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事儿对所有人都是个有点需要消化才能接受的结果。
小太阳们：苏夏进了哥哥的战队？！！！！！房子要塌了吗？！！
沈青青的粉丝：草草草草草！凭什么啊！那个位置本来是青青的！
路人：虽然但是，这么养眼的选手，唱歌还这么好听，盛飏有眼光！
练习生们：……哇——也想进飏神队伍！
节目组：泥马两个bug凑一起了？这节目还能不能做了？
苏夏：……爱豆选了我？爱豆选了我！！！哥哥你要不再考虑一下？我不会跳舞的啊……
节目至此终于达到流量巅峰。
初选舞台也接近尾声。
贝萱蓉因为盛飏不按节目组套路走，临时接下了包括沈青青在内的一众灿星回锅肉，再加上原有“指标”，目前队伍人数高达15人。
魏梦琳队伍12人，汤一山9人。
盛飏么……
1人。
独苗一根。
甚至这一个还是压着哨声要回来的。
独苗苗苏夏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走上阶梯，准备回已经空了的最后一排。
她的同桌桌们都在后台候场。
此时正好叫到97号凉绮的名字。
画着烟熏妆的冰山美人人狠话不多，上来介绍了名字之后就直接自揭老底：“我带来的表演可能有点单调，没有音乐，是一段solo舞蹈。”
苏夏脚步一顿，转身看过去。
同样惊讶的还有几位导师。
魏梦琳：“为什么没有音乐？你的公司……哦，你是个人练习生。”
凉绮直接解释：“因为给不起版权费，只有自己编的一段舞。老师，我可以开始了吗？”
这大概也是节目组计划内的一个噱头。
凄惨励志的个人训练生，因为付不起几十万的版权费，只能自己无配乐表演。甚至连唱都没有，只有一段自编的舞蹈。
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然而舞台上的凉绮显然并不准备配合演出什么“哭穷卖惨”的戏码，只淡声说完，就转过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开始。
她的皮肤偏麦色，脸有种高级的冷感美。此时只随意歪了下脖子抻了抻筋骨，整个人就气场全开，一扫刚刚坐着时的懒散，眼里透着光。
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老娘就是不用音乐，也能让你们服气！
苏夏看的一呆，忽然想起她电脑里存的一段很老旧的视频。
当时只有十岁就毅然离家去参加比赛的盛飏哥哥也是这样孤身一人站在所有人面前，什么都没有的跳了一段自己编的舞。
却遗憾落选。
话筒里突然传来一道清甜的声音——
“等一下。”
苏夏刚表演完，麦还没来得及关。
她三两步走下阶梯，站到舞台旁边，先是和挑着眉满脸写着“你想整什么幺蛾子”的凉绮对视了一眼，然后端正的举了下小手，试探的问道：“那个，我能申请帮凉绮伴奏一下吗？”
“……”
所有人一愣，似乎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
汤一山差点听乐了：“你要帮她伴奏？为什么？”
苏夏：“可能……这就是吃过同一根辣条的交情？”
凉绮面无表情：“……”
大家都知道之前最后一排几人的小动作，还被点名批评了。
此时听着她的话，都猝不及防的笑开。
汤一山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那你说说准备用什么给她伴奏？”
苏夏指了下舞台一侧的架子鼓：“这个就行。”
练习生中有不少组团来的，她前面就正好是一组乐队，刚表演完，东西还没撤干净。
听她这么说，几位导师都诧异的对看了一眼，一时拿不准要怎么办。
只有最旁边的盛飏目光在“多管闲事”的人身上扫了一眼，忽然淡声开口：“这是她的舞台，你应该问她可不可以，而不是问我们。”
苏夏放下小手背到身后，听话的转头看向凉绮，目光直接又澄澈：“可以吗？”
乖巧的不像话：）
凉绮：“……”
这就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确定不是砸场的？
很明显，她拿的剧本就是一轮游。
她也明白节目组不可能让她进。
没有音乐的舞蹈，就算跳的再好，也是没有灵魂的。
但她当初接到面试通过的消息时，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只要有一点机会，她都会拼命抓住。
只要有被看见的可能，她都不想错过。
但她搞不明白眼前的女孩为什么要掺和这一脚。
而且她们有个屁的辣条交情！
辣条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那几个饿虎扑食的给抢光了好吗！
