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主动退位又何妨
李靖和罗艺快马加鞭赶到皇宫前，长跪不起。
秦王、魏王、齐公等皇子皇孙火速赶到声援。
紧随他们的是宗室大臣和文武百官。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闻讯赶来的百姓。
他们的身份不同，地位迥异。
但是此番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跪求太上皇让李韬退位。
如果说先前他做的那些，他们不能忍也得忍的话，那么这次李韬是彻底打破他们的底线了。
当然，这也跟李靖和罗艺的身份有关。
他们再尔虞我诈，再互相争斗，都不想看到他们俩因为此事而萌生二心。
不然驻守在并州和幽州的兵马哗变还是其次，周围各大帝国，特别是突厥一定会攻唐，大唐很有可能真的要亡国了。
虎背熊腰，宝刀不老的罗艺转头看到这一幕，小声对李靖道：“如果此次太上皇还是视而不见，你当如何？”
李靖缓缓地闭上了眼，没有说话。
罗艺怒声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要本王说，万一我们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我们不如趁势从诸王之中拥一人登上帝位！”
李靖缓缓地道：“本将相信太上皇会为我们做主。”
“你！”
罗艺极为不满道：“你统兵打仗，本王没话说，可对这朝中形势，你真是一窍不通！如果都这样了，你还选择明哲保身，你对得起贞英吗？”
“但凡有一线生机，朝廷事当由朝廷决。”
“本王怎么会有你这种迂腐的亲家！”
罗艺朝着地面给了一拳后，暗自嘀咕道：“事已至此，只怕很多事由不得你了，李靖！至于李韬你这个小崽子，你敢抢我罗家媳妇，让罗家颜面扫地，若是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罗艺枉为人！”
太极宫。
李渊原本正在和房玄龄、杜如晦、李道宗、李孝恭等人玩狼人杀。
得到消息后，他一站而起，暴怒道：“混账，混账啊，这小子不是告诉朕绝不会干这种丧心病狂之事吗？”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万分错愕地看向他。
敢情李韬在做这事之前还跟他说过？
这人到底是丧心病狂到了何等程度！
李渊已经气得不愿仔细去回想具体细节了。
他咬牙切齿道：“狼人好歹在白天的时候还会伪装成好人，他是彻头彻尾，毫不遮掩地亡我大唐啊，这个皇位不能再让他坐下去了！”
“来人呢，立即让他来见我！”
房玄龄皱眉道：“太上皇不先见燕郡王和李大将军？现在天怒人怨，臣以为当先安抚罗家和李家。”
李孝恭亦是道：“如今城中怕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引起天下大乱，还请您早下决断！”
看到李渊这反应，他们都觉得他们还是低估了他对李韬的容忍。
李韬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了。
他竟然还要先见李韬。
这不是还想给李韬机会吗？
很快，一个宦官从承恩殿返回道：“启禀太上皇，陛下不在宫中，不过他在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幅画，说是送给太上皇的。”
李渊当即道：“还不快打开！”
“喏。”
宦官把画打开后，李渊怒吼一声，向前三下两除二把它给撕得粉碎。
笑脸！
他画的竟然是一个特别简易的笑脸，舌头还吐出来的那种！
幼稚！
可恶！
不过又不得不承认，扮鬼脸的动作被他这寥寥几笔给勾勒出来后，太传神了。
李渊现在满脑子浮现的都是他这表情。
恨不得立马把他给脑海中揪出来，扯断他的舌头。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也是既气又无奈。
堂堂一国之君，做出如此孩童之举。
简直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而这也可以看出，李韬是早有预谋的。
他太猖狂了！
不信太上皇还拿不定主意！
李渊缓了又缓道：“找！立即把他给朕找来，若敢耽搁，朕要了你们的命！”
宦官唯唯诺诺地离开后，房玄龄、李道宗等人都不想说话了。
李韬到底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这都无法让他下决定？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韬带着一身酒气走进了太极宫。
李渊只是抽了一下鼻子便抄起茶杯道：“逆子，朝野都因你而大乱了，你却跑去喝酒，你太令朕失望了！”
李韬暴汗道：“皇爷爷，孙儿都预热那么久了，你还这么容易动怒！这也不能怪孙儿故意气您，提高您的容忍度。”
“另外，孙儿倒是想被你骂逆子，只是我爹、魏王他们恐怕不愿意吧？”
“啪！”
李渊猛地把茶杯扔到他面前，以手扶额道：“都是被你这不孝孙气的，你还敢故意气朕，朕今天……今天！”
“皇爷爷，你不用说了。”
李韬淡然道：“要不朕退位，然后咱们爷俩今后天天在一起斗地主、玩狼人杀？”
听到这话，房玄龄、李道宗等人都想以下犯上，打死他算了！
这么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人，他们还是头一回遇到！
他都这样了，太上皇如果还不遂了他的愿，让他退位，那么他们可以毫不忌讳地说，这一切都是拜太上皇所赐。
“你现在就退！”
李渊咆哮着说了一声后，房玄龄、杜如晦、李道宗和李孝恭都如释重负。
李韬也没耽搁，拍了一下手。
曹正淳送来了传国玉玺。
李韬拿着传国玉玺，玩儿似的道：“皇爷爷，退给谁？”
李渊怒声道：“退给谁都远胜你！”
“那你倒是指个人啊？”
“……”
他还反过来逼他了？
李渊恨不得抽出宝剑，一剑结果了他！
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孙子？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唉，罪过罪过，皇爷爷，孙儿这也不是有意的！孙儿这次特意做这些，无非是因为孙儿将来还会做更多更天怒人怨的事，要是不提前提高你的包容性，让你习惯，你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该咋办？”
见李渊黑着脸，完全说不出来话了，李韬默默地诉说了一下自己的良苦用心后，转身看向房玄龄和杜如晦：“以房爱卿和杜如晦之见，这皇位该退给谁？”
两人也是被这反将的一军给整懵了。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李韬又看向李道宗和李孝恭。
他们急忙看向李渊道：“一切当由太上皇做主。”
“可现在皇爷爷也不知选谁。”
李韬撇了撇嘴道：“现在大唐已经变成这样了，如果再陷入帝位之争，你们都想象后果吗？”
“要朕说，还是破罐子破摔，继续由朕来当吧，它再烂又能烂到哪里去？别把你们苦心经营的大唐想得太脆弱，不然你们不是自我否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