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真好看,很温暖很温柔的样子。
聂梓煊很豪气地坐在课桌上,手里拿着笔,飞快地记着:“呃,一套《诛仙》,还有人要租书吗?”
“有,梓煊,有没有《火影》?”
“我想看安妮宝贝的书。”
身边的同学七嘴八舌地说着,聂梓煊也不恼,一个个耐心地记着。
她在学校发展了个小副业,就是租书,买时下最流行的,一天三毛租给同学。
刚开始易木凡很嗤之以鼻,说赚不了钱,被老师抓到就惨了,就连叶亭远也不同意。不过耐不住聂梓煊的死缠烂打,她一本正经地说要“创业”。
人群很快就散去,今天是周末,大家都急着回家。
聂梓煊满意地看着长长的书单,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脸上笑眯眯的,仿佛看到金币在一块块地往下掉。
易木凡和刘小忍抱着书进来,就看到她这副模样。
易木凡不满地道:“瞧你这小人得志的样儿,就会指使我们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聂梓煊笑笑,从书桌下跳下来,很潇洒地抱拳:“辛苦易少爷了,小的等会儿请你们上三中美食一条街,麻辣烫、手抓饼、酸辣粉、烧烤、沙县任你们挑。”
“这就不用了,就是少爷这肩有点酸!”说着,易木凡耸了耸肩。
聂梓煊果然很上道地上前捏了捏他的肩:“怎样,易少爷,小的力道还行?”
“还行,还行!”易木凡舒服地眯眼睛,下一秒整张脸就都皱起来,嚷嚷着,“叶梓煊,你杀人啊!放手,放手!”
聂梓煊又用力地捏了几下才放手,冲他得意地笑笑:“让你讨打!”
易木凡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不满地道:“小忍,你就看着她蹂躏我?”
“活该!”刘小忍把收集的书单递给聂梓煊,“从小就打不过煊煊,还次次都要招惹她。”
易木凡:“……”
这话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们仨从小一起学跆拳道,易木凡没一次打得过聂梓煊的。到如今聂梓煊都已经是跆拳道红黑带了,易木凡劈腿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还不都是被你们害的。”易木凡又小声地嘀咕一句。
两个女孩笑成一团,刘小忍帮聂梓煊收拾收上来的书。
有时候书租出去了,同学看完了,刘小忍和易木凡会帮她去收书,顺便问问有没有想再借的书。
易木凡也把自己收上来的书放进去,又想到什么,从书里抽出一封信,眨眨眼睛:“叶同学,又有你的信!”
他还故意拉长声音,很是暧昧地说:“情书哦。”
信封上写着“叶梓煊亲启”,信封很漂亮,还带着香味,一看就是封情书。
聂梓煊头也没抬,说:“扔了吧。”
“又扔?”易木凡很是可惜地看着信,“你践踏了多少纯洁少男的心!”
“老师说不能早恋。”聂梓煊一本正经地说。
“老师还不让你租书呢,也没见你听话!”易木凡翻了个白眼。
刘小忍“扑哧”笑了,又很是惆怅地说:“唉,怎么就没人给我写情书呢?”
“你还小嘛,”易木凡随口道,又说,“要不,我让你将就将就?”
“不要,你连劈腿下腰都不行,找你,还没有和煊煊在一起有安全感呢。”
说着,刘小忍作势往聂梓煊怀里靠。聂梓煊很配合地搂着她,得意地挑挑眉,挑衅地看他。
易木凡气结,又拿这对“狗女女”没办法,只得把气撒在芳香四溢的信上,就要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
聂梓煊想到什么,又说:“算了,给我吧,感觉挺不礼貌的。”
易木凡愣了一下,把情书递给她,看她收在书包里,笑眯眯地问:“很反常嘛,叶同学。你这是良心发现了?还是终于情窦初开了?”
聂梓煊不接话,笑了两声,说:“不告诉你!”
易木凡:“……”
三人一起回家,易木凡轻车熟路地把自己的书包扔给聂梓煊,再一把背起她的书。她每天要带同学要看的书,书包比他们俩的重得多。
刘小忍看了他一眼,凉凉地道:“易同学也就这点用处。”
“嗯嗯!”聂梓煊点头,和刘小忍手拉手走在前面,两人有说有笑,完全忘了后面的苦力。
易木凡郁闷,不知道为什么总要受她们的气。他追了几步,不满地道:“小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小时候很喜欢我,还很崇拜我的!”