凉绮嘴唇一动，刚想拒绝，抬眼的片刻忽然微顿。
站在舞台边缘的女孩清瘦莹白，双手背在身后，眼底宛如落着金灿阳光的湖面。
笑容清浅，满目期待。
好像如果能帮到她的话，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凉绮舌尖一个打结，到嘴的话就变成了——
“可以。”
苏夏高兴地立马朝她走了过来。
凉绮：“……”
“你准备的是什么风格的舞蹈？”
苏夏在她面前站定，直接开口问道。
凉绮说了个英文歌的歌名。
苏夏点头：“这个我知道，那我稍微改编一下，你能跟着节奏调整舞蹈吗？”
你能不要把现场改编说的跟随意吃口饭一样简单吗？
凉绮一脸看怪物的眼神，还不忘点头：“这个容易。”
“那我们开始吧。”
苏夏说完，就走向那架架子鼓。
凉绮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点一言难尽。
但身体里却又涌上一股热血。
这种带着未知的冒险，她喜欢。
凉绮深吸了口气，在舞台站定，然后隔空看向正低头检查设备的人。
还挺像那么回事。
凉绮在心里默默估量，只要有个节奏就行，反正什么样的音乐她都可以自由发挥。
可等到第一个鼓点落下，她心底的石头忽然落下。
然后闭眼勾唇，知道成了。
鼓点轻重缓急，每一下都像打在人的心上。
而舞台上的人跟着音乐俯腰转身，动作又A又欲，好像踏着战鼓收服人心的女王。
——我跪了！！！这舞台爆发力也太强了！简直撩断腿！
——还是要感谢苏夏吧？这舞蹈要没有音乐，绝对没这么炸。
——重点是你们不觉得这歌很耳熟吗？她这是现场改编成了架子鼓版本？！！！
——苏夏到底是什么宝藏女孩？？？嗓音天籁，还会自己写歌编曲，架子鼓竟然打的这么帅！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她不会跳舞。
——噗哈哈哈，对不起，我笑了。
弹幕因为热血的音乐和舞蹈而沸腾，现场也气氛火热。
练习生席中站了一大半人，全都在跟着音乐兴奋的舞动应援。
导师席上，几人也是神色各异。
汤一山看了眼身边目光一直落在舞台角落的人，不由微微倾身：“没想到那小姑娘还真有两把刷子，这鼓打的不错。”
盛飏闻言，收回视线。
浅淡的勾了下一侧唇角，算是回应。
汤一山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咦了一声：“我记得你是不是也会打架子鼓？好像还会很多其他乐器吧？我家有个小侄子是你的粉丝，前段时间就天天闹着要学你，结果打鼓吉他钢琴摸了个遍，也没学出什么名堂。”
盛飏神色微微一怔，搭在腿上的指尖动了一下。
“是会一点，不过很久没打过了。”
很久。
他说完，重新看向舞台角落的女孩。
她坐在鼓架中间，纤细的手臂游刃有余的挥舞，高高的马尾随着节奏摆动，不时滑过她莹白的脖颈，整个人透着股明媚张扬的热烈。
即使坐在黑暗的角落，也像是带着光。
“盛飏，你这是捡到了个宝贝啊。”
见他没什么聊天的兴致，汤一山最后这么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
宝贝么。
他还真不知道那个记忆里只会跟在他身后哭鼻子的小妹妹什么时候已经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现在……轻易就能让人离不开视线的模样。
盛飏眸光很沉，忽然想到什么，眼皮一颤，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脸上却划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懊恼。
最后一阵急促的鼓声倏地收尾，苏夏手扶住镲，看向舞台中央的人。
凉绮也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勾唇吹了一下半遮住眼睛的头发，朝她看过来。
两人对视。
苏夏率先笑了，然后摇着大拇指冲她比了个大大的赞。
大概是不适应她这么直白的夸奖，凉绮抿住唇角的笑，站直身子冲大家鞠了个躬。
全场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
刚刚被节奏和劲爆的舞蹈带动的练习生们一个个都冲着舞台尖叫喝彩。
“舞蹈很精彩！”魏梦琳也鼓着掌称赞。
凉绮声音丝毫不喘，只气息微乱：“是鼓打得好，我只是跟着音乐走。”
说完，就朝一旁看过去。
正猫着腰准备溜回座位的苏夏身影一顿，下意识捂了把脸：我只是临时来打了个工，这种时候就不必cue我了姐妹！
她做贼似的动作正好被放到大屏公开处刑。
又收获一阵善意的笑。
