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爷怀疑了
“李姐姐,你如今有了身子。
该当小心才是,怎么竟走到这路上来了?”
“整日在屋子里,也是烦闷。
难得看武妹妹这么有雅兴,便也来凑个趣。”
说着,人已到了她身前。
她却突的静静看着她的脸,住了嘴。
这就是摆明了要说话的。
静宜任她望着,半晌才问:“李姐姐这般看着我,却是为何?”
“今日才发现,妹妹当真是好颜色!”
李氏感叹,眉色间有些忧郁。
“姐姐过奖了,哪里比得上姐姐。”
这话不假,静宜这张脸,的确比不过李氏。
但是,若真要论起来,怕是静宜这张脸,更得人喜欢。
本就只是相差一点点。
可一个终日算计,劳心劳力,再善于保养,难免在脸上带出些来。
眉目间的戾气,眼底的算计疲惫。
偏她对着的都是些人精,那是抹再多了脂粉,也遮不住的。
一个心中无事,清淡干净。
再加上修真,灵气蕴养……本就让人心生亲近。
再加上那通身的气质……
而脂粉是可以让人变得更漂亮,但对于看多了美人的皇阿哥来说。
同样的美人摆在眼前,一个抹着厚厚的脂粉,一个天然去雕饰。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李氏眼底闪过一丝嫉意,到底将话继续了下去。
在她看来,她与福晋是必然相争对立的。
而她需要盟友。
宋氏向来是个软的,巴着爷,巴着福晋。
其他侍妾,暂时却没什么用。
那就只有武氏,若是能拉拢了来,也是一股助力。
“妹妹也无需太妄自菲薄。
只是啊,咱们女子,若是能得爷宠爱,自然极好。
可需知,红颜易逝,宠爱如云。
咱们将来能靠的,终究还是孩子!”
静宜沉默,孩子?
她是来炫耀的?
“武妹妹进府也小半年了,爷对武妹妹也算有心。
只是,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不知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要想拉拢她,首先就要断了她跟福晋联盟的可能。
她就不信,如果她知道,福晋给了她下了绝育,还能站到福晋那边去。
静宜脸色腾的一变,“李姐姐是说?”
“妹妹好好想想吧。
对了,我身边的如意懂些膳食调养,妹妹若是需要,我让如意去给你说叨说叨……”
静宜恍然大悟状。
“这天可真是冷呢,姐姐身子有些不耐寒,这便先回了。
妹妹慢慢赏景吧,不过,姐姐还是要劝妹妹一声。
咱们女子还是要保暖的,外面风景再好,还是少贪两眼的好。”
“多谢李姐姐提点。”
李氏在丫环嬷嬷的搀扶下离去,静宜带着翠儿,慢慢的行走在花园里。
冬天的紫禁城的确很冷,冷得彻骨。
翠儿不停的搓着手,哆嗦,鼻子红红的,有可疑液体流出。
“回吧。”
她不欲折腾她。
万一把她弄病了,说不得还要欠她份因果。
虽说这样的因果,用些钱财就能还了,可能不欠还是不欠的好。
大年三十晚,没她们这堆小妾什么事。
而且,从今天开始,接下来的很多天,她们都没什么露脸的机会。
静宜直接就病了。
怎么病?
白天逛园子,受了凉。
多好的借口,那么多人看着呢!
太医来了一回,开了些药。
当天晚上,大年三十的晚上。
紫禁城上空开始烟花灿烂之时,她离开了倚荷院。
去哪?
去了岫云寺。
那个充满灵气的地方!
修炼,无人打扰。
直到初十,她刚从入定中醒来,同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这声音,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四爷。
她也许该叹一声,人生何处不相逢。
“是你们两人有缘!”
四爷立在龙潭边上,望着的方向,恰恰好,就是她所在的方向。
若非幻境存在,一眼便能看到。
在他身边,是之前那个大和尚。
“大师,胤禛心中不静。”
“不谋期前,不虑其后,不念当今。”
四爷苦笑:“大师说得好,只是,说得轻松。”
“阿弥陀佛!”
胤禛摇了摇头:“大师陪胤禛下盘棋,如何?”
“敢不从命。”
两人就在潭边的亭子里下棋,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和尚过来。
这个和尚却是个年轻的,身高体壮,像个武夫。
送上茶水之后,便静立大和尚身后,并未离去。
静宜看着四爷,这个年过的,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他整个瘦了一圈,眼底有些青黑,满身的疲惫,隔着这么远,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他本是爱自苦之人,心中不知藏了多少的事。
偏生又好强的很……什么都独自担着。
这样的人,活着很累。
静宜摇头感叹。
四爷却似有所感,猛的望向竹林处。
入目的只是竹林,他却仿佛有人看他。
那感觉,像极了武氏白里看他时的感觉。
想到武氏,便想起她的病。
从三十那日开始,这么多天,竟一直未好。
而他,也从未踏足过倚荷院。
不知为此,此时竟是无比想念她身上的墨香味。
往日里,闻着那香味,他便有一种身处书海的感觉,沉静,凝华。
再多的烦心事,也烟消云散。
读圣贤书时,岂能让俗世扰心?
