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七章天地不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然。
真是如此吗?
吾常自揣摩此话,心中常抱不明。
为何非要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有人说,此话之意,乃是天地对万物平等,无论猪狗牛羊,人妖之别,都一视同仁。
亦有人说,此话之意,乃天地至高无上,故万物皆是猪狗草芥,任由天地奴役,摆弄,宰杀······
思悟这两者的答案,百年之后,吾终不以为意,至此,对吾后辈之修,言:
二者皆错。
答案,后辈之修,你自己去找吧,这世间的一切答案,都在这句话里。
虽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但相信,吾道,终不孤也!
这就是大道天歌诀的第一页,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张三那年还是九岁,刚看的时候,完全看不懂,虽然现在也完全看不懂,但是·····
所谓,不明觉厉!
要真是仙人留下的东西,仙人说的话,凡人随随便便就看懂了,那还叫什么仙人?
所以,看第一页的时候,当时九岁的张三反倒觉得,没准···这真是仙术呢?
直到翻开第二页·····
准确的来说,是第一页的背面,那一串嚣张跋扈的言语,此刻张三读来,心底的感觉,一如九岁时所看到的那样。
其上写着:
哈哈!
是不是觉得第一页的话明明听不懂,但就是很厉害有没有?
不过可惜,那些话全都不是老子说的。
老子一生逍遥天地,以歌咏志,从来不知道烦恼为何物,不过那段话的主人,其人乃是道门传奇,老子的修行路,正是自他开始,因此一直记着他的恩情。
不过恩情归恩情,至于为什么要把他的话,写在我绝学的第一页?
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的话虽然听不懂,但听起来······超帅!
可以给我的绝学增添不少霸气有没有?!
本宗的后辈,作为你的祖师,我想问问,老子的宗门传到你这,已经是多少代了?
我唱的曲子,你们到底给我发扬光大了没有?那才是本门的真正至宝!天地神物!你们可一定要到处散播呀!
修行可以搁置,毕竟那玩意用处不大,但音乐不能停止!
还有,顺便再问件小事,我们宗门最后被灭门了没啊?
话说到这个点上,现在在看功法的,到底是灭了本门的仇敌,还是本门的弟子啊?
弟子的话,不如对着这本书,给我磕个头吧,老子会保佑你的哦。
仇敌的话,只能说,你也就是运气好,没碰上老子还活着的时候。
不过也罢,我不是很在乎,反正估摸着老子人早就凉了,没准尸骨都已经化了,哈哈哈······
总之仇敌也好,弟子也罢,如果要学老子的功法,都是欢迎之至,在修行之前,老子能告诉尔等的也就两句话。
本门之学,生死之术!
天地之道,歌以颂之。
读完。
嗯。
张三和小时候一样,有些无语。
毕竟显然第一页背面,写下那些话的人,才是大道天歌诀的真正作者。
然而·····
他显然不是个正常人!
至少从言语上来看,他绝对是和正常人无缘的,而且字句之中,透出一股嚣张异常的气势,作为一个终极稳健的杀手,张三从小到大,都对‘嚣张’二字,避之不及。
可最后两句的生死之术,天地之道,口气又真是大的可怕。
或许只有那传说中的仙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吧。
天地,生死,皆在一语之间。
大道天歌诀之后的内容,才是正式的修练之法。
第一篇为吐纳,第二篇为炼气,第三篇赋灵,第四篇···缺了一部分。
天地有物,无形,无声,不死,不灭,运转万物之理,高时擎天,厚时立地,成就山海,繁衍生灵。
此物无形,无名,吾且以‘道’之名,称之,
道,无生死之说,却有其‘息’。
道之息,即为‘灵’。
人有视,听,嗅,味,触。
此为五觉,人之所依,然因此五觉,人,难察天地大道之息,我辈修士,当先灭五觉,置身无视,无听,无嗅,无味,无触之境,由此激发人之第六觉,方能观大道之息。
这是第一篇里的部分学说。
其中的关键,就是明确表示了,人类的五种感官,虽然都是人类生存的依仗,但是要感受到道之息的存在,就必须要封闭五觉。
说来,这第一篇,以常人的眼光来看,还是比较好懂的,然而大道天歌诀的难点,在于后两篇。
炼气篇和赋灵篇,其中有大量的语句,都是张三从来没有在武学上见过的,但看着那些字句,张三心底常有一种‘我好像明白但不是完全明白’的诡异感觉。
总之,张三就是以一种似懂非懂的状态,练了这本仙术二十年。
至于结果,张三练了那么多年,好处是一点也没见着,当然,同样也没有任何坏处。
练了等于白练。
因此自从那次在隔壁村暗杀老王失败之后,张三基本就没有再练过了,偶尔回想一下,甚至还觉得自己蠢的有些可爱。
师公一家往上数十几代人,肯定个个都看过这本书,要真有什么奥妙,几百年下来,怎么也该有人看出来才对。
可如果仙术是假的·····
那天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尤其是王小二所描述的那场‘死亡和重生’不断轮回的诡异现象,更是让张三想起了古书那个嚣张,并且思想明显不太正常的作者所写的话。
本门之学,生死之术。
生。
死。
不正好契合了那天王小二看见的吗。
所以仙术是真的?
可为什么二十年来,他完全感受不到半点仙术的奥妙,最多也就是在打坐吐息的时候,感觉身体凉凉的,多半还是因为入定极深,五感渐消的缘故。
愁眉不展,张三无奈之下,只好拿出那枚白玉云纹扳指,目光在扳指和古书之间游走。
还是说,那天自己身上的异常其实都来自于这枚扳指?
一把小夜刀切开指尖皮肉。
一滴血落在了扳指上。
然而,扳指吸血的现象,没有再出现。
这几个月来,张三已经试了很多次了,这个白玉扳指再也没有吸过他的血。
对此,张三想过两个可能性。
要么,扳指只有在自己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产生效果。
要么,扳指吸血只需要吸一次就可以了。
如果要验证这两个可能性,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再戴一次扳指,或者狂捅自己几刀,让自己大量失血进入濒死······
然而。
张三当场放弃了这两种念头。
不管是扳指有诡异,还是大道天歌诀有诡异,自己完全控制不了的力量,等同于没有,并且还随时可能危害自身,当初爆体而亡的危机感,到现在可还记忆犹幸。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张三自然不愿再用冒风险。
“唯一的办法···只能再去找白芳了。”
陆高升说过,这枚扳指其实属于白芳,更准确的来说,属于二十年前的那位镇南大将军——白世玄。
望了一眼庙内,正安睡着的的王小二。
张三心说:两个月前,倒是和白芳见了一面,只是那天是她和明清成亲的日子,天若城也还是在禁严期间,来去匆匆,没来得及细说扳指的事情。
况且当时没有说起扳指,其实也带着张三想要把这件要么是件宝贝,要么和自己的大道天歌诀有关系的扳指,占为己有的私念。
不过要是参不透这扳指的奇异,还给她也好,毕竟是她父亲的遗物,或许对她很重要也说不定。
还有就是,当日拜托她的那件事情,也不知道她准备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