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医用酒精
看了看产妇怀里的孩子,村长老婆犹如做梦一般,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是真的!
她急忙跪在念杞的面前,俯身就要磕头,嘴唇哆嗦着,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念杞急忙扶她起来,“老人家,快起来吧。产妇折腾这么久了,我也给她看看。”
村长听到这声啼哭,老泪纵横,跪倒在地,“苍天有眼!”
“多谢贵人救命之恩!”老汉朝着屋内碰碰就是几个响头。
围观的村民也都哗然,没想到竟然被救活了。
“神医!”
“这才是送子娘娘啊!”
“太厉害了,这都能救活!”
“肖家命中注定,该有这个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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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念杞已经被村长夫妇送回来休息。
韩休也从村口回来了。
燕飞喝了草药,沉沉睡去。方琴坐在他的床前,谁劝也不走。
田禹觉得这个屋里,自己是最多余的,便走了出去。
他一点困意都没有,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转悠。
在村子的西北角,他看到一个房子前搭了一个棚子,棚子中间是一个齐胸高的铁砧,角落里是一个巨大的炉子,炉膛冰冷。
棚子收拾的很干净,铁砧上一尘不染。
这是个铁匠铺子。
在这个时代,手艺人很吃香,尤其是铁匠。
现在正是春耕的时节,也是铁匠赚钱的时节,为什么炉子却熄火了?
屋子收拾的很干净,铁匠去哪儿了?
“这是我家的铺子。”
一个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
田禹转过身,他已经觉察到有人来,是村长。
“老丈,不去歇一会吗?”这老头,折腾了一夜,眼珠子都红了。
“不困,现在精神着呢。”孙子终于平安无事,肖家后继有人,肖老头感觉自己还能折腾一天。
“哦,这铺子怎么停了?”
“唉,这是我儿子开的铺子,去年人没了。这村里没人会打铁,就停了。”肖老汉摸摸铁砧说道,“我经常过来打扫一下,算是个念想吧。”
两人正说着话,钱丰匆忙赶来,“公子,念郎中请您过去!”
田禹心里一沉,“燕大哥怎么了?”
“突然起了高热。”钱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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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禹进了西厢房,村长也跟着走了进去。
听到燕飞病重,不值守的校尉都赶来了,念杞正在调配药物。
方琴在拧一块湿布,慢慢擦拭燕飞的额头。
田禹上前看了看,燕飞还在昏睡,皮肤都烧红了,呼吸很粗。
用手试了一下额头,烫手。
“念小姐,有没有什么法子?”田禹问道。
“奴家刚开了一剂药,试试看吧。这种伤,你们都是清楚的,看病人的运气。”念杞说道。
“能不能把烧退了?”田禹问道。
念杞摇摇头,“村里找了一把晒干的芦苇根,奴家让人煮水了。但是这么高的热,只怕效果有限。”
“我记得有根百年老参,用得上吗?”田禹问道。
他们出京城的时候,从首辅家的药铺“拿”了一根参。
念杞点点头,“切了一片,放他嘴里含着了。参也不能多用,只是吊命而已。”
看到念杞这么高超的医术,都束手无策,众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方琴哭的梨花带雨,冲村长吼道:“本来昨晚好好的,都是你们,半夜把他折腾起来。现在伤重了,你满意了吧?”
村长手足无措,十分尴尬。
田禹向村长问道:“老丈,能否帮着找一坛酒?”
村长急忙点头,“有,但是都是一些劣酒,乡下人喝的玩意,只怕公子喝不习惯。”
“不是喝的,治伤口用。”田禹道。
有了这个下台阶,村长赶紧溜了出去。
念杞疑惑道,“田公子,有什么办法吗?”
“我去配一个医用的酒精。试试吧,不知道有没有用。”田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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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用酒精”?念杞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看到念杞期盼的眼神,田禹便邀请道:“念小姐如果方便,可以过来帮忙。”
田禹借用了村长的厨房,在酒坛子的泥封上开了几个小口,然后将坛子坐在加了清水的锅里。
又接了几根芦苇杆,一头从小口插了进去,另一头放在一个干净的盆里。
找了几块干净的布,在水里打湿了之后搭在芦苇杆上。为的就是给芦苇杆降温,让酒精蒸汽更快凝结。
念杞自告奋勇去烧火,结果塞了一灶的柴禾,厨房里浓烟滚滚,差点没把田禹熏出去。
村长以为厨房着火了,急忙过去看,在门口被呛了几口烟,才知道是火没生好。
村长小心地问道:“两位贵人,不如让小老儿生火?保证只管生火,什么也不乱看。”
制药是手艺活,好多都是不传之秘,制药的时候不让外人在场的。
念杞羞得脸都红到脖子,在家里看佣人烧火,以为很容易呢。
田禹咳嗽地眼泪都出来了,急忙道:“那就麻烦老丈了。”
村长进了屋,先把满灶的柴禾拽出来一些。
很快浓烟没有了,火旺了起来。
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做啊。
村长蹲在灶前,脑袋垂在膝盖上,看着灶里的火苗,其他哪也不敢看。
田禹笑道:“老丈,没什么不能看的,我就是蒸一点酒精。”
村长嘴上答应着,可是规规矩矩地烧火。
田禹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念杞则把给芦苇杆降温的活接了过去。
田禹站在锅旁,不断试水温,烫手了就让小火;温度下去了,就让加火。
厨房很快飘荡着浓郁的酒香。
忙活了大半天,水盆里不过积了一碗酒精。
幸好厨房四处漏风,不然几个人早就醉倒了。
即使是这样,念杞的小脸红扑扑的,村长也晕乎乎的。
只有田禹还头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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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用酒精的酒精浓度一般是百分之七十五,而擦拭身体的医用酒精需要进一步稀释,酒精浓度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田禹按照这两个比例调配了两坛子医用酒精。
没有酒精度仪,田禹只能大概调配。上一世喝过高度数的酒,六十度是一条火线,一直烧到胃;七十度就是一团火,一路滚到胃。
希望这具身体也是如此感觉。
方琴早已经等的焦躁不安,看田禹和念杞一人抱了一个小坛子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她低头端详了一下,两个坛子里都是清水,飘散着浓郁的酒味。
“你做酒去了?”方琴疑惑道。
念杞解释道:“我的这个坛子,田公子说是擦洗伤口的,将伤口清洗干净再上药;每次换药都要清洗。”
方琴问道:“效果好吗?”
“就是杀菌用的。”念杞说道,“别问我什么是‘菌’,我也不知道。”
田禹把手中的坛子交给钱丰,交代用法:“这是给燕大哥擦身子用的,比用水效果好。你用布沾这个,第一次擦,可以擦全身。之后再擦,只擦额头、腋窝、脖子和四肢……”
他没让方琴接手,擦洗伤口罢了,但是擦洗腋窝、四肢就不适合女孩子做了,毕竟两人名分未定。
念杞亲自清洗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后,将方琴拉走了。
之后要给燕飞擦拭身子,她们需要回避。
方琴也一夜没睡了,顶着熊猫眼,需要好好睡一觉。
钱丰在一个校尉的协助下,将燕飞的全身擦了一遍。
屋内飘荡着浓浓的酒香。
调配医用酒精,已经是田禹能力的极限,现在他还无法生产青霉素或者磺胺。
医用酒精可以杀菌消毒,而稀释后的酒精,可以辅助降温,避免太高的热将人烧坏了。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田禹再次试了燕飞的体温,还有烧,但是没那么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