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出现了
“给爷起来。”
四爷进屋,看着正懒懒躺着的人,满肚子的火气。
他到了倚荷院里,就不信下人没跟她通报。
她不出来也就算了,在屋子里等着,就这么难做到?
他替她打了福晋的脸,这个女人却没心没肺的在睡觉。
这让他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要掺和这些后宅的小事,实在让他大男子的高傲的心,有些难受。
但做都做了,他也不是那会后悔的人。
谁让这个女人本就是又蠢又懒的,在这后宅里,受了委屈她也不会反抗。
作为勿虚真人的孙女,作为他的女人,他护着点也没什么。
可他没想到,她不去跟那些女人相争相斗,却来他面前做做怪,专门膈应他。
这让他又恼又气,她这样实在是大不敬。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比那些暗地里下手的女人,她这样的小性子,反而更让他喜欢。
但这依旧不防碍他迁怒于她。
静宜爬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爷,您怎么来了?”
四爷一口气差点没憋死,感情他在外面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一点消息没收到?
冷冷的瞥了陆嬷嬷和青竹一眼,将她们撵了出去。
才瞪了她一眼:“爷不是让人通知,午膳摆在你这里?”
静宜无语,这会儿早过了午膳时间了吧?
而且,他之前那么气呼呼的走了,又过了这么久才来。
谁知道他有没有用过?
可谁让人家是爷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重新让人摆膳,她也陪着用了一点。
用完膳,四爷才说正事:“你那些东西也别收拾了,回头搬到宝福院去。”
虽然早就知道,但静宜还是装出诧异的样子:“宝福院?
这不太好吧?
也不合规矩。”
“爷的话,就是规矩。”
四爷更恼了。
本来他就是最守规矩的人,现在为了她,主动坏了规矩,心里便不痛快。
结果她这个罪魁祸首还敢说。
静宜本来就只是心里不痛快,撩拨他。
本着自己不痛快,你也别想痛快的险恶心理。
可没想真把人惹恼了,到时让自己下不来台。
“是,爷说得对。
不过,爷给妾修的这个池子……妾不甘心呢,可怎么办呢?”
凭什么伊氏恶心到她了,还要让她占便宜?
四爷又瞪她一眼:“瞧你这小气劲。”
静宜点头:“妾就是小气呢!爷也知道,妾就爱这一点……偏生等了这么久,竟是这么个结局。
实在不痛快!”
对于她的直白,四爷还是受用的。
“不过一个池子罢了。
爷再给你修一座便是。”
静宜摇头:“那可不一样。”
“那你想如何?”
“池子毁了。
所有玉石……挖出来,妾用来贴地。”
“暴殓天物。”
四爷恼道。
心底却高兴!于是便也纵着她:“随你。”
“谢爷。”
静宜高兴了,想着如今正得意的伊氏,到时若是知道,她用过的池子里玉石,被她拿来当砖头用时的反应……她就觉得解气。
唔,她还要选个好时间,就在伊氏要洗浴的时候,派人来砸这池子。
想到这里,她突的便高兴了。
扬声冲着外面叫道:“嬷嬷,别整了,东西收拾好,咱们再搬家。”
得快点,今天晚上就来砸池子。
四爷瞧她那小模样,又瞪她一眼,还评价了一句:“小人得志。”
静宜很赞同的点头:“爷慧眼如炬,妾可不就是小人?
妾也做不了君子讷!”
这人啊,就怕不要脸,撕的开。
在底线之内,自然无敌。
四爷碰到无敌的静宜,便只能败退。
嬷嬷等人收拾东西,静宜则跟着四爷两人,一起散步,顺便直接散回前院去。
她要搬去宝福院的消息,也在这短短的时间传遍了整个后院。
于是,当她跟着四爷出来的时候,一路上收获了不知多少哀怨又嫉恨的视线。
一路过去,听得最多的,就是:“妾给爷请安,爷吉祥。
妹妹见过武姐姐,姐姐安。”
然后,旁敲侧击的,引诱勾搭的,轻诉哀愁的,诗词歌赋的,还有拿子嗣来说话的……真正是手段尽出,心机百变。
倚荷院本来离前院就极近,这短短的一路,还被拦下来十来回。
四爷从眉头微皱,到青筋爆跳。
身上的冷气,也从一开始的空调制冷,直接升华到寒冬冰窟。
静宜一路暗笑,比自己撩拨的他恼怒,还要高兴。
让他的女人来恶心她,这下,他自己也让女人给恶心到了吧!
