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入乡随俗
短暂的奔袭过后，王奔小队十人，来到了一处满是矿坑的荒山。
矿坑很多，显然经常被开发。
郑直看向那远处，隐隐可见一些飘扬的蛮国旗帜。
正是蛮国边境驻扎的王牌之师，蛮刹军的军旗。
当然，也有不少紫云军的。
夷陵山脉之中，有许多优质的矿山。
因是两国交界，这些矿山都是无主之物，所有不仅紫云军会开采，隔壁的蛮国也会开采。
也正是如此，两国之间的士兵，时常爆发小规模冲突。
“走！”
寻了一个矿洞，王奔大手一招，众人便进入其中。
矿洞极深，光线昏暗。
王奔取出一个火折子，才勉强照亮前行的路。
郑直看了眼四周，到处都有打斗的痕迹，还有干枯不久的血迹。
空气之中，还弥漫着汗臭与血腥味。
继续深入，一名武者似是发现什么，直接拿出一个铁铲，开始挖了起来。
郑直好奇的看着。
不一会儿，一颗闪闪发光的蓝色晶石便被挖了出来。
那武者狂喜，将蓝色晶石从土中翻出。
郑直也一眼认出了这蓝色晶石。
蓝铁，优质兵器的材料。
这种铁矿打造出来的兵刃，虽没有伪灵兵那般锋利，但也称得上削铁如泥。
所以，这种铁矿，价值都不低。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郑直有点懵。
只见，那名开采出蓝铁的武者竟然走到郑直面前，将之递给郑直。
“兄弟，你这是……”
郑直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这时，那王奔却是开口：“郑老弟，在军营中若想立军功，最简单的方法，无非有二。”
“其一，斩杀蛮国士兵的人头，可记一等功。”
“其二，采集这矿洞内的铁矿上交，数量达到，同样是一等功。”
郑直不语，静静听着。
见郑直不言，王奔继续道：“我们兄弟九人，都是贫苦人家出生，而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的嘴，都落在了我们的肩上，紫云军的待遇，虽然不错，但也有压力。”
“所以，与其去搏那军功，不如私下走私一些矿石，来的实惠。”
“当然，我们不会把所有开采的铁矿都拿去卖掉，只是从中抽取一小部分，所以……”
说到此处，王奔不再言，而是看向郑直。
小队所有人都看着郑直，神情紧张。
而这时，站在王奔身旁的另一位武者也随之开口：“走私铁矿，乃是重罪，郑老弟若是同意，以后挖出的铁矿，我等一同瓜分，如何？”
此人是这支小队的副队长，名为李九。
“我也出身寒门。”
沉默片刻，郑直咧嘴一笑。
说这话时，他把衣袖中手指上佩戴的纳戒给藏了起来。
随后，他当着小队众人的面，将那快蓝铁收入囊中，笑道：“以后，便指望几位老哥的照顾了。”
“好说，好说。”
见郑直收了蓝铁，王奔紧张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其余几人也是山前，笑着拍了拍郑直的肩膀，一口一个兄弟，叫的极欢。
郑直也是陪着他们笑。
其实，他的心中，对于王奔等人的行为，并没有多少厌恶之感。
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但没有办法，生活所迫，底层的一些人，总要想写办法赚取外快。
否则，生活的重担，真的会压垮一个人。
正如王奔所说，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而且到了他们这个年龄，所为的军功、荣誉，真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惠。
郑直不是圣人，不会去管这些，只要不影响大局，不影响整个紫云军的发展，他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甚至都猜得到，郡城那位姐姐，或许也知道这样的现象，但是没有管。
为什么？
因为理解！
王奔这样的情况，在整个紫云军中，绝对不是首例，也不会是最后一例。
而郑直也敢肯定，若他今日不这么做，眼前这些叫的亲切的家伙，就会一同出手，围杀他。
就算顾念同胞之情，不下杀手，那他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因为，郑直影响了他们所有人的利益。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这种蠢事，他不会做。
人情世故，也是一门学问。
这也算，入乡随俗吧！
众人达成共识，也不再耽误工夫。
王奔从胸口掏出一块抹布包裹着的东西，随后，翻开麻布。
这是一枚纳戒。
虽然只是低级纳戒。
郑直有些惊讶，看来这帮家伙这些年，也赚的不少。
虽然只是低级纳戒，但价格，可也不便宜。
王奔从纳戒中掏出九把铁铲，还有一块手掌大小的圆盘。
金属探测仪！
有了这东西，哪里有金矿，都更好探测。
有了金属探测仪，众人挖矿，也变得容易了许多。
不过一个时辰，已挖出了五六十块蓝铁。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激动之色，显然对今天的收获，都比较满意。
王奔从中拿走一半藏进纳戒，至于另一半，显然打算交工。
这一幕，也让郑直暗暗点头。
取而不贪！
私贩铁矿，是生活所迫，财帛动心。
留一半上交，是忠心！
这群寒门出生的士兵，没有因为利益，而丧失良心。
“哒哒哒……”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还在狂喜之中的众人，脸色一变。
郑直投目望去，二十几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只是呼吸之间，就将王奔这支十人小队给包围了起来。
这些人身上披着兽皮所制的软甲，手持兽骨所铸的长矛，眼神凶神恶煞。
“蛮刹军？”
认出来人，王奔脸色难看了起来。
这群蛮刹军杀气腾腾，眼神如刀，当看到王奔众人手中的蓝铁时，那凶残的眼神中，顿时绽放出贪婪之色。
为首一人看了一眼王奔，粗矿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交出蓝铁，可饶不死。”
“又是你们这些杂碎。”
王奔目光喷火，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刀：“想要蓝铁，除非杀我。”
此言一出，局势顿时紧绷了起来。
王奔小队所有人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
蛮刹军的士兵们目光凶残，犹如看见食物的饿狼。
“陈队长，既然他们找死，那就成全他们吧！”
就在这时，一道年轻的声音，从蛮刹军阵营中响起。
郑直顺着声音望去，是一名青年。
二十出头，而且此人的装扮与一般士兵不同。
身披铁甲，腰挂宝剑，一看就出生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