“那时小,不懂事,年少无知呗。”刘小忍白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易木凡:“……”
他们仨从小一起学跆拳道,升了初中后,还难得地考上了同一所中学。
在跆拳道馆,他们就经常一起玩。上初中后更是形影不离,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三人中,就易木凡一个是男孩,免不了受两个女孩欺压。易少凡和小时候一样,人前一副高冷矜持样,在她们面前却是另一种画风,嬉皮笑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一个。
三人一起回家,刘小忍的家最近,他们先把刘小忍送回家,易木凡再把聂梓煊送回家。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聂梓煊扶着车把手,说:“来我家玩吧。”
“不啦,就不打扰你和天仙哥的美好时光了,等会儿你又嫌我。”易木凡故意酸酸地道。
“这么委屈?”聂梓煊笑了,又说,“那行,我哥要做了好吃的,我叫你!”
易木凡的家里人忙,爸妈经常不在家,叶亭远要是做了好吃的,时不时会叫他来吃饭。
“行!走了!”易木凡很潇洒地摆摆手,脚踩自行车就走了。
聂梓煊回到家,把自行车锁好,背着书包上楼。
书包很重,她的脚步却很轻快,心情也很雀跃。一星期没见到哥哥了,好想他啊。
近十年过去,在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叶亭远通过自学成了一名程序员,现在在一家公司做软件编程。聂梓煊考上了温陵的重点中学,他们没租在以前老城区的那间小破房里了,虽然还是租房,但新地方的环境比之前要好,也干净安全得多。
走到706室门前,聂梓煊特意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想吓哥哥一跳。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样,每次有什么动静,叶亭远都听得到,但她还是乐此不疲。
门开了,却没有看到想象中温润的笑容,也没见到叶亭远挺拔的身姿,聂梓煊随手把钥匙一扔,看到客厅里留了张字条,写着“加班,菜先热一热再吃”。
桌上放着几盘做好的菜,可乐鸡翅、冬瓜炖排骨、西红柿炒蛋,都是她喜欢吃的。
聂梓煊心里一暖,又有些沮丧。哥哥又加班,自己好不容易周末回家,还见不到他人。
她有些不高兴,把菜热了就吃,吃的时候心又热起来。这是哥哥做的啊,她想象得到他一个大男人挤在一群上了年纪的大妈堆里盘算着自己喜欢吃什么,买好食材又匆匆回来洗干净,再一样一样做出来,盛在保温碗里等着她回来。
他可能就坐在那儿给自己写字条,聂梓煊往旁边挪了挪,坐在叶亭远经常坐的位子上。
她开心了一点,没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叶亭远也没关系,反正哥哥下了班肯定会马上回来的。
她像是想到什么,把书包里那本夹着情书的书拿出来,放在显眼的位置,看了看,觉得不够起眼,又把情书放在书上面,这样一眼就能注意到了。
做好这些以后,她得意地笑了笑。这样的情书她已经收到好几封了,都夹在还过来的书里。情书里写了什么她从没看过,也不好奇。但下午易木凡要像往常那样扔掉时,她突然想,不知道哥哥看了会是什么反应。
她想知道。
一定很有趣,最好是雷霆大怒,大发一场脾气。
聂梓煊偷偷地笑了,眼睛弯成一个愉快的弧度。
她跑到穿衣镜旁边的位置拿笔画了一下,墙壁上有三条笔痕,代表他们在这个房间住了三年。每一年叶亭远都会拿笔标记下她的身高,一条比一条高。再过去二十厘米左右,是叶亭远的身高。不过已经三年没变,他没再长高了。
聂梓煊拿手量了一下,心里想着,自己还要再长高一点点。
上次同桌看时尚杂志,她瞄了一眼,上面说,最佳情侣的身高差是十五厘米。
十五厘米,她一下就记住了。其实也没想什么,就是感觉一抬头就能看到哥哥,觉得很好。
聂梓煊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照出一个十八岁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穿着蓝色的校服,扎着简单的马尾,明眸皓齿,笑容明媚,眼睛水汪汪的,闪着动人的神采。
她长大了,十八岁了,也有人喜欢,可她还没碰到喜欢的人。
我大概不会喜欢别人吧,哪有人能比得上哥哥。聂梓煊想着,又看了一眼情书,有些嫌弃,男孩竟然用有香味的信封,娘!
还是哥哥好,哥哥什么都好。聂梓煊笑了,木凡说得没错,哥哥就是天仙!
