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生病了
静宜弄不明白四爷,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要说他发现了什么,除了让她喝那黄莲苦水外,也没其他的动作。
若说没发现什么,他来她院子里的次数,变多了。
白天,或者黑夜。
哪怕她还病着呢,每天,总要来这么一回。
只是,静宜明显的发现,四爷对与她滚床单的事,越来越没兴致了。
四爷来得勤,这表示恩宠有加,可也将仇恨拉得妥妥的。
他的女人们,全都盯着她。
每日里,总有人冒出来找她的茬。
找不到茬的,也要来恶心她一回。
“四爷怎么可能宠一个病秧子,把她捧出来,不过是为李氏挡灾罢了。
亏她沾沾自喜,轻狂得不行……哼!”
静宜无语,她哪里沾沾自喜了?
哪里轻狂了?
不过,四爷是要她为李氏挡灾?
这个说法到是新鲜。
但细想,又觉得未尝不是。
李格格有了身孕。
而四爷,对子嗣很看重。
将她这个惹他不快的人推出来,也属正常。
或者,这才是惩罚?
于是,这一天,四爷又来时,她便多观察了一下。
结果,什么都没看出。
“身体可好些了?”
“谢爷关心,好多了。”
好的不能再好了。
可如果那黄莲水再喝下去,她就真的不好了。
真正是,苦也苦死了。
“今儿个十五,有灯会。
可要出去玩玩?”
静宜恍惚,竟才只是十五?
才回来四天?
为什么她有过了好久好久的感觉。
系统:“这就是传说中的度日如年。”
静宜摇头:“不了。
妾身子虚,在屋子里尚可,出门,怕是不妥的。”
四爷盯着她半晌,“罢了。”
一甩袖子,走了。
看起来,似乎是生了气的。
之所以只用似乎,实在是这人脸上时时都那般清冷,生未生气,也实在不明显的很。
“系统,他的身体没问题吧?”
待四爷离开了,静宜才问。
本来,之前她是要将解毒丹给他吃的。
可被灌了一肚子苦水,她也生起气来。
准备再让他吃些苦头!谁知,今日再见,他身上的毒,居然又重了些。
“没事。”
系统自信道。
“不过,他自己似乎也知道自己中了毒,吃了些解毒的药剂。
可惜,没找对症,再这么乱吃下去,怕是要出事。”
“不会吧?
他知道还让自己中毒?”
这得多蠢?
还是说,他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可这些爱新觉罗家的人,他们是不可能拿自己当饵的。
他们讲究:君子不立危墙!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不知道。”
静宜表示,这么些阴谋诡计,这些人的种种想法,实在不是她能参透的。
……
再说四爷,回到前院书房。
将苏培盛等侍候的人全都撵了出去,自已个儿慢慢的磨墨。
提笔,落笔乃是静字的起笔。
想起白日里请安的事情。
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他的好额娘,居然又一次将有毒的点心弄给弘晖吃。
若非他早有准备,又将点心给换了过来。
此时,以弘晖那幼小的身体,只怕早已承受不住。
只因为,皇阿玛对他的一句夸赞。
他的亲生母亲,便容不得了。
虽然以前也有察觉,可这一次,他真正的明白,他的额娘,他亲生的额娘,不是不喜欢他,而是恨他。
恨,痛,怒,怨……不一而足。
最终留下的,只是死心。
对于那份渴望已久的母爱的死心!一个静字写完,却全是无奈心酸。
突的捂着胸腹,脸色瞬间苍白,冷汗,也跟着爬满额头。
“苏培盛。”
“奴才在。”
“请太医。”
“嗻!”
正月十五日,元宵佳节。
四爷却病了。
还病的很严重,连晚上的宫里的灯会都无法出席。
四爷才二十一岁,实在是年轻力壮,身体最好之时。
什么样的病,半日的功夫,就让人都起不来了?
皇帝表示很担心,派了身边最得力的梁九公,来贝勒府里询问探视。
只见四爷脸色发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满屋子里都是药味,腥臭,夹杂在一起,古怪难闻。
梁九公惊惧不已,将太医叫到一边,“这是怎么啦?”
中了毒。
还是前明留下来的,一些特别阴私恶毒的毒。
可这话,他不能对梁九公说。
毕竟涉及宫庭阴私。
一个不好,就是要掉脑袋的。
只是静静的将医案呈了上去。
梁九公一见太医的脸色,也是明白的。
不再多问,只喝道:“万岁爷十分关心四贝勒,你们可得精心的照顾着。”
带着医案,并不敢翻开看上一眼,直接带进宫里,回了皇上去了。
太医不说,皇帝难道就不知道?
