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 雷电双神

  宣奕、管济恒扶着容谨动弹不得,乙虔子、宣契、梼杌、朱厌、齐卿岚都是立刻飞奔向婉妍,想要扶住她。
  然而明明净释伽阑离得最远,却在快到连影子都捕捉不到的三个闪身后,第一个来到婉妍身边,稳稳扶住了她。
  婉妍站稳身子回过神后,第一反应,是一把打掉了净释伽阑扶着自己的手,冷冷喝道:“别碰我!”
  这声音没有过多的怒意,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嫌恶和排斥。
  净释伽阑面色愈沉,非但没有就此收手,反而一把握住婉妍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拉。
  随后净释伽阑俯身抄起婉妍的双腿,不由分说地将婉妍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婉妍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抱了起来,感到受辱至极,但她知道挣扎无用,也不多费力气,只恶狠狠道:
  “净释伽阑,风水有轮回,没人能一辈子风光。
  你就等着我碾死你,给笙郎报仇的那一天吧!”
  婉妍的眼睛红了,不是泪水泛起,令人怜惜的红,而是地狱之花冰冷的火红。
  她被抱在怀里,在净释伽阑修长挺拔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小,又生得乖巧幼态,本该看起来如小猫般。
  但她那双眼,写满了切骨之恨与雪耻的决心。
  然而净释伽阑看都没看怀里人一眼,简洁又不耐地斥道:“闭嘴!”
  婉妍冷笑一声,当真没有再开口,只是漫不经心地,用两根纤长的手指理了理净释伽阑的衣领,随后又轻轻拍了拍。
  佳人怀中理衣襟,这本该是很温馨有爱的动作,然而在婉妍此时做来,却满含无声的威胁。
  那是,双眼看在衣领,心中谋在项上人头。
  你给我等着。
  眼看婉妍被一步步带走,管济恒终于忍不住爆发道:“难道,我们真就眼睁睁地看着妍儿被带走吗!”
  这正是乙虔子心中所想,她立刻接道:“如今大军集结得差不多,如果现在冲过去和净释伽阑血战一场,我们毕竟人数占优,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一旁,梼杌、朱厌、齐卿岚亦是跃跃欲试。
  就只有真正的亲哥哥宣奕,还是冷静的。
  他沉声道:“我们拿十五万大军,对上净释伽阑的一万精英暗影,就算能血拼出个势均力敌,那到时候天璇殿大军杀来坐收渔利,我们又该怎么办?”
  众人都不语。
  宣奕叹了口气,道:“只要婚约一日在,宣婉妍一日不入殿,净释伽阑就会一直来找我们的麻烦。
  宣婉妍这么做,是为了暂且稳定局势,给大殿一个平和的发展环境。
  除此之外,我估计她也早就想亲入天璇殿,去探探圣殿和净释伽阑的虚实。
  我们若擅自开战,倒乱了她的心意和计划。
  如今我们能为她、为自己做的,便是就算宣婉妍暂时不在,我们也一定要守好大殿!”
  众人闻言,都平静下来,不再吵嚷着要去抢婉妍,但神色都有些低落。
  宣奕知道,婉妍一人被抓到圣殿,大家都担心她。
  其实宣奕心里被谁都慌,但他还是竭力平静如常,道:
  “大家都不用太牵心挂肚的,宣婉妍这个丫头皮实的很。
  我知道在座各位,一定都与她经历过危机。
  而她自己经历过的、不为人知的凶险则更多。
  就说她十岁以前,就中过毒、染过瘟疫、被困过火场,命悬一线的时候数不胜数,但都有惊无险地过来了,足见她是个福大命大、遇难成祥的人。
  这次她也一定可以好端端地去,再好端端地回来。
  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地安葬怀笙,让他入土为安。”
  众人都强打起精神来附和。
  他们知道,宣奕这是在安慰他们,更实在安慰他自己。
  之后,宣奕打开了婉妍留下的信,众人都以为在信里面,婉妍会交代具体如何管理大殿,然而婉妍只是写下了一句话。
  联凤族,以抗天璇……
  离开大殿,净释伽阑抱着婉妍,几个闪身就到了西北无人境的结界。
  婉妍本以为净释伽阑能攻进来,肯定是把结界给破坏了。
  然而此时一看,西北无人境的结界,居然还完好无损。
  就是被怒火和死别冲昏了头脑的婉妍,此时都禁不住冷静下来,心中奇异了一下。
  结界还在,那净释伽阑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尤其是,当婉妍看净释伽阑一步步,轻松地走出结界,如同出入自己家一般时,心里的惊奇更甚了。
  不过很快,婉妍就顾不上惊讶了。
  因为她看到,在西北无人境之外,有密密麻麻地军队正枕戈待旦,完全封死了他们的去路。
  这军队中人人都是白衣白纱,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法器。
  婉妍知道,这是真正的天璇殿大军来了。
  婉妍一时间也没猜出来,他们到底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净释伽阑来的。
  婉妍微微抬头看净释伽阑的反应,只见他仍是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向大军走去,大步流星,毫无迟疑,仿佛没有看到千军万马一般。
  就在净释伽阑距离大军,只有几十米的时候,大军中央裂开一道缝隙,从中走出三个人。
  那三人中的为首之人,是个看不出性别、年龄、模样,甚至看不出是不是人的存在。
  只因他被刺目的光芒完全笼罩,让人难以从中,看出任何人的特质,只能看到一片光的集合体。
  那样一团强光汇聚在地面之上,就好像太阳从地上掉了下来。
  这本该是突兀违和的画面,此时却居然看起来意外的和谐,仿佛那团光本就该在那里。
  就好像,天上一个太阳,地上一个太阳,本就是千百年世间的规律一般。
  在光的旁边,一左一右是两个年龄相仿,看起来都年过而立的男子。
  其中,左边那人一身黑衣,肤色也黑,肌肉精壮得仿佛要从衣服中爆炸,一双圆眼本就极大,还瞪得犹如铜铃。
  而右边那人则是一身白衣,比之同伴不知道要白了多少倍、瘦了多少圈,整个人看起来更阴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