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爬床

  第40章爬床
  这是交往后的第一顿正式晚餐兼约会。
  江樱下午只有一门专业课的期末考,结束后时间还早,便抱着书回去放,又看着镜子里中的自己。
  反应过来自从入深冬后,她就一直围得像个小粽子。
  约会的话,还是要适当漂亮点吧。
  她打开衣帽间的门,从里头挑了一件还未拆封的白色缎面连衣裙,偏法式的优雅,除了裙身的褶皱设计,没有别的点缀。
  江樱从盒子里找到之前藏起来的樱花项链,对着镜子戴上好后,又认真的用卷发棒整理了下发尾的弧度,化了一层淡妆。
  出门前,她发了信息给林彻。
  眼见时间差不多,便倒了份狗粮在小可的食盆里,穿上大衣出发去餐厅。
  江樱提前到了十分钟,在预约好的餐厅坐下好后,手指在桌面上敲敲,以防万一的又发了一遍餐厅地址和店名给段铭。
  她的内心有点小雀跃,克制自己不要继续催他。
  转移注意力的打开软件,开始查询和购买去往上海的机票和一系列的门票。
  很快就是跨年夜了,要怎么度过好呢。
  这是他们正经在一起度过的重要节日。
  她想好好和他过。
  江樱看完一圈的攻略下来,侍者轻轻的敲了门,询问道:“小姐,请问要开始上前菜吗?”
  她怔怔的,才反应过来已经过了约定时间。
  没有任何通知,应该是有事耽误了。
  江樱不好意思道:“请再等一下。”
  末了,又发了微信给林彻。
  又等了二十分钟,一杯红酒再怎么慢饮都被消磨完了。
  她有点慌了,思绪已经飘到林彻这个性子平时应该惹了不少对家,该不会出事了——这点上后,江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接起,只有冷冰冰的机械女音告诉她,关机了。
  江樱退一步,打给了段铭。
  “……少爷很早就离开了,”段铭道:“不是去找江小姐你吗?
  还特地让我送了一套新的西装过去。”
  江樱:“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来。”
  段铭想了想:“该不会还在家里?
  不小心睡过头了?”
  “那我回去看看,”江樱轻声道。
  江樱拉紧外套离开时,心里浮腾起一丝异样,潜意识里是知道林彻绝对不会在和她约好的时间睡过头的。
  他是百分百会对她守信的人。
  她摩挲着手腕的红绳和镯子,返回家里,刚开了门,小可就一脸急切的扑到她脚边,焦躁的汪汪叫唤。
  江樱看了眼鞋柜以及花瓶里新放进去的澳梅,低声朝楼上道:“彻彻?”
  无人应答。
  她顾不上换鞋,快步上到二楼,看到紧闭着的侧卧,按着门把手,再一次的喊:“林彻。”
  里头有细微的水声缓缓流动过的声音。
  江樱回房间,忐忑的找到钥匙,打开,看向浴室。
  门缝里有不断渗出来的水,浴室的门映衬着白色的光,没看到人,只有不断溢出来的水声。
  小可跟上来,少见的咆哮,肉爪子拍着门。
  江樱大脑空白了半秒,想到林彻唯一暴露出的短处,咬住唇,用力的将门推开。
  浴室里没有扑腾的雾气,冷得让人发颤。
  衣摆很快被不断流出来的水给打湿。
  江樱摸索着打开了灯。
  男人苍白如纸的脸仰在浴缸边,黑色大理石瓷砖冷冷清清的映衬着,黑发下的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一张唇毫无血色,白衬衫紧紧的贴着身,整个人被深深的埋在水下。
  他像是已经昏睡过去,一点都感知不到寒冷。
  江樱被冷得有些唇齿发寒,她半蹲下去,将开关关上,里头的裙子本就只是好看不保暖,被打湿后黏着更冷了。
  她双手打颤的握住林彻的手腕,小声地叫他:“彻彻。”
  他看起来很累,脸也是冰冰冷冷的。
  她鲜少看到这副模样的他,一直以来,不管是冷淡待人,还是私下里的委屈撒娇,都有不同程度惊艳人的神色。
  只有一次,还是在深城,碰巧看到他在玩《深海迷航》。
  她心底还对那次的事留有几分他在做戏的心思,毕竟当时她还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但此刻,林彻不好受,她也跟着想哭了。
  “彻彻,”江樱连喊了几声,终于把他从困扰的梦境中给叫醒。
  林彻眼神虚无的漂在她脸上,看不清喜怒。
  江樱鼻头酸酸的,哄着道:“水太冷了,我们出去吧。”