“哎呀,妹妹们真是热情啊。
知道我今天刚回来,个个都送上门来,让我先认识认识。
就不怕回头碰到了,也不知道谁是谁了。
诸位姐姐也是好心,定是觉得这么久不见了,我对她们很是想念。
所以,主动送上门,让妾一解相思之苦。
爷好福气啊,姐妹们当真是人比花娇……”
四爷冷气突的飚升,突的一伸手,将她的手腕捞到手里。
用力的一捏,那股子狠劲,差点没把她的手腕给捏断了。
“爷从来不知道,宜儿的这张小嘴这么能说会道。”
说的话,句句让他生气。
一句句的,全都把他往地上踩。
“爷,妾疼!”
静宜皱着眉,半点不准备忍。
狗屁的雷霆雨露偕是君恩,他要是再不松手,她就拿雷劈他。
反正,系统也不在,她也不用管什么因果,功德了。
大不了,她这辈子就不突破金丹好了。
反正再过些年,这世间还真没什么好待的。
清朝末路,八国联军来袭,邪片战争,民国……一路走来,整个就是人类悲剧史。
见证这样一段历史,她可真没那兴致。
“你就不能说些让爷高兴的话?”
四爷恼。
可一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紫,心头又是一阵悔。
拧了拧眉,到底是松了力气。
还用拇指轻轻的搓了搓,又略用力,在不让她疼的情况,拉着她往前院而去。
“爷。”
这样走路,可不符合四爷一惯的形象。
“你给爷闭嘴。”
静宜乖乖闭嘴,只是扫过那些羡慕嫉妒的眼,微微勾起嘴角。
不知这相握的手,又乱了多少人的心。
静宜一回府,就再一次吸引了整个贝勒府里所有女人的仇恨,这一次吸的更多,更坚定,更全面。
她估摸着,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是这些女人的公敌。
不过,她现在住到前院了。
那些女人要是敢再给她用药,她就把那些药全都喂四爷肚子里去。
不知道四爷感受到那些灵气之后,是会高兴呢,还是把那些女人一个个全都刮了?
话说回来,对于这些女人的小动作,她还是不爽的。
只是,她依旧不准备离开。
或者说,她离不开。
她的行为,不受她的意志控制。
不管她想不想,她都不会离开。
就像在别庄时,明明动了要离开的念头,可到最后,依旧留了下来。
而此时,她也不想离开。
系统的消失,跟四爷有关。
人大概真的是失去了才会珍惜。
就像活在二十一世纪时,她恨极了她的父母。
所有能抱怨的理由,全都成为她不待见他们的原因。
她离家出走,叛逆,跟他们吵架……可离开了,她想到的唯一的家,还是在那里。
哪怕一年也见不到父母几次,可那两个位置,从来也不曾被别人取代过。
系统在的时候,她利用,防备,甚至有的时候,想过要是能毁了它就好了。
可现在它突然消失了,她便开始想念,怀念他的一切。
人都是贱骨头,这话说得实在太对了。
“上些药。”
到了前院,静宜直接被拉进四爷的静逸斋,四爷的卧室里。
苏培盛很有眼色的送了药上来,四爷直接将药丢给静宜。
其实灵力一转,便没有任何问题了。
可静宜却没做,抹了些药膏,淡淡的雪莲香,清凉舒适。
不愧是御用的东西,效果就是好。
“你且先在这里住着,宝福院那里,这两天翻新一下。”
四爷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可以先去爷的池子里沐浴。”
然后不知想到什么,脸黑了黑:“武氏,你若敢嫌弃爷的池子,爷就刮了你。”
静宜无语,慢慢的揉着自己的手腕。
“妾不敢!”
结果才刚揉了两下,手就被四爷粗鲁的拉过去,用他略粗糙的手指,用力的搓揉着。
“哼,爷谅你也不敢!”
