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然后在和沈蔓语汇合之后,又把工具人老公赶走了。
昨天沈蔓语才喝了那么多酒,她便没真的给沈蔓语点长岛冰茶,只是点了两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
然后把酒杯往她面前一搁,兴致勃勃地开始吃瓜,“发生什么了。”
沈蔓语便一五一十地将今天傍晚见到傅斯南后的事情讲给她听。
末了还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感慨道,“他说的对,我真的是猪。”
那天婚礼彩排时林青青也问过她,确不确定俞子悦是他的女朋友。
她那时候说什么,说肯定是,那态度真是…笃定得不行。
现在呢——沈蔓语觉得自己脸有点疼。
旁边林青青已经捂着肚子笑开了。
“蔓蔓,你这也太…尴尬了吧。不过,尴尬一下,换他没有女朋友,还是挺值得的。”
等笑够了,林青青端起酒杯准备抿一口酒,才回味过来一件事。
放下酒杯,正□□跟沈蔓语确定道,“你刚刚说,傅斯南是瑞安集团这个项目的研发者?”
沈蔓语又要了杯酒,点头应了声“嗯。”
“那当时傅斯南卖项目的金主爸爸,会不会就是瑞安?”林青青问道。
“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沈蔓语放下酒杯。
她甚至觉得,傅斯南当初卖掉的项目,就是她现在在争取代理权的矫正模具新型材料项目。
如果真的是这样,傅斯南现在不仅是项目研发者,而且也成功完成他的梦想,做了外科医生,只是方向选了脊柱外科而已。
那就说明,当初就是可以两者兼顾,完全不需要退学的。
唯一的问题便是当时那还未完全成功的项目,值不值得瑞安给他二十万。
如果值这个价的话,那她和傅斯南这场分手,就他妈是个笑话了。
林青青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沈蔓语和傅斯南那场分手,说起来整个背景还挺复杂的。
当初她跟郑绮玉提出辞职之时,傅斯南正跟他的导师在外地参加医学研讨会。
那次的研讨会,傅斯南在出发之前跟她说过,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一直研究的东西可能会得到认可,进而得到很多有用的建议,说不定他能突破当前遇到的瓶颈。
至于他研究的是什么,沈蔓语问他时,他只是轻轻地亲了下她的额头,粲然一笑,说道,“等我研发成功了就告诉你。”
所以,怕打扰到他,郑绮玉那些腌臜事,沈蔓语一样都没跟他倾诉过。
还有邓鹏煊找她的事情,她爸生病住院的事情,沈蔓语都没跟他说过。
直到傅斯南回来的那天晚上,她从医院回家,家里的灯是亮着的。
坚强了好些天的她,一下子眼泪就忍不住了。
颤着手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傅斯南的背影。
站在窗边,看的方向是方才她从邓鹏煊车上下来的方向。窗户是开着的,雨夜的电闪雷鸣在房间里响得很清晰。
傅斯南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淡漠。
他面前的桌上,还放了一张银行卡。
沈蔓语本来想抱他的手,垂了下去。
医院楼梯间,几个医学生讨论的声音蓦地在沈蔓语耳边响起。
“听说,这次晋城的研讨会,有个学生把他研究了两年的项目卖了出去,卖了二十万呢。”
“好像不是吧,他那未成的项目怎么值二十万。我听他们学校的人说,好像是他要退学,去给那个公司做研发,他的项目也一起带过去。这二十万,是连人带项目一起挖过去的费用。”
“那这价钱也不低了。”
“那你是不知道,那个学生可是刘翰老教授的关门弟子呢,本硕博连读,刘教授说他带完这个学生毕业就无憾了,可以安心退休了。”
“那他这前途无量啊。”
“是啊,他好像是叫…傅,傅什么来着。”
最开始说话那个人接道,“傅斯南。”
沈蔓语盯着那张银行卡,喉咙里涌动的尽是艰涩。
二十万,刚好是他爸做手术和术后住院所需的费用。
沈蔓语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沙哑的声音问出口的,“这卡里……有二十万吗?”
傅斯南点了点头,问她,“伯父怎么样了?”
沈蔓语没有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张银行卡,“这钱,你可以退回去吗?”
做医生是傅斯南的梦想,她不想他因为她的事情,在离梦想触手可及的地方,半途而废。
可傅斯南却变了情绪,“怎么,我的钱用不得?是只有那个男人有资格付这笔钱吗?”话里是从未有过的尖酸刻薄。
见她眼睛瞪圆,抬头惊讶地看向自己,傅斯南语气“我今天下午,在医院都看到了。”
看到了他坐她旁边,言笑晏晏地跟她父亲聊着天。
看到了他给她父亲揉完腿部肌肉,举起手伸向她,嗔道手酸让她给他捏捏。
看到她一脸坦然,接受了他为她父亲缴的住院费。
还看到她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眼眶红了却没掉一滴泪,他将她拥入怀中。
还有方才,她从他车上下来,两人都没有带伞,他用他的外套为她挡雨,将她送至屋檐下。
沈蔓语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
可方才无措时揣入衣服兜里的手,摸到了早上收到的法院传票,是郑绮玉那边捣的鬼。
她现在官司缠身不说,父亲这笔医疗费用的债也还是算欠着邓鹏煊的,又何必把他牵扯进来。
何况她了解他的性子,若是知道这些,他肯定会不离不弃地陪她承担,那二十万就还不回去了。
他做的决定,不是她能劝得动的。
除非,她不值得他为她这么做。
沈蔓语捏着法院传票的手骤然收紧,指节用力得微微发酸。
她哽咽地开口,“傅斯南,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傅斯南看着她,虽是白日里亲眼见了那些场景,但此刻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喉头发苦,半晌才问出口,“是因为邓鹏煊?”
白日他听她喊过那人的名字,连名带姓的一声,邓鹏煊。
沈蔓语将所有剧烈翻涌着的情绪,包括这些天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无助,还有此刻清晰地传达到她神经末梢的心痛感,全部压抑了下去,连眼泪都忍住没有再流。
只是哑声说道,“傅斯南,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小,表情却越来越决绝。
方才傅斯南还不太信她会为了别的男人抛弃背叛自己,现在见她哽咽愧疚的样子,心里倒是多了几分不确定。
低头看了她很久,傅斯南才带着最后一丝试探问她道,“沈蔓语,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可沈蔓语手依然揣在兜里,声音依旧嘶哑哽咽,愈发决绝地发誓道,“我要是后悔,我就是狗。”
傅斯南最后一丝飘零的怀疑也被她这话给扯落,眼神挪开不再看她,垂落在搁放在桌上的银行卡上。
沉默了会儿,说了句,“沈蔓语,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傅斯南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性子。
那晚之后,沈蔓语一直觉得傅斯南是真的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所以在重遇之后,她压下了心里骚动的执念和叫嚣的欢喜。
在“保温杯和茉香奶绿是否有些巧合了,有没有可能是为了她买的”这样的念头刚刚有了点苗头时,就将其掐断,让这种念头无法生根发芽,落叶伸展。
可这些,他真的是为她做的。
那不管那项目当初值不值二十万,当初分手是不是闹了个乌龙,她现在也必须要争取呀。
沈蔓语唇角抿开一丝弧度。
他都“真香”了,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啊。
沈蔓语又将面前的鸡尾酒一饮而尽,仪式感十足地狠狠放下杯子。
一本正经地问林青青,“阿青,什么狗比较可爱?”
林青青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移都狗身上了,“你要干嘛?”
沈蔓语满怀豪情壮志般,情绪激昂地开口,“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