聂梓煊吃完饭,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才去做作业。
但等她做完作业,叶亭远还是没回来。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可能又要通宵,聂梓煊心疼极了,想起报纸上看到的那些IT工作人员猝死的新闻。
自己这么拼,却连暑期工都不让我去做。聂梓煊不情愿地上床休息,想着要劝哥哥换一份轻松点的工作。但她也明白,哥哥是不会听的,他啊,道理比谁都多……
就这样胡乱睡过去,等一觉醒来,聂梓煊迷糊了一下,又一个激灵,下了床就往客厅跑,连拖鞋都没穿。
果然,客厅的沙发上趴着一个人,叶亭远睡得正香。
他们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只有一间卧室,还有简易的厨房和洗手间,什么都很小。
卧室给聂梓煊住,平时叶亭远都睡沙发。沙发是多功能的,白天合上不占地方,晚上一打开就是一张床,叶亭远已经在这张沙发上睡了三年。
沙发再过去,是一张小茶几,就是他们平时吃饭的餐桌,此时放着买来的早餐。
聂梓煊一摸,还是热的,看来哥哥回家还没多久,果然又通宵加班了。她小心翼翼地上前,跪在沙发前,看叶亭远安静的睡颜。
他已是个二十六岁的青年,褪去少年的稚嫩和青涩,五官变得更加深刻立体,轮廓线条也变得更俊朗,眉眼间添了几分硬朗。但他闭着眼,眉眼舒展又略带点疲倦的样子,又显得很温柔。
睁开来也是一双柔和的眼睛,眸子清澈充满柔情,还带着暖暖的笑意。聂梓煊的心软软的,目不转睛地凝视叶亭远,手伸到他的面前临摹他的五官,又不敢碰他,怕吵醒他。
哥哥,这是我的哥哥。聂梓煊勾起嘴角,甜甜地笑了。幸好,幸好他们一直在一起。
微风吹过,阳台上晒着的衣服轻轻晃了一下,客厅的镜子照出少女跪在沙发前,单手托腮凝视青年,眉眼里也全是温柔。时光仿若静止,如此平淡,又如此美好。
聂梓煊看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脚都跪麻了。
她小心地把客厅的窗帘拉上,又把他的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才坐到旁边,津津有味地吃起叶亭远买的早餐来。
真好吃,连包子都感觉是甜甜的。
放在一旁的屏幕闪了一下,聂梓煊一看,是一条短信,发件人上写着齐湘,是通知叶亭远,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她请大家吃饭,时间、地点什么的,还说了句,亭远,一定要来。
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句话,聂梓煊却看出几分暧昧来。哼,亭远,怎么叫得这么亲密。
这个齐湘她是知道的,是哥哥的部门负责人,经常联系他,说起来她们还见过一面。叶亭远倒是平平淡淡的,但聂梓煊总觉得齐湘太过热情了,一双眼睛像是长在哥哥身上,关键长得还挺漂亮。
哼,二十八的老女人!图谋不轨!聂梓煊坏心眼地想着,气冲冲地把手机关了机,再扔到一旁。她觉得不够远,又推了一下。
做完这些,她才觉得有点解气。她拿起课本复习,起初还端坐在桌前,后来就慢慢往沙发那边移。最后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入神地看起来书。一回头,就能看到叶亭远。
叶亭远醒来时,已是下午。
他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少女神采飞扬的眼睛,他伸手极为自然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问:“几点了?”
他刚睡醒,声音还有点哑,很好听,像里描述的那种充满磁性的嗓音。
聂梓煊趴在沙发前,下巴搁在手背上,笑道:“四点多了。”
“这么晚了?”叶亭远坐起来,揉揉眼睛,清醒了些,问,“中午吃了吗?”
“还没。”聂梓煊老实地摇头。
“怎么不吃?”
“等你啊。”聂梓煊笑嘻嘻地道。
叶亭远也笑了,他笑起来真好看,很温暖,还很温柔的样子。他又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问:“想吃什么?哥做给你吃,或者咱们出去吃?”
他们现在的经济宽松了些,不用像以前那样一分一分琢磨着花了。
聂梓煊想吃的可多了,但张口却是:“肯德基。”
“没出息。”叶亭远瞪了她一眼,起身去洗手间。
他一站起来,聂梓煊也跟上,趴在门沿上看他。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她看了,就是觉得很可爱,刷牙的哥哥可爱,连满嘴的泡沫都可爱起来。
洗罢脸,叶亭远做了个“请”的姿势,他要关门了。
聂梓煊不满地问:“干吗?”