  林彻没有动,江樱只得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浴巾让他擦身,人还未起,就被他拽回来,跌坐在瓷砖上。
  他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声音干涩如柴:“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宠我。”
  就这么一句。
  江樱也顾不上问原委,被他颓然的眼神看着,眼圈都发红了,觉得全是自己的错,要是他此刻再说一句要天上的星星,她恐怕真的会去找。
  “那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宠你的,你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而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江樱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就是很喜欢这样,但凡她稍有不在意他一下,林嘤嘤就会使劲的作,让她心疼。
  江樱语气变得低软,附在他耳边说了很多的话,最后还小心翼翼道:“彻彻,我真的好冷……”
  她已经全身湿透,蜷缩在他跟前,小小的像只白兔。
  他抬了抬眼,总算回过几分精神来。
  ……
  ……
  回到温暖的室内,江樱的第一反应就是将浴巾搭在他湿透的头发上,手则一颗颗的去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解到一半,人就被单手抱起,抵在墙边,林彻微弯下腰堵住她的唇,两人都冷,刚触到时,一股颤意就从脊椎骨处窜起。
  她被迫启唇,任由他撬开防线,舌根被凶悍的吮吸着,声音含含糊糊得不成调。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从刚刚到现在,已经很清楚,他的气都是对着她的,就像暂时潜伏的睡狮,再重的凶狠,落在她身上都是撒娇的一句“不够宠我”。
  她几乎折腰。
  “彻彻,”江樱拍着他的肩安抚:“你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会被吓到的。”
  想到他明明是怕的,却又自虐似的逼着自己,更是后怕:“我会对你好的,你不要生气。”
  林彻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闻言沉下来打量她,面无表情的判断着她话中的真伪:“你只会嘴上说对我好,心里面不这么想。”
  今天的小狗狗怎么回事。
  这么难哄。
  江樱脸上有些挂不住,推测着他突然的反常指定又和安和有关,他惯不喜欢她提及,于是便没细问。
  但他的指责就有些杀人诛心了,她什么时候这么薄情寡义了,想到特地郑重打扮好要赴约的自己成了落鸡汤,还被乱扣上帽子,只能定定道: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
  林彻简直要被她这般散漫的性子给气死,有这样哄人的吗?
  随口敷衍几句就原形毕露。
  他起身,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手上的力道也没有轻重,昨晚的浅尝即止,到了今天已有滚雪球之势。
  江樱被他揉得快出水来,她睁着圆溜溜的小鹿眼,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这也多亏了平时,林彻偶尔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带着旖旎,亲热的时候也从不掩饰对她的企图。
  她也就慢慢的习惯了。
  更何况,她也是喜欢他的呀。
  谁说只有男人会渴望亲密?
  见她之前,林彻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凶一凶江樱,比如警告她不准去画展,否则就要打断她的腿,但一见到她软懵无知的小脸,就只能把恶气吞回肚子里。
  算了,到时把她看紧点就好。
  他自暴自弃的想。
  身下的人这回也百依百顺起来,江樱眨眨眼,没等到他的动作,悄悄地把手伸下,放到他的皮带扣上,啪嗒一声,解开了。
  林彻隐隐有些头痛,在她眼里,他折腾了这么一顿就是为了这个?
