灵力送进四爷身体里,本就不多的灵力已然枯竭。
丹田更是也有些受损,经脉,只在受伤之处有些损伤,气血损失过多。
在她眼里,问题不大。
可这样的伤,也不是普通的大夫,普通的药物能轻易治好的。
便是此时就医治,能保住性命,身体也是大亏,病秧子一个,要养一辈子了。
灵气直接送进他的丹田,她也不收回。
虽然撇了下嘴,嘀咕了一声:“便宜你了。”
到底也没舍不得。
止血的药,直接从系统兑换。
内服一颗,外敷一颗。
补灵气的药,塞一颗到他嘴里。
灵力又进入他的经脉,调动那些灵力运行,顺便将药物里的灵气炼化。
只刚刚开始,他便有了意识。
开始自行运转灵气。
静宜默默收回灵力,估摸着他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开。
可刚收回,灵力便一片混乱。
“心神守一。”
四个字,炸于他耳。
四爷立刻静下心,却同时一把抓她刚要离开的手。
虽未睁眼,却知道,他之前的种种猜测,定然无错。
也知道,以这女人的性子,定会趁着他未识破之前,便离开。
虽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进他后院,但她对他后院并不留恋。
尤其还有一个替身替她待在那里,那里便成了她的客栈一般。
平日里,他从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但这一次,在他危急之时,她出现,他心中欣悦,感慨万千。
却坚定了,决不能让她再离开的想法。
他必须要跟她好好聊聊……
至于聊什么,以及留下来之后,又该如何。
这是他未曾考虑过的问题,一个修行者。
一个他必须仰望的修行者,凭什么待在他的后院,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等着他去临幸?
以修行者的骄傲,这般相待,他绝计留不住。
可他此时,没时间考虑这个。
只是留住。
他抓着她的手的行为,自然难不住她。
只是看他伤得颇重,她便也不去打扰。
静静等待。
四爷很快入定,但他依旧一心二用。
他这能力,早已突显。
所以,他一收功,静宜便准备挣开手,离开。
却不想,他的灵力一探,手上力气大增,将她的手握得死死的。
而且,不知是巧还是故意,他握的地方,恰好是命门。
这是武道上的命运,可对修真者,同样有用。
静宜虽然实力比他强,可是,两辈子,从来也没跟人动过手。
更别说,这种命门的说法她都没听过。
被抓了这么久,她完全没意识到,她的情形是危险的。
阴沟里翻了船,静宜直愣愣的对上四爷那危险又深沉的眼瞳。
四爷扫了一眼那些跪趴着的侍卫,然后才对上静宜的眼。
一只手捉住她的命门,一只手极快的向她的面纱下手。
抓住,扯。
扯不动,眼睛眯了眯,将人一拉,使得静宜直直倒进他的怀里,手伸到她脑后。
“等一下。”
静宜终于回神,大叫。
“你要对师尊不敬么?”
四爷手僵了一下,却毫不犹豫的将面纱扯下。
这一下,扯得干脆利落,甚至是恶狠狠的。
自然,也扯了下来。
静宜脸黑了,直恨恨的瞪着他。
她到要看看,他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又该如何?
“师尊?”
四爷冷嗤一声,猛的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唇毫不犹豫的啃上她的唇,静宜挣扎,却挣扎不开。
四爷啃了好一会儿,终于抬头,“哪个师尊会进徒弟的后院的?
哪个师尊会跟徒弟同床共枕的?”
静宜脸一红,又一白。
最后只能怒瞪他:“反正我是你的师尊,你不能否定这事实。”
四爷也怒,怒极的他,再爷压下头。
唇在她的唇上嘶磨着,舌在她的齿间攻城掠地。
得寸进尺着。
这种事,静宜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便溃败。
“师尊?
武氏?
宜儿?
哪一个是你?
又或者,都是你?”
四爷与她的香舌纠缠着,呢喃的声音轻轻逸出。
“宜儿,宜儿。”
他有些控制不住,手已然伸进她的衣衫内。
静宜红了眼,猛的一合齿,直接他的舌咬出血腥味来。
他才终于放过她的香舌。
静宜空出来的手推拒着他。
可只要他抓住她命门的手轻一用力,她便再施展不出半分力道来。
“放开我。”
“你准备离开?
还是再换个身份?”
四爷眯着眼,抬起头。
对上她愤怒发红的眼神。
心中发苦,却又毫不犹豫的压下头。
他想要她。
从第一次看到她时就想要她。
可现在看来,当初跟他圆房的,被他嫌弃木讷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她。
心中越发愤怒,可此时,却不知该如何收场。
不想她离开,甚至想着,此时便要了她。
一个女人,失了身子,自然就会死心的跟着他。
可又怕,他再多进一丝,她便永远离开。
再不让他找到……她有那个能力,他冒不起险。
想过要挟她。
但现在,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正的武静宜,是不是武柱国的女儿。
武家的一切,跟她是不是有关系。
而除此之外,他对她,一无所知。
“跟我回去,你的一切,我都不管。
你若不愿,我也定不勉强于你。”
只是,待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至于以后如何,他要好好考量。
这一刻,他想的只是如何留下她,只是以后两人要以什么身份在一起。
而没有想到任何关于她的身份和能力,能带来什么好处。
“好。”
对此,静宜却并不拒绝。
至从有了那什么狗屁共生宿主的说法,她还真必须待在他身边。
免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她一个不及时,他挂了,她若是失了系统,失了系统带来的一切。
她一个弱质女流,在这个世界,又要如何活下去?