“洗澡。”叶亭远有些无奈,“我都加班几天了,臭死了。”
聂梓煊这才放开手,小声嘀咕,才不臭呢,就算臭她也不介意。
她走到客厅,把那封情书摆得更显眼了。
然后,她把手机开了机,去阳台打电话叫外卖,边打边偷偷观察客厅的情况。
没过多久,叶亭远就出来了,头发还湿湿的。他看到书上的情书,明显愣了一下,拿在手上发了一会儿呆,又放回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么平淡?聂梓煊有些沮丧,她回屋,把手机还给他,说:“我叫外卖了,对了,哥,有你的短信。”
叶亭远看了一眼,去阳台上打电话,意思是说聚餐不去了。那头似乎问了什么,他笑着说“对,我妹回家了,想陪陪她”。
这句话又让聂梓煊开心了点,这时外卖正好也到了。她签收了,又把饭菜摆好。她叫的是正常的中餐,不想哥哥熬一通宵还吃没营养的垃圾食品,却又舍不得他下厨。
其实她倒是可以做,但她的厨艺不行,所以从小到大叶亭远都不让她进厨房。
比妈妈还宠我。聂梓煊高兴地想,把筷子递给他。
叶亭远确实饿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聂梓煊倒是没怎么吃,黑亮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他终于注意到了,问:“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哥哥,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聂梓煊狡黠地笑了,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情书。
聪慧如叶亭远,哪会不明白。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吃饭的速度放慢了。
“真的没有?”
“你长大了,”叶亭远有些尴尬,“这……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正常的事?”聂梓煊还不知道自己的家长原来这么开明,她眼珠子转了转,问,“那你呢?你像我这个年纪,有追过人吗?我记得你以前和晓玲姐姐很好的,你喜欢她吗?”
“喀——”叶亭远差点被一口米饭呛到,不好意思地说,“你想什么呢,我和晓玲是同桌。”
“只是同桌?”聂梓煊拉长声音。
叶亭远点头,聂梓煊又问:“那现在,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次叶亭远直接被呛到,他有些头疼,发现煊煊是真的长大了,都会关心这些问题了。
聂梓煊还是不依不饶:“有没有?到底有没有?”
“没有,”叶亭远摇头,“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关心你嘛。”聂梓煊理直气壮道。
叶亭远:“好好吃饭。”
他给聂梓煊夹了块笋,堵住她的嘴。
聂梓煊一口接住,但眼睛还溜溜地打着转。她看着自己的哥哥,越看越觉得危险。自己的哥哥这么帅,人又好,工作能力又强,外面洪水猛兽那么多,要是被人抢了可怎么办?她可就只有哥哥一个,也不想叫谁嫂子。
于是她坐到叶亭远身边,问:“哥哥,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没等他回答,她又说:“我不早恋,你也不准找女朋友。”
闻言,叶亭远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绽放一个笑容,爽快地说:“好。”
他正愁着呢。看到那封情书,在情感和理智上他都是拒绝的,不想煊煊这么早谈恋爱,怕影响她的学习,但同时又清楚青春期的孩子是不会听劝的。
聂梓煊也松了一口气,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连暧昧都不行,知道吗?”
“嗯。”叶亭远点头。
聂梓煊这才觉得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开心地吃起饭来。吃得差不多了,她就把自己碗里的饭往哥哥碗里倒。她总是这样,不喜欢吃的或是盛多了的,都倒给他。
“哎,你多吃点。”
“我饱了。”
聂梓煊心里高兴,坐着看叶亭远吃饭。看着看着,她就心疼了。
“哥,你还是换份工作吧,老是加班。”他的黑眼圈那么严重。
“再看看吧。”叶亭远说。
又是这样,她说的话哥哥从来不听。聂梓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幽幽地说:“我就周末能回家,还总见不到你。”
她的语气还挺委屈的。
叶亭远停下来,想了想,之前让她寄宿她不愿意就闹过一场,最近加班多,也确实是这样。他放下碗,认真地说:“煊煊,你先好好读书,考一所好的大学。等以后你上大学了,我就辞了职去找你。”
“真的?”
“嗯。”
“去哪儿都行吗?”
“当然,你考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叶亭远笑,捏捏她的脸颊,“我还不放心你呢!”
聂梓煊这才彻底高兴起来,和哥哥一起收拾碗筷,不时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心里想着,真好,她一定要更努力才行,考一所好的大学,和哥哥一起去。可是考哪里好呢?她想去个气候好的城市,四季如春最好,但又想四季分明也很好,有发黄的落叶,有飘落的雪……
她真想有台时光机,能快进一点,跳到长大以后,看看那时候的他们是什么样子,日子是不是过得比现在更好了。但她又不是很想,毕竟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这么幸福快乐,每一天都充满期待。
童年的噩梦仿佛已经离她很远,她现在只是个平凡的十八岁学生而已,拥有这个年纪最简单纯粹的欢喜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