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色心

  李伟秋皱眉看着孙连枝,“娘,是与不是,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我相信然儿没有说谎。”
  李小梅立刻站出来,“大伯,我这就去!”
  她要亲自过去问,回来再好好的嘲笑李安然,居然敢为偷懒找借口,这回不得活活饿死她!
  一路跑过去,没过几分钟,李小梅就回来了。
  只不过,是失魂落魄的回来的,面对大家看过来的目光,李小梅眼睛瞪得溜圆,“竹……竹虚神医说,明日寅时到药庐做工,迟一刻工钱扣光。”
  话落,王氏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跟锅底一样黑。
  孙连枝则是又扯出了一个大笑脸,恨不得现在就把李安然给供着去。三文是个小数目,但积少成多啊!要知道现在李家就李伟秋一个人在赚钱,能多一个是一个!
  李小梅在旁边站着,眼神嫉妒的要死,衣服都快被她给揪烂了。
  “啪——”的一个巴掌,李小梅捂着自己的脸,睁大了眼睛看过去。
  孙连枝瞪着眼骂她:“你个赔钱货,干活去!以后家里的活都由你来干,要是干不完,就别吃饭了!”
  李小梅恨恨的看着李安然,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李安然才不会害怕,瑟缩了一下,告状道:“奶奶,小梅凶我,她是不是不想让我去神医那里干活?”
  孙连枝往那边一瞧,刚好把李小梅的表情看在眼里,一阵怒火中烧,走过去就拧她,“吃白饭的死丫头,还不赶紧滚!”
  这一会儿的功夫,李小梅的地位一会儿上一会下,跺了跺脚,气的跑去干活了。
  王氏见小梅挨打,心里那个难受啊,恨不得掐死李安然这个死丫头!
  以前挨打挨骂的可都是她啊!
  这个瞎了眼的竹虚神医,难道是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怎么就看上了李安然那个小狐狸精!
  真是气死她了!
  ——
  李安然回了屋,继续绣那个没绣完的帕子。没过多久午饭就好了,李小梅站在屋头,没好气的喊她吃饭。
  饭桌上。
  李安然十分自觉的和李伟秋坐在了一侧,碗里满满的都是青菜叶子。
  狼吞虎咽的解决掉,她搬了个凳子坐在屋门口玩。余光中看着李小梅在灶房里忙活,却并不觉得畅快。
  李伟秋已经在家里待了两天,明天他就要跟着商队走了,到时候她也要去药庐做工,魏淑柳就只剩一个人在家了。李忠汉不是傻子,一定会趁机下手。
  她得找个解决的办法,保护好娘。
  而且,那相克的食物,也不是那么好找的,现在她又不做饭了,更没办法让李忠汉吃下。
  要是能把娘带着,让她也去药庐呢?
  李安然眼睛忽然一亮。
  ——
  天气越来越冷,冬至到了。因着王氏怀上,李安然又去药庐做工。孙连枝摆了一天的笑脸。
  李大田狠了狠心,从缸子里一连拿出来了好几个母鸡生的蛋,让李小梅用油煎成了荷包蛋。
  盘子端上来,李安然分到了一只煎鸡蛋,李小飞碗里却有两个。
  她没吃,把煎鸡蛋压到另一只碗底,端着给魏淑柳送过去了。出了门,李安然不小心撞上了一人。
  李忠汉手里端着碗捏着筷子,正在他们大房屋子外头转悠。
  李安然脸色沉了沉,“二叔,你是不是有事找我爹?他在吃饭呢,我这就喊他去。”
  李忠汉拦住她,嘿嘿的笑:“不是,我就是担心你娘没饭吃,来看看。”
  “不劳你费心了,我刚给娘端过去!”
  看着李忠汉晃晃悠悠的走了,李安然恨的咬牙。爹现在还在家呢,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居然都敢跑到大房这来!
  她还真是小看了他的色心!
  李安然快速的吃完了晚饭,趁着天黑溜出了家门。轻车熟路的去了后山的一间城隍庙里。
  这个荒无人烟的城隍庙,就是前世他们大房一家三口被赶出李家后借住的地方,荒草丛生,矮墙连风都挡不住。
  李安然静静的看着,良久,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下山,径直去了山脚下的王掌柜家里。
  王掌柜是南漳村里的人,年轻的时候在镇上开当铺,攒了不少的钱娶老婆,后来就带着一家子回到了村里住。可他的妻子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王掌柜伤了心,从那之后也没再娶妻,而是专心养着妻子给他留下来的小女儿。
  他把全部的家当都用来供女儿去镇上读书,可谁曾想,女儿在学堂和镇上的一个穷秀才看对眼了,后来更是嫁到了镇上去。
  李安然依稀记得,上辈子的时候,王掌柜一个月后就被他的女儿接到了镇上,这房子就空了下来归了村里,后来被村长卖给了一个外地来的租客。
  李安然清楚,他们这一家三口早晚都是要离开李家的,那城隍庙真不是能当家的地方,她得提前找好能住的房子。
  开开门,王掌柜看是李家的小赔钱货,一脸戒备的问:“你们家有事吗?”
  “王掌柜,不是我们家,是我想让你帮我卖个小物件。”
  “啥?”王掌柜一边生火,一边敷衍她。
  李安然伸手解开脖子上的绳子,拿出来一只镯子,嗓音轻轻道:“这只镯子。掌柜你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你瞧瞧,它能卖多少钱?”
  抱着不屑的心情,王掌柜抬起眼睛瞄了一眼,这一看,差点让他原地跳起来。
  玉髓雕成的镯子!
  李安然嗓音淡淡:“王掌柜年轻时在镇上开当铺,一定见过不少好东西。不难分辨它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万两银子也未必能买下。”
  少女面容沉静的说出这句话,让王掌柜的头上唰的冒出了冷汗,“这玉你是怎么来的?”
  李安然脸上纵过一丝厉色,“这镯子是从小就戴在我手上的,后来我嫌戴着不方便,便穿了绳子挂在脖子上。”
  其实,是怕李家那群人给抢了去。
  王掌柜刚想问:李家这一家子穷鬼,要是有这么珍贵的东西,还能留到现在?
  李安然识破他心中所想,笑道:“王掌柜,我们大房一家可不是真正的李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