过惯了无拘的生活,再让她去像那些后院的女人一样算计,她怕会发疯。
该死的系统,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
四爷终于松开了捏住命门的手,“救援的人,应该快来了。
你先回营。”
静宜神识扫了一圈,的确,救援的人快到了。
她飞快的飘出山洞,临走,将那些侍卫身上的定身符撕掉。
人却并未走远,依旧戴着面纱,那些狼若是冲向山洞,便用雷击将之击退。
直到救援的人到达。
领头的是大阿哥,三阿哥。
还十三阿哥,快到山洞时,才刚好碰到。
静宜并未隐藏形踪,他们打退狼群,才上前行礼。
静宜给两个弟子每人赏了颗灵元丹,便飘然离去。
四爷身上的伤挺重,静宜给他上了止血药,却并没有包扎。
看着依旧狰狞,与其他人一起,让人抬着离开。
静宜已然回到营地,收了替身,又让青竹给她准备热水沐浴。
她看到青竹给侍卫送消息,却没管。
她主子这会儿,还在林子里没出来呢!
……
两个时辰之后,四爷被抬了回来。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直接送到她这里来。
本来她就是病号,结果,他直接将她推起来,他躺上去了。
明明他的伤也该好的差不多了,可静宜不得不让位。
太医包扎了伤口,开了药,便去皇帝那里回报去了。
静宜听着太医说的那些,什么心脉受损,失血过多,需要卧床休养,要长期调理,以后会身体虚弱……的话,嘴角不停的扯。
她都在那几个皇子面前露了脸了,有她这个仙人在,他怎么还装出一副快死的模样?
“若是你能起死回生,皇阿玛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
四爷冷冷的给她解惑,“爷能把你捉出来,皇阿玛自然也能。
还是你以为,你当真天下无敌,再无人能对付你了么?”
静宜想想那些皇帝对长生不老的疯狂,终于觉得,他这么做,还是很必要的。
当然,她心中亦反驳了一句。
她虽不敢保证自己天下无敌,可想要逃跑,藏起来让人永远找不到,只要耐得住,还是完全可以的。
可惜,寂寞是最难耐的。
于是,她只好闭嘴,乖乖侍候病患。
四爷是一个自持的人,但绝非一个好病患。
或者,只是因为侍候的人是她,所以才这么不配合?
药?
不喝。
“爷的情况你知道,药你自己处理。”
还爷,爷你妹。
姐是你师傅好不好?
但这话,面对四爷日渐深厚冰冷的气场,她真骂不出来。
有客来探:“爷的情况你知道,一会儿脸别这么僵着。
他们定然带了太医来,爷的脉相交给你了……”
静宜只能装着担忧却不能哭丧的脸,送往迎来。
太医把脉时,还要改变他的脉相。
吃饭时:“爷不想吃这些药膳,这些汤汤水水的,爷想吃素菜,清淡些的。”
生病的人,只能吃病号饭。
静宜只好自己要各种美食回来,跟四爷分着吃。
若还不合味口。
她得飞出去老远,给他弄吃的来。
她自己做?
不好意思,她向来不重口欲,做出来的东西,仅限于吃不经而已。
修行。
“给爷说说,炎龙诀是什么?
为什么我们得到的这些功法,完全不能诉之于口……”
“再敢多问一句,我就消了你这些所有记忆。
跟我有关的,跟功法有关的。”
静宜恼了,咬牙切齿,手掐在他的脖子上。
恶狠狠的威胁着。
四爷不怒反笑,一身手将她抱了个满怀:“若是你有这本事,何需等到现在?”
却也知道,关于功法的事,暂时是不能提了。
静宜哼了一声,挣脱开来:“我要修炼,那些闲事你找别人做去。”
白了他一眼。
突的想到:“咦,伊氏呢?
怎的好久未见她?”