刚才他那一捏之力实在有些大,这么一会儿,手腕红中带着紫。
看得四爷眉一皱:“苏培盛,去请太医。”
“不用了,叫了太医,也不外是弄点药揉揉罢了。
难道太医那里的药,还能比爷的好不成?”
静宜自己试过,之前那一捏虽然的确狠,可骨头没事。
四爷懊恼的抿着唇,到底还是算了。
搓到她手腕好红,四爷才放开。
恰好,外面的小太监来报。
“爷,十三爷和纳兰少爷来了。”
四爷恩了一声,“你在这里待着,不许乱跑。”
顿了一下又道:“有什么需要,直接叫小起子给你办。”
“是,谢爷。”
四爷出去了,静宜便直接摔到那硬床上,玉枕硬梆梆的,她用得极不习惯。
就像今天的四爷,她也同样很不习惯。
冷面王化身绕指柔?
不算是绕指柔。
但是,对她难得的维护和偏袒,还是极容易掳获女人的心的。
越是得不到的越珍贵,宝物如此,心意也是如此。
四爷平时最重的是规矩,目标就是那个位置。
在他的心底,没有什么是不能利用,不能算计的。
真情这东西,也许有,但那东西,根本不重要。
或者,在皇宫那个凉薄无情之地,早就被消耗殆尽,化成了飞灰了。
所以,如果出现一点温情,一点类似真情的东西,便足以化解期待者的所有心防。
为他死心蹋地吧!
静宜将玉枕拿出来,抛了抛又接住。
可为什么,她此时没有一点感动,反而觉得不适应呢?
因为她没有期待吗?
不对,就算没期待,还有契约呢!
要知道,她跟他之间有着契约。
而以系统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只要四爷对她有一点想法,她感受到的,就是被放大了很多倍的感觉。
他只是一点点好感,她感受到的就是炙热的真爱。
不对劲,很不对劲!
静宜摸着下巴,是不是随着系统的消失,这份契约,也消失了?
她突的觉得诡异,没准与四契约的,根本就不是她武静宜,而是系统了。
难道,系统真爱的,其实是四爷?
抹去脑子里诡异想法,静宜决定暂时先不想了。
在系统没有说出真相之前,在最后一刻未到来之前,所有的猜想,都无法证实是正确的。
想到十三和富森来了,静宜眼神闪了闪,神识又放了出去。
神识刚放过去,就听十三的声音:“四哥,你觉得勿虚师傅会成功吗?”
“我们只需以最大的善意去期待就好。”
四爷的眼睛眯了起来,毕竟,勿虚真人算是他这边的人。
若是成功了,便是一大助力。
不成功了,尊师重道也没有错。
十三点头:“四哥说的是。”
纳兰富森一直保持安静,虽然他跟这些皇子成了师兄弟,但在这里,他们的身份依旧主仆有别。
“富森,你真的要去武台山?”
四爷突的道,同时也将富森拉进他们的谈话,不让他一人尴尬。
纳兰富森点头:“没错。
你们也知道,我之前便曾修炼过气功。
对这些事情,略有些明白。
不同的地方,灵气是不同的。
山中清幽,灵气也浓郁。
在那样的地方修炼,速度会快很多。”
而他在纳兰家,本来身份尴尬。
纳兰家也从来不将他当纳兰家的子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自己打拼。
现在,他成了师傅的弟子,纳兰家就开始想方设法的利用他。
他不在意为家族贡献一点自己的力量。
可是,他们的目的太明显了。
那不是利用,那就是要毁了他。
这让他心寒!想要摆脱这一切。
勿虚真人,以及师傅的存在,让他明白:只要有了实力,他才不用再面临眼下的尴尬。
而他若留在这里……最终,只怕就要被他的那些“亲人”给毁了。
再没有时间去修行,身边永远有一堆要将他往火坑里推的人。
牺牲罪恶的事,也将由他去做……
他的师傅,只让他被家人看中,得以更好的利用。
师傅给了他机会,他总不能堕了师傅的名声。
四爷和十三爷显然也明白。
而他们之间,暂时就只是单纯的师兄弟的感情。
到是大阿哥,因为纳兰家是大阿哥党,大阿哥从很久以前,就跟太子是死对头了。
如果富森跟大阿哥走近了,便不能脱身。
而以前,他一直不被重视,大阿哥也不曾看重过他。
因此,现在猛不丁的,他与那边反而不那么亲近!