这北京城里,只有皇帝不想知道的,就没有他知不道的。
于是,当四贝勒府里,福晋带着众格格侍妾忧心侍疾时,皇帝也开始派人查这事的来龙去脉。
不能不查,因为太医说了,四爷这毒,九层是在宫里中的。
皇帝如何不心惊,不震惊?
如果不害怕?
如何能不查个水落石出?
卧榻之侧,岂容毒蛇恶狼环伺。
而这一查的结果,更让皇帝接受不了。
在这皇宫里,居然有他查不出来的事。
确定了四贝勒是在宫里中的毒,可是却查不出是谁下的手。
所有的线索,在到一个小贵人那里之后,便突的断了。
任他再查下去,所有与之相关的人,竟一夕之间,死的死,疯的疯。
再无法查下去了。
这表示什么?
表示,这皇宫里,在他的地盘上,居然有人的力量,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强。
更表示,如果藏在暗处的人,若是有心弑君,说不定。
他就危险了!
帝王一怒,流血千里。
继小贵人死之后,整个皇宫也来了一次大清洗。
血流成河,人人自危!包括那些嫔妃,那些个皇子皇女。
每一个都被皇帝怀疑上,惦记上。
哪怕是他最宠爱的太子……
一时间,宫里人人噤若寒蝉。
夹着尾巴做人!
只除了四贝勒,因为中毒待在家里,不但没被斥责半点。
反而得了不少的赏赐……
……
侍疾是个露脸的活,人人争破了脑袋往前凑。
福晋大度,除了怀了身孕的李格格,以及本身身体不好的静宜外,其他人轮流,上午一个,下午一个,晚上一个。
四爷府里的人本就不多,这么一排,两天都不够排。
然尔……却恼了四爷。
要说四爷虽然小鸡肚肠,小心眼了些。
可他从来也没将后院这些女人放在心里,所以,一般情况下,对于她们的种种行为,四爷从不往心上放。
便是她们时不时的争宠,耍些小手段。
只要不越过底线,四爷也就当个乐子看了。
可这一回,四爷虽说一部份是装病,但也确实病了。
中了毒,还是自己亲额娘下给他亲儿子的。
不论身心,都是打击。
病了的人,心情自然不好。
何况,本就有着阴晴不定打底的四爷。
而这些女人,于其说是侍疾,不如说,就是来搔首弄姿,勾引挑逗,刷存在感的。
大家都知道,病人么,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可这些女人,每一个分得的时间都是有限的。
于是,她们抓住一切机会,尽可能的表现自己。
这个一句:“爷,这是妾亲手煮的汤,最是滋补。”
那个来一句:“爷,可是闷了,妾唱个小曲给您解解闷?”
再来一个:“爷,妾好担心,呜呜呜……”
这若是一个也就罢了。
可福晋大度,给他一天安排了三人。
于是,这一天下来,基本上同样的事,他就要经历三回……
他如何能不暴躁?
四爷是什么人?
他不痛快了,又怎么可能让别人痛快?
“来人,宋氏行止不端,罚抄《女则》百遍。
未抄完前,不许出院门半步。”
可怜的宋氏,乃是宫女出身。
宫女出身是不能识字的,一辈子也没拿过毛笔。
抄百遍,还不知道要抄多久。
“当”一声,一碗汤被摔碎在地:“来人,张氏举失仪,罚回院抄《金刚经》百遍。
未抄完不许出院门半步。”
……一通下来,能动弹的,除了福晋外,全都给禁足。
可福晋虽然愿意,却真没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的侍侯他。
福晋忙,真忙。
不说这偌大的院子要她看着,孩子需要她照顾。
且说这皇家,闲事可能少了?
别人可不管你家里,是不是有人生病。
该过生辰的时候过生辰,该开宴会的开宴会。
还有那么的长辈,请安孝敬,种种礼数,一点都不能落。
不说旁的,单是兄弟,如今就排到十几了。
这兄弟,媳,再另上那些兄弟家的子女,侧福晋……等等。
只是过生日,就不知有多少。
皇帝虽然怒了,宫里人都夹着尾巴了。
可他不能阻止他的那些妃子过生日啊!
这一宗宗,一件件,都要福晋来忙。
所以,对于四爷,福晋能做的,也就是每天来看一回,问一问,用药的太医,以及侍候奴才。
再叮嘱一声,让他们好好侍候着。
于是乎……到最后,唯一偷闲的,一直称病缩在倚荷里,从头到尾都老实的像个木头人的静宜,就被福晋叫过去了。
“……知道你是个不争的,但此时其他姐妹全都被爷恼了。
爷那里,又实在缺不得人。
妹妹辛苦些,好好照顾爷吧!”
静宜觉,让她们这些女人去照顾四爷,是真比不上那些奴才尽心。
可福晋开了口,她就只能去。
“是,妾知道了。”
静宜乖乖点头,去前院报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