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斩首行动

  田禹带着众人前行了半个时辰,看看地形,路两旁是低矮连绵的山丘,便说道:“这是敌人的必经之路,咱们在这里设伏。窦大哥,燕大哥,你们带人在山丘后面等候,等敌兵混乱,就带兵杀出来。”
  窦天德惊讶道:“公子,莫非你要一个人冲散敌军?”
  田禹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敌人的先锋到了,大军肯定已经开拔,时间紧迫,每一秒都是珍贵的,没时间给大家上一堂科学课。
  他指着队伍里一个壮丁叫道:“那位兄弟,你扛的是镐吧?来帮我个忙!”
  窦天德满腹疑问,但是被燕飞拉走了。
  燕飞也不知道田禹要干什么,但是想到田禹用火轻松地打败了重步兵,就信心十足,公子肯定有妙计。
  田禹轰走了尾巴一般的长随钱丰,让他去附近砍几根竹子。
  ~
  仔细打量了一下地形,田禹在山口的开阔地的路中间,让壮丁刨一个坑。
  壮丁问道:“公子,需要刨多深?”
  田禹晃晃手中的空酒坛子:“能埋下这个酒坛子就足够了。”
  他自己则开始将白炭碾成粉末,然后按照比例把硝石粉、硫磺粉和木炭倒一些在酒坛子里,搅拌均匀。
  压实后,继续倒,搅拌,压实,就这样不断重复,直到坛口还有三指的空间。田禹削了一个木塞子,将坛口紧紧塞住,只留了一个放引线的缝隙。
  ~
  壮丁挖好了埋酒坛子的坑,钱丰也拖了几根竹竿回来了。
  田禹又让壮丁在路边挖一个掩体,其实也就是一个深一些的坑,在掩体和路中间的坑之间挖一道放引线的浅槽。
  田禹从药堂顺了不少纸,正好用来做引线。保险起见,他把引线做的很粗。
  在钱丰的协助下,田禹将竹竿劈成两半,将引线嵌入后,再重新合上,用布条捆住。
  田禹把酒坛子和竹管全部埋好,引线恰好延伸到路边的坑口。
  燕飞在山坡上叫道,“公子,敌军来了!”
  田禹便让钱丰和壮丁离开,将马牵走。
  “公子,我留下来和你一起战斗。”钱丰说道。
  田禹很干脆地拒绝了,“去,叮嘱兄弟们,将牲口的耳朵堵住,小心受了惊。”
  ~
  田禹总觉得漏掉了什么,他站起身仔细地扫视全场。
  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挖出来的土潮湿,比周围的干土颜色深,有经验的老兵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田禹急忙将新挖的土运走,撒入路边的草丛中。
  燕飞看着田禹还在地面上忙碌,敌人越来越近,急得他满头汗,却不敢大声催促,敌人的大军越来越近了。
  田禹用竹枝简单编织了一个草帽,然后扯了一堆枯草、枯枝插在上面。
  地面的颤动很明显了,前面的山口已经冒出敌军的旗帜。
  在敌人的第一排骑兵转过山口的瞬间,田禹跳进了坑里。
  田禹半蹲在坑里,将草帽戴好,帽檐和坑沿平齐。
  燕飞看到坑里冒出一堆枯草,只是眨了一下眼,竟然失去了田禹的踪迹,分不清他藏身的具体位置。
  燕飞长舒了一口气。
  窦天德在他身旁说道:“大概两千骑兵,一千步兵。这帮家伙很托大啊,连个斥候都没有派。”
  燕飞不屑道:“他们已经忘记怎么打仗了。”
  窦天德却对燕飞的话不以为然,这些兵看上去盔明甲亮,队伍整齐,显然津门总兵不是草包。这些兵马灭掉自己这群人还是很轻松的。
  他看看左右,低声问道:“公子在路上折腾了半天,到底想怎么打?”
  燕飞瞪了他一眼:“公子让怎么打,就怎么打!”
  自从田府别围,公子有遇到难题总是智珠在握。让跟随人的心里安定。
  公子变了,变得稳重、从容,颇有忠勇伯的风范。
  燕飞相信公子肯定有了破敌的妙计,只是有窦天德这个外人在,不便细说。
  窦天德嘴上虚应着,但是心里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
  敌人的前军已经开过来了,最前面的旗帜上一个斗大的“秦”字。
  行军带起的风卷着尘土不断扑进坑里,沙尘扑面而来,田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急忙用衣服捂住口鼻,幸好马蹄声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等前军过去,田禹睁开眼,掏出火镰,轻轻敲击。
  当中军的大纛出现在田禹面前时,他终于引燃了火绒。
  津门总兵穿着明光铠在众将的簇拥下,纵马而来,离埋酒坛子的地方不过三四个马身。
  田禹将火绒凑到引线上,点燃了引线。
  引线迅速燃烧,发出“嘶嘶”的声音,一个红点消失在竹筒里。
  马蹄声滚过,敌军在马上起伏。
  田禹紧紧堵住耳朵,心里十分紧张。早晨田府被围的时候都没这样。
  大伯只有三万左右的人马,既要把守城门,还要攻打德胜门和皇宫,防守西山大营,兵力已经捉襟见肘。
  津门的兵一旦抵达京城,很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己这行人,正面拼杀,不过是给津门总兵一个开胃小菜,必须有更好的办法,一如上午灭掉重步兵。
  所以他冒险来这里埋伏,来一次斩首行动,杀了津门总兵。
  群龙无首,津门的兵自然不战而溃。
  这个时空,黑火药还只是用于放爆竹,没有用于军事。
  现在,田禹要揭开封印恶魔的符箓,将黑火药带入战争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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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田禹第一次做黑火药,心里七上八下,万一不能炸响,这一趟就白忙活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军从面前跑过,去给大伯沉重一击。至于被窦天德嘲笑,反而不算什么。
  或者,只是放了个烟花,吓敌军一跳而已,不仅自己今天难逃性命,还会连累燕飞和窦天德他们。
  时间变得十分漫长,田禹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心跳的厉害。
  他死死地盯着竹筒,里面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在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