“也好。”
对于富森的情况,四爷他们到也知道。
对此,他们并不反对。
到是四爷又来了一句:“其实,岫云寺,也不错。”
“那里太近了。”
纳兰富森揉了下脸,“而且,既然你们都在这里。
那里便留给你们吧!”
而他,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
武台山,是一个特别的地方。
他去了那里,即离了这漩涡,却又没有远离,地位还能显出几分超然来。
四爷他们不再多劝。
只是又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你们七月要跟伴驾去塞外,我定要在那之前离开。”
免得到时又走不脱。
“也就这两天了。”
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有师傅的消息,你们给我送封信。”
四爷和十三爷都表示理解。
“一定。”
富森说得差不多了,便独自先行离开。
静宜看着富森的背影,微微皱眉。
她的弟子,好像过得很不容易啊!
书房内,只留十三爷和四爷,他们兄弟两人一起说话,便随意多了。
“四哥,你怎么要动宝福院了?”
虽然那里是用来给外客住的,但基本上,也就是他跟十四两人出来的时候,偶尔会在这里留宿。
所以,基本上,他是将富宝院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我要将武氏挪过来。”
“小四嫂?”
十三惊讶了:“四哥,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色令智昏,不守规矩的事,是他四哥绝对不会做的。
四爷本来不想解释的,可看到十三那兴奋探究,又似了然的眼神,不由头疼。
果然,就听十三继续道:“我知道了,这是做给勿虚师傅看的?”
可再想,又觉得不对。
如果做给勿虚真人看,那决不是将人弄到前院来,让小四嫂成为众矢之的。
那不是施恩,是结仇呢!“不是吧,四哥你……呃,要宠妾灭妻?
四嫂惹恼你了?”
四爷瞪他一眼,“别胡说。”
虽然这么做,确实有敲打福晋的意思。
但那不过是顺带罢了!
十三爷到也不好多问,毕竟这是四哥后院的事。
但他相信,他四哥做事,定然有其必然的原因。
而他四哥不管做什么,总是对的。
转而说起别的,“说起来,佟妃娘娘,这次的事做的让人不明白。
怎么就突然给你送了人,连我那里,都被送了一个呢!”
四爷抿了抿唇,“不必多想。
她到底是长辈,只要不出大谱,咱们受着就是。
过了,她不会做。
若是做了,皇阿玛也不会容她。”
十三爷还是有些不淡定,“她送的人,到是好本事。”
至于怎么个好本事,却是没说。
四爷想到那个伊氏,也微微皱眉。
现在,他将武氏从后院里拉出来。
那伊氏就该成为众矢之的了。
他到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后院里的女人,别太纵着。
到时出了差子,丢的是你的颜面。”
爱新觉罗家,容不得什么真感情。
宠妾灭妻更是不可能出现……不管是他的皇阿玛,还是他的兄弟,都心中有数。
真要是为哪一个动心了。
不是送得远远的,就是藏得死死的。
绝计不会拉出来,弄得人尽偕知。
他们也都知道,但凡是被拉出来的,几乎都是靶子。
大家会偶尔攻讦,却不会真当回事。
想到隔壁的武氏,四爷抿了抿嘴。
不知道他的兄弟们,此时会盯上的是她,还是伊氏了。
十三爷到是想把那些女人全都整治清爽了。
可他母族不旺,身后又没有势力。
虽说目前有皇阿玛宠着,可这宠有多么的飘渺,他们都心里有数。
有些人送的女人,他还真不能不给面子。
他本心气极高,此时想到憋屈处,不由闷闷不乐。
四爷也明白他的难处,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女子出嫁从夫,既到了你那里,那便是你的人。
从哪里出来的,都错不过这理。
更别说,你乃是堂堂皇子阿哥,这天下谁家的女儿能高贵得你去?
那些人,你若不喜,只管处置了。
只是,处置的干净些就是。”
女子的出身不不考虑,那对男人,是一种帮补。
却也不能被之拿捏……男儿立事,若当真掌于妇人之手,那还算什么男人?
“弟弟明白了。”
十三阿哥十分受教。
静宜不屑的撇嘴,暗自腹诽。
是啊,你们爱新觉罗家是最尊贵的,天下女子都高贵不过你们去。
再往前推个两百年看看?