四爷冷哼:“休得再提她。”
想说她是他的庶福晋,侍候他用是天经地义。
可到底说不出口,心中发虚。
回到这里,四爷虽对静宜时不时搂搂抱抱,更亲密的事,却半点未做。
晚上两人同处一个帐篷,却是各自修炼。
在这里,哪怕他们不去注意,依旧无法忽视他们的身份和责任。
尤其是四爷,他甚至还有一个妾,就在边上的帐篷里。
他的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妻妾……
如若静宜早就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一直是他名副其实的妾。
即便多了个师尊的名,有些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日夫妻,一世夫妻,改不了的。
可静宜跟他没关系,四爷是知道的,他碰过的武氏,不是眼前的人。
而眼前的这个人,对于他的搂搂抱抱,哪怕是便个吻,她也根本不在意。
结果,现在两人一处,便觉尴尬。
近不行,远不愿。
便只能这么不尴不尬的处着。
“不提便不提。”
静宜神识扫了一圈,便直接盘膝而坐,修炼去了。
天地灵气一股脑吸引过来,周围灵气浓度立刻大副度上升。
绝非四爷修炼时那种小浓度可比的。
因此,本来还胡思乱想的四爷也直接盘膝而坐,全心吸收起来。
之前静宜又给他传灵力,又给他药,这一伤,他的实力反而生生的被拔上来一阶。
一时间,两个人全都沉入功法之中。
一夜就这么过去,天亮,又开始新的一轮,喝药吃饭看大夫挡探望的亲友团的日子。
皇帝非要在他儿子身上琢磨点东西出来。
这太医一天三回的来看诊,比吃饭还勤快。
十三爷也是每天都来报道。
不过,十三爷最近有些不高兴。
那日,他碰到了一些刺客,将他往皇帝遇狼的地方相反的路上引。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皇阿玛遇了险,结果处理了刺客之后,回来的更慢了些。
碰到师傅,他本来挺高兴的。
师傅给了丹药一丸,他更高兴。
可是,刚回营,那丹药便在皇阿玛的示意下,献了上去。
他好歹也是孝子,献上去也是甘愿的。
可是,他这里才刚献上去。
皇阿玛就开始怀疑起他来。
怀疑他当日是不是故意远离,甚至怀疑,他与那些刺客是不是一伙的。
此时的十三爷年轻,年轻的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于是咔嚓一声,心碎了。
所以,他郁闷之极,这几天,便一直往他四哥这里来找安慰。
其实,皇帝大概也是怀疑四爷的。
可四爷伤成这样,他便是心中怀疑,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些天,也来过一回,到是父慈子孝。
又或者,是等着他将来好了,再秋后算账?
“四哥,你今天如何?”
十三爷又来了。
“十三弟。”
四爷了解他的皇阿玛,也了解他的十三弟。
这几天,虽然很“虚弱”,却依旧坚持着安慰着他的十三弟。
“你来了?”
“两位爷聊着,妾去看看爷的药。”
静宜吁了口气,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四爷也不想把她逼急了,直接放她离开。
里面两人又开始心灵对话,静宜也不去远,只在帐篷周围走动。
伊氏的帐篷离得不远,可这么多天,一直待在帐篷里。
说是病了,还挺严重。
静宜看了一眼,到真像病的。
脸色腊黄,精神萎靡。
问过青竹,青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四爷。
静宜猜,大楖就是那事了吧?
可惜,她竟错过了那样一出好戏!
“小四嫂。”
静宜闻声转身,一看来人,立时行礼:“见过八爷。
八爷吉祥。”
“十三弟又在四哥那里?”
八爷看着帐篷,眼底含笑。
“回八爷,是的。”
“四哥可好些了?”
“回爷,太医说,还需静心休养。
药还要吃着……”至于好没好些,那就看他怎么想了。
“给爷通报一声,爷去看看四哥。”
静宜看了一眼帐篷前的苏培盛,却依旧点头:“是,八爷少侯。”
静宜往帐篷前走动,八爷紧随其后。
离着还有一段呢,八爷突的道:“听说,你家里还有妹妹,可是?”
“八爷说的是?”
“听说跟小四嫂是一期选秀的秀女,被撂了牌子,自行婚配,可是?”
静宜这下到知道他说得是谁了,静仪。
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嫁了人?
上辈子她进了四爷的府,一世孤苦。
这辈子,不管如何,总比上辈子强吧。
但她只作不解,疑惑回望。
“爷有个奶兄,人品极为不错……”
静宜冷哼一声。
武柱国虽然只是个芝麻官,可好歹是汉军旗。
那也是正尔八经的在旗。
八爷奶兄,再了不得,也是包衣。
但凡为女儿考虑的,都不会愿意。
要知道,包衣的儿女也是包衣。
那就是祖祖辈辈的奴才。
“八爷好福气。”
静宜依旧只作不明白。
“小四嫂不必担心,只需爷点头,爷的奶兄,便能脱了包衣。”
静宜刚要继续装傻,便见苏培盛快速冲了过去。
对着两人急急的行了礼,忙忙道:“八爷恕罪。”
又转向静宜:“武主子唉,唉哟,您可快着点哟,爷那里难受的狠呢!正找您讷~”
静宜立对八爷:“八爷恕罪。”
“无妨。
正好,爷跟你一起去看看四哥。”
静宜脸黑了黑,却也没管他。
反正当着四爷的面,他之前的话,是绝对不敢说的。
进了帐篷,四爷脸色发白的躺着。
十三爷在边上急得来来回回的转,却一副无措模样。
看到静宜,好似看到救星一般,直接就冲了过来。
差一点就抓住静宜。
“小四嫂,快。
四哥说你有办法让他的肩不那么痛……快些吧,四哥疼的难受了。”
静宜无语,却慢慢走到四爷身边。
“苏培盛,准备热水。”
“嗻!”
热水很快准备好,静宜用布巾用热水烫一烫,然后,直接压在他的肩头。
压了十来息的时间,四爷的脸色便好了些。
却也只是好了些,并没有完全好。
静宜只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巾子一不热了,立时便再换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