棋,在继续。
静宜一直看着他。
哪怕他疑似发现,望了过来。
系统正在跟她说:“四爷中了慢性毒!”
虽然知道这皇家里,毒这玩意太普及了。
可她依旧对此很吃惊!四爷这一家三口,是得罪了谁?
弘晖中毒,成了早夭之命。
福晋中毒,从此再无生育机会。
如今,四爷也中了毒……“他会如何?”
“身体慢慢变差,力弱气虚耐力差。
平日还好,一旦遇上大病,必定跑不掉……不过,对方的毒下得不多。
平时不显什么……只是,他想当巴图鲁是不可能了。”
“与寿命可有碍?”
“自然是有的。
这毒若是再长期下下去,时不时的就大病一回。
身体还能好了?
说不得,将来就是个猝死的命!”
静宜沉默,历史上的雍正,可不就是短命猝死么?
比他老子就多活十三年。
可他老子二十好几,快三十了才有的他。
“小宜,救他吧!”
“救他我有什么好处?”
“他欠你因果。
帝王的因果可是好东西,将来若是你们要渡劫,他还来的气运,是有真龙之气的。
比一般气运强百倍。”
“还有么?”
静宜承认,她动心了。
“还有,你也说了,他是个不错的皇帝。
做的事,大多利国利民。
想来,你可以得不少功德。”
“万一,他将来没那么好怎么办?”
“那就让他变好呗!”
让一个皇帝变好,做梦了呢!
“你可以影响他啊!他是个有报负的,愿意为黎民百姓做事的皇帝。
你只要讲究办法,一定可以。”
静宜沉默,“我们先回贝勒府。”
当天晚上,静宜用轻身术回到府里。
替身依旧躺着,病奄奄的,脸色苍白。
翠儿在边上小心照料着,屋子里全都是药味。
她回来时,刚好听到翠儿最后一句:“格格,您听奴婢一句劝。
主子爷再来时,您还是给个好脸吧。
在这府里,都指着主子爷呢!”
“你先下去吧。”
替身终于开口了。
离得远了,替身就只能保持昏沉,或者是早先就设定好的简单对白。
不灵活,不生动,像个假人。
事实上,它本就是假人。
静宜回来了,离得近了,这才好控制。
“是。”
翠儿替她掖好被子,留了盏灯,离开。
静宜闪身进屋,将替身收了。
一个除尘术,将屋子里的气味,全都吹了出去。
保持屋子里的清新。
安稳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四爷居然亲自带着太医来了。
“给爷请安。”
静宜本想下床,可想想,又忍了。
四爷眼神凝了凝,到床边坐定。
抬手试了试她的额:“今日好些了?”
“让爷费心了,今日轻快不少。”
四爷看着她,突的弯身抱着她。
没将她抱起来,只是抱着,他贴着她。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好了就好。
你这次病的太久了,让太医给你再看看,以后再好好调理调理……免得留下病根。”
静宜沉默了一下,乖乖点头:“是,谢爷。”
太医进来,吊了一堆书袋子。
总结一句话:这药,不吃没事,吃也不会有事。
但四爷说,要好好调理。
于是,太医开了药。
很多,一天喝三回,还得配上药膳……而当第一碗药端上来的时候,她就怀疑。
四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明显就是要坑她的节奏啊!
这药里是放了多少黄莲?
还没进嘴,她就闻着那苦味了。
入口……唔,根本就是纯黄莲,别的什么都没放。
最让她痛苦的是,四大爷临走的时候,还加了一句,“爷以后,会来看着你喝的。
免得你不乖乖听话,浪费了爷的一片心意。”
静宜想说,四大爷,我错了。
可人家要是反问一句,你错哪了?
她还就真回答不上来。
所以,只能可怜巴巴的喝黄莲。
她只是不明白,到底哪里露了馅呢?
“是气味。”
系统如果有眼,一定狠狠的翻个白眼。
“啊!”
静宜恍然大悟,“原来屋子里都是药味,现在没有了。”
“笨蛋。
他在庙里时肯定就有所发现,结果你昨天忙着清理屋子,却忘记了清理自己。
肯定染上了竹香,以及檀香。”
静宜脸色向黄莲水方向进发:“你昨晚为什么不提醒我?”
“请宿主自行摸索!”
“……”她想暴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