再往后推两百年看看?
看还有人屑于多望你们一眼不?
可她也知道,这话,不过是气话罢了。
风水轮流转,如今就到了爱家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见着这几位不得叫一声爷?
连龙气都降到他家去了,她还有什么可别扭的?
但到底为这翻话有些不爽,于是收回神识。
手里一下一下的抛着玉枕,好一会儿。
“小起子。”
“奴才在。”
“去倚荷院看着,若是那位伊格格叫热水了。
你就带着人,去将本庶福晋的玉石挖回来。”
顿了一下,才道:“记着,慢慢挖,我一点都不急。
毕竟,宝福院还没整理好,务必慢慢来,别毁了那些玉石。”
小起子哪还有不懂的,立刻道:“嗻,武主子放心,小起子一定慢慢的,把那玉石一块不少的全都挖回来。”
“很好,你办事,主子放心。
去吧。”
随手将腰上的荷包解下来,直接丢给小起子。
荷包是青竹给她绣的,里面放了百来两的银票。
“谢主子赏。”
小起子立刻满脸笑的退了下去,去膈应伊氏去了。
静宜勾了勾嘴角,之前升起的不爽,也跟着消散了。
“青竹,帮主子我揉揉肩。”
她趴过来,将玉枕丢到一边。
“嗻!”
青竹上前,不轻不重的给她捏着。
静宜眯着眼,好像似睡非睡。
只脑子里却是转个不停。
看来,四爷对她的不同,的确是有原因的。
只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或者说是,为了哪些。
这些人做事,理由定然也是复杂的。
叔祖肯定是其中之一,敲打伊氏和福晋也是其中之一,别的……她就想不出来了。
可惜,系统不在,她没有人可以商量。
想到系统,她眉又不自觉得皱了一下。
吓得青竹以为手重了,又轻了一分。
静宜皱眉,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这个时侯,她有足够多的理由离开。
可是却又留了下来。
好像有什么约束着她,强制着她必须这么做。
完全不管她的心想,身体已经有了动作。
心中想的,与身体选择的行为,完全相悖。
她想走,身体却留了下来。
而她,却有些不敢强行去违抗这种约束。
就怕再出现给四爷传功时的情形。
静宜想到当初,刚到这个世界醒来时,系统最初出现时,说过的话。
“灵魂绑定成功,系统激活,选择共存模式!”
两辈子了,她竟从来没有忘记过。
只是以前,一直无视罢了。
为什么无视呢?
她有些想不起来了。
是因为非我族类?
还是因为,她后来死了又活一回?
更或者是因为,她其实一直暗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厌世心理?
是的,她一直有些厌世心理。
大概是那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有这样那样的心理问题。
看心理医生,已成为常态。
而她,略微重一些。
却也没到影响生活……对于这心理问题,她一直自知。
也没当回事。
没想到,却是那样的根深蒂固。
上辈子死时,并没有太多不甘,甚至有些期待死亡的到来。
重生到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惊喜。
知道自己是谁后,果断的离开俗世,隐在山林中,当一个野人。
可是,一路走来,虽然她冷静淡定。
可其实,没有半点欢喜。
她只是活着,活一天是一天。
活不下去了,那就死吧。
反正这世间,并没有谁值得她期待,值得她去守护,值得她为之坚持停留。
所以,当时冲击金丹时,系统虽说很危险,建议她入世历炼。
充分准备之后,再冲击金丹。
但她依旧我行我素,最后,果然失败了。
魂飞魄散……其实,最后一刻,她觉得,那样也是不错的。
一了百了,活着,真的挺累的啊!
没想到,系统那么多事,竟又让她再活一回。
系统说,它不完整,需要回另一个世界才能完整。
可其实,她若死了,它完不完整有什么意义?
他们是共存的,它总是要死的。
而它现在这样消失了,完不完整,它还有感觉么?