苏夏面无表情：笑吧笑吧，我都跳舞了，现在已经无所畏惧！
她一路小跑，溜回最后一排，正好听到贝萱蓉的问题。
“舞蹈我们看了，那唱歌可以给我们展示一下吗？”
镜头上的凉绮：“……不能。”
苏夏从她努力不跟导师对到眼的脸上都能猜到原因：没钱给版权，啥歌都唱不了。
大家大概也都猜到了原因，顿时一阵唏嘘。
一个只有舞蹈的个人练习生，祭天剧本不要太好安排。
苏夏就透过镜头看到贝萱蓉按着耳麦，估计又是在听导演指令。
终究还是不行吗？
她远远看着舞台中央的凉绮，攥紧了指尖。
忽然，话筒出来熟悉的清凌男声，苏夏一个激灵，看向那颗她盯了半晚上的漂亮后脑勺。
只见爱豆拿起话筒，淡声问：“你会唱我的歌吗？”
“……”
苏夏倏地站起身，知道了他的用意。
凉绮却在一愣之后，慢慢皱起了眉，盯着对面的盛飏，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夏见她还犹豫简直快急死！
我爱豆主动要借歌给你唱了，你还要考虑？？？
姐妹，你怕是对自己的钱包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然而她在这操碎了心，镜头上凉绮依旧八风不动。
几秒过去，凉绮勾起了半边唇，笑意却不达眼底，答非所问的忽然说道：“我会唱Dreamboys的歌。”
Dreamboys一出来，全场一片哗然。
这似乎是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太适合在这个舞台提起的词，凉绮却就这么说了出来。
还是在盛飏明显有意想帮她的情况下。
Dreamboys也在弹幕炸出了一批当年的团粉。
——天天飏神飏神早就不爽了！难道你们都忘了当初他害的Dreamboys解散的事吗？队友们一个退圈，一个抑郁症出国，就他一路风光，成了顶流！
——我的白月光啊！当时还在读初中，最喜欢DB的祁鹿，小鹿一定要好好的，我们梅花鹿等你回来！
——还有凡哥！我们想你！！！
——有生之年啊，没想到还能再听到DB的名字……
Dreamboys是当年风靡亚洲的乐队式少年团体，组合三人，个个不仅唱跳俱佳，颜值逆天，也精通各种乐器。
有唱跳舞台，也有乐队表演。
一经推出，就以燎原之势爆红。
现在二十左右的女孩子，没有哪个不知道Dreamboys。
十个里面有九个当初少女时期的爱豆会有Dreamboys的身影。
但好景不长，Dreamboys只推出一年，就光速解散。
像一颗流星，短暂的惊艳了时光之后，又快速陨落。
三个少年中有两个退了圈，只剩下盛飏重新花了五年时间，站到了如今的顶流位置。
当年DB解散的原因众说纷纭。
但传的最凶的就是盛飏为了前途亲手将队友送到金主床上。
最终害得一个退圈，一个抑郁症出国。
谣言不知从何而起，但事实摆在眼前，确实是盛飏发展的越来越好，而另外两个已经在圈内查无此人。
没有证据的事自然大都当八卦听听。
特别近两年盛飏以实力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成功从来靠的都是努力和才华。
因此提Dreamboys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少。
但此时再听到，仍然不少人意难平。
苏夏站在最后一排，看着不买她爱豆账的凉绮，慢慢眯起了眼睛。
感情这是个黑粉？
早知道不帮她伴奏了！！！
她在这愤愤不平，当事人倒很淡定。
“Dreamboys的哪一首？”盛飏似乎并没有被影响，依旧淡声问。
凉绮：“……《成长》。”
盛飏闻言点了点头，“这是我写的，如果你想唱的话，可以拿去用。”
凉绮：“……”
苏夏傻眼。
爱豆！那个女人不怀好意的啊！
你还帮她干嘛！
“哦，对了，苏夏你会这首歌的谱吗？要不你再帮她伴奏一下？”
盛飏这次直接拿着话筒转身看向最后一排正兀自罚站的女孩，隔着如山海般的距离，这么问她。
被当场点名的苏夏愣在原地，半晌反手指了下自己：“我？”
“会吗？”
盛飏看着她问。
苏夏：“……”
一分钟后，熟悉的小角落。
苏夏默默拿起一把吉他，随手拨了个弦试音准。
心中五味杂陈。
爱豆的歌，必须得会啊！
爱豆开的口我还能说什么？
是黑粉也得帮啊！
一时又觉得没有十八般武艺，都不好意思自称是小太阳！
粉了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爱豆，自己可太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夏：哥哥你为什么帮她！她是黑粉！
盛飏：不是你先帮她的吗？我以为你想她进。
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