  她到底是如何看他的。
  “彻彻,我有点怕,可是只要你……”江樱有点害羞,斟酌着想让他温柔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用被子蒙上了。
  她大脑空白了一瞬。
  等她回过神来,猛的拿开被子时,林彻已经下床,顺手带上了房门出去。
  “……”
  江樱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横着一枚,好在她的计划已经渐渐展开,很快就能知道原委。
  就算不清楚,人的心都是偏的,纵使安和之前灌输了一波回忆给她,她还是会更心疼林彻。
  距离所有情侣都期待的跨年夜到来不过两天,一直迟迟没听到好友分享计划的孟暖都忍不住旁敲侧击她:怎么,还没和好呢?
  江樱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果断觉得还是要自己来。
  ……
  ……
  凌晨三点,江樱坐在房间里留心听着动静,总算等到窗外跑车熄了火的声响,没一会,大门被打开。
  总算没有像之前一样不回家了。
  她又安静的抱着膝等了一会,十五分钟后,对面房门渐渐安静下来。
  江樱握紧钥匙,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熟络的插钥匙进孔,轻而易举的进去。
  在林彻出声前,快速的爬上他的床,拉起被子的一角,默默钻了进去,分了他一半的床位。
  林彻:“……”
  “彻彻,”江樱的声音在后背边传来:“跨年放假,我们去哪里玩?”
  林彻心想,你难道不是计划好去上海看展吗,不挑破地冷淡道:“你觉得呢?”
  又藏了一丝侥幸,说不定她已经改变主意了。
  江樱轻声道:“我们一起去上海吧。”
  林彻:“。”
  余下的话不用讲出来,林彻就挑了挑眉,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像拎着一个麻袋的放回主卧里,中断了话题。
  江樱在黑暗中瞪眼,小狗狗的脾气怎么还渐长了?
  怎么往她所的方向越来越远了。
  第二天晚上,江樱继续爬床。
  刚躺下去,林彻就凉凉的开口:“你到底要做什么?”
  怕第一句话就被打回原地,她往他身边靠了靠:“想和你睡觉啊。”
  林彻才不信她的糖衣炮弹:“上次不是睡过了?”
  她径直道:“那…不得多睡几次吗?”
  “你是我男朋友,未来的结婚对象,”江樱少见的振振有词道:“我们以后是要睡一张床的,我不得提前来试一下,能不能在你身边睡好吗?”
  “……要是你睡觉会打人,怎么办?”
  林彻暗暗的坐起来,“怎么,观察到我睡相不好,你就要悔婚吗?”
  江樱语塞,又轻飘飘的被抱走,余下的话都没机会说。
  第三天晚上。
  林彻已经放弃,连门都没有锁。
  江樱以为他心情好了,高高兴兴的躺在他身边,缩了缩身子。
  他的房间比她的要冷些,可能是不怕冷的缘故,空调也没有她开的夸张。
  江樱索性将冰凉凉的脚往旁边人身上靠,牢牢的搭住,像是找了一个暖脚的。
  “……”
  林彻依旧背对着,不理会她的小动作。
  “彻彻,”“彻彻?”
  没事,她总有办法。
  江樱从后边抱住他,察觉到他睡袍下开始变得僵硬的皮肤,再接再厉地往他耳边吹了吹风。
  时而再捏捏他的耳垂,摸一摸他的锁骨。
  不要太嚣张。
  林彻架不住被她这么上下其手,有些不耐道:“江樱。”
  江樱怕他又把自己抱走,收起手脚,像八爪鱼一样的紧紧束着他,皱着鼻子道:“你干什么这么凶?”
  她每天晚上等到这个点也很不容易的,好几次都快睡过去了。
  林彻几乎是咬着牙问她:“就这么想去上海?”
  “对呀,”江樱没怎么思考,“你难道不想和我跨年吗?”
  “就只为了节日?”
  他心里存疑:“在家不能?”
  自然不是,江樱:“我要和你去的地方,在上海才有呀。”
  他就知道。
  林彻心如死灰,破罐破摔道:“你直接说,要带我去上海哪里?”
  有了这么长的铺垫,他觉得自己应该能稳住不对她发火。
  江樱本想到时再和他说的,可见他这么逼问,不由乖乖回答:“去迪士尼啊。”
  她揉揉他的脸:“……这不是想带我的小公主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