但死了两回,到底是害怕了。
死亡的感觉一点不好受。
第一回,她感受到身体支离破碎的痛苦,第二回,她感受到灵魂支离破碎的痛。
虽然她仍不觉得,人活着有什么好。
可到底是不想再感受死亡了。
甚至因为这两回的痛,使得她这辈子怕痛的很。
系统的突然消失,反而让她将心沉淀了下来。
开始认真考虑关于这次的重生。
她的重生,完全是系统一手操控的。
诚然,她不知道系统为什么选定她,是机缘,或是阴谋。
但她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系统。
她是欠着系统的,欠了它好大一笔人情债。
在她的重生中,她这个得到机会,享受着这一切的人,没有付出任何东西。
从头到尾,付出的都是系统。
为将她送到清朝,结果是它不再完整;为了让她重生,它冒着消失的危险。
而这一次,它真的消失了,那么,它做成了什么?
是了,它将炎龙诀传给了四爷。
没错,将炎龙诀传给四爷的,不是她,而是系统。
虽然当时她的确因为系统的肯求而心软,但……她是自私的人。
为了四爷而让自己欠下那么多的功德。
她是不愿的!
结果系统竟然直接取代了她,操纵着她的身体,去完成这一切。
她很生气,系统的这一举动,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
她很害怕,害怕有一天,系统就完全的取她而代之。
她不想再来一次,灵魂被撕扯成千万片的痛苦。
如果可以,她想选择安乐死。
可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她很怀疑,她会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
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脆弱,多么的无力。
那一瞬间,系统直接被她妖魔化了。
她想了很多要对付它的办法……甚至想过同归于尽。
可当一切结束,系统却突然消失了。
好像,那最后的一番动作,耗尽了他的所有能量。
从此,它再无生机。
有的,只是那不会言语的,机械化的执行着一切的系统。
就像人类一样,耗尽了生命力,作出最后一击。
只剩下一个躯壳,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无法说出不怪它,到现在,一想到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她依旧害怕的要发抖。
可是,她又无比的想念它。
哪怕它是妖魔,哪怕最终,她真的会死在它手里。
可依旧想念。
她想念它,同样也畏惧它。
所以,当她又感受到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时,哪怕是一点点的抗拒性。
她便屈服了……毕竟,系统能跟她勾通时,还能有商有量的。
现在,那可能就是一套秩序。
一旦激起它什么,她完全无法反抗。
“主子?”
“恩?”
“爷要出门,问主子要不要一起去呢!”
想到上次上街的情形,静宜黑线:“不去。”
青竹有些不解,却是老实的冲着外面摇了摇头。
陆嬷嬷有些意外,还是去向四爷回话去了。
静宜则纠结的一遍遍的看着系统。
所有功能都存在,那些物品,也还是原来模样。
只是功德和信仰两栏,时时都在变化着。
信仰值在稳步增长。
这说明,那些感激她的人,依旧还在感激她。
功德也同样的在增长。
只是,之前那一下,欠的功德太多。
此时依旧还是负数。
她只是庆幸,幸好这还债的时间,并没有限定。
可是,又有些不甘心,凭什么为了四爷,不但系统出了事,而她也要欠下的功德?
更让她不甘心的是,明明是系统欠的功德,结果却要她来还?
但不甘心又如何?
她总不能跟四爷说。
“喂,我给你的功法,害我欠了一大笔债,现在你给我赚功德还债去?”
将玉枕摔到床上,重重的出了口气。
听着外面,四爷与十三爷一起出门的脚步声,她又皱了皱眉……是了,她怎么忘记了,这人跟她的关系已经复杂到说也说不清,有什么账也是算不清的关系了。
最初,他们是小妾与爷的关系。
接着,他们之间又多了因果关系。
后来,他们之间又多了契约。
再后来,因果没了,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她也说不清的关系。
现在,他们之间又加了一个师徒关系。
可这两天,她终于想到那一连窜的叮之后,还冒出来一个情缘系统。
在她研究了一下之后,愕然发现,情缘系统里居然冒出个人来。
这个人,自然就是爱新觉罗胤禛。
为什么她跟他会被划入情缘?
就算她再想自欺欺人,也知道情缘两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而更见鬼的是,这情缘值,居然在增长。
她还记得,最初这情缘值只有六。
后来,她离开了,去了别庄。
一直也没有增加。
可现在,今天,一天而已,居然就涨到了十八。
她无语到了极点。
所以,就算是系统不在了,依旧没放弃撮合她跟四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