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医者仁心
魏安然轻笑,“若您不信,可以进来瞧瞧,是不是藏了人在里面。”
隐藏在暗处的刀尖往前一抵,袖中的银针闪着寒光,被她捏在手心。
再往前一寸,就别怪姑奶奶不客气,大不了咱们一块上西天!
任晋变了变脸色,才觉出自己方才话中的不妥,挥了挥手,让手下把刀收了起来。
“魏小姐既是竹虚太医的徒弟,就不必搜查了,天这么黑了,快些回府吧,晚上不安全。”
“多谢官爷,赶明儿我让师傅请您喝酒。”
任晋身上还背着捉拿刺客的任务,确定了她车上没人后,就没了闲心与她聊天侃地,拱手打了个招呼,就骑马飞奔离去。
魏安然把帘子一放,面色暗了下来,目光阴冷的看着面前的鬼面人,道:“那些人走了,你滚吧。”
“你懂医术?”鬼面人眼神带了一丝惊喜。
“你的伤损了血脉,怕是伤到胸腹,如今失血太大,恐怕你已经觉得全身发冷,隐隐有握不住刀的意思了,不出两个时辰,你必会失血过多,成了一具被放干净血的干尸。你现在不走,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那鬼面人被她说中,又被她言语中的轻蔑之意惹怒,把刀又往前送了半寸,魏安然已经觉得自己的皮肉要绽开了。
“哼,一个中原弱女子,能奈我何?”
魏安然眼神一转,立马“哎呦”一声,头往后一靠,状似虚弱的躺在男人怀里,那刀尖离她远了些。
鬼面人被她这动作给搞蒙了,心中不住的冷笑。
这中原女子就是虚弱非常,自己还没怎么着呢,就吓趴下了,还敢威胁自己,呵,自不量力!
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觉得右边肩颈处一疼,他的手就像失了力气一般,软软的垂了下去,连匕首都握不住了。
接着,颈后又是一针,这下,全身上下就只剩眼珠子还能转动。
魏安然伸手推了推,没推动,心里暗骂一句,这人怎么这么有力气。
她用了些力,那鬼面人倒了下去,匕首掉在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文雯耳力很好,心生疑惑,与邓齐对视一眼,问道:“小姐,出了何事?”
“没事,抓紧赶车回府。”
“是!”
魏安然居高临下的看着鬼面人,唇角轻轻勾起,一脸的得意。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匕首抵着我的脖子,今日你头一回,我不怪你,但也要让你长长记性。”
鬼面人眼神凶狠,还夹杂着一丝不屑。
“呵,倒是个硬骨头,再瞅,我是不介意把你那眼珠子挖出来,踩来听个响。”魏安然想了想当年竹虚是怎么阴阳人的,有样学样的威胁道,“还不赶紧把你的眼珠子给闭上?”
那鬼面人就跟魏安然杠上了,无论她怎么威胁都不闭,把魏安然气了个好歹。
不想闭是吧!
魏安然手里银针寒光乍现,对着他的眼睛就刺了下去,那鬼面看着那女子没有半分犹豫,这才慌乱的闭上眼。
魏安然得意地轻哼一声,手扯着他的领子,往两边一掀,哗的一声扯开了他的衣服。
魏安然拿出装在怀里的夜明珠,凑近了些,又把了他的脉象,心中有数了。
和她想的大差不差,只是这胸腹处的伤口却是比她想象中的更严重些。
差一寸就要贯穿心脏了。
她先用银针封住了他周身的血脉,下针时,针下的肉体触感不像是中原人,结合他所说的话,她才确信,这是个异族。
中原人可不会有这么壮硕结实的肌肉,就是习武者,也甚少有。
她心中有疑,这针下的就没有那么尽全力,只是帮他止了血。
“医者仁心,先前你威胁我,我却不能见死不救,但只帮你止血,你身上的穴位也会在半个时辰后解开,到时候,你的死活就与我无关了。”
鬼面人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周身上下是屈辱的寒意。
“邓齐!”
马车在路上停下。
“小姐,出什么事了?”
“你进来。”
邓齐早就察觉到车厢里有异,但小姐既然说了不许过问,他便一直忍着没问。
这下他撩开身后的帘子,往里一瞧,吓得待在原地,“小姐,这是?”
“把他扔到路边草丛里。”魏安然擦了擦手上的血。
邓齐立马把那鬼面人拽下车,只是那人实在太重了,最后是文雯帮他一块把人扔到草丛里的。
他一个习武多年的大男人竟然连个人都搬不动,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也不知道那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真他娘的沉。
“我们走!”
车马声消失在黑暗里。
草丛中,鬼面人睁开了眼睛,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眼神带了一抹笑意。
魏安然?
很好,我记住你了!
——
魏安然一行人回了府,走到灯光下,文雯一侧头便看见自家小姐脖子上的红痕和刀印,甚至颈后还隐隐有血色。
她吓了一跳,立马就扯着嗓子喊来了杨嬷嬷。
杨嬷嬷她们几个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忙的团团乱。
魏安然却一副冷静的模样,沉声让邓齐去后面院子里找个医徒来给她包扎。
人带来魏安然院子里,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只是碰上主子还有几分胆怯,手微微颤抖,步骤却做的不错,一板一眼,颇有几分医女的模样。
杨嬷嬷瞧着那伤口位置直叹气,嘟囔着:“这要是留下疤可怎么办呢?”
魏安然安抚的笑笑,让瑞云去取了她的药匣,摸出一个小瓷瓶来。
“这是师傅给我的药膏,只需抹两日,我这种伤口就瞧不见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盯着小医徒给她包扎好。
魏安然此时累极,眼睛已经是半阖,还强打着精神吩咐邓久,“私下去打听打听今晚为何有禁卫军巡街,可是今晚宫里的宴请出了事?”
吩咐完,她倒头就睡。
杨嬷嬷和瑞云她们打了热水,替小姐擦了身子,换了干净柔软的里衣,又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