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让位天下第二!

  京城大门前。
  赵国皇室扫地净街,硬接本朝国师“张守仁”,以及随行的林、洪两位天师。
  赵丹阳作为如今赵国皇室的主心骨,既是天师,也同样是赵国皇室的皇叔,身兼两重身份,此时望着自家的掌教师兄,不由得语气都有些难过:
  “掌教师兄,若非必要,我实不敢请您下山来。”
  玉皇山虽然为赵国国教,但根本山还是武林教派,身为一宗之领袖,张守仁最重要的当然还是镇守山门,以及教化门人。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江山代有才人出。
  顶级大宗之所以称之为顶级大宗,是因为即便在本代的江湖高手榜单上并非榜上有名,但是却也是十大强者之中的很多人,不敢上山造次的地方。
  原因也很简单。
  如玉皇山,虽然只有掌教张守仁位列天下第九,不算太高,可除此之外,还有三位大先天级数的天师呢。
  张守仁看着这位师弟的低落情绪,叹气一声:
  “说这些见外了,即便不是为了救出当今皇上,这道一的新任掌门下山出道,我身为玉皇掌教,与他同为大宗首领,迟早也要分出个大道尊卑来。”
  四大道宗,虽然分属四家,但怎么说也都是修道的道门中人。
  陈参玄在时的时候,其乃天下第一,其他三家道宗几乎是只能被动默认道一宗为道门之首,陈参玄为执掌道门牛耳者。
  但陈参玄已经去世……
  如今他儿子以如此强势的姿态下山出道,难不成,还要让道一继续领导整个道门数十年?
  “师兄,如今这京城内已经来了不少高手,在你之下的白斩苍,也被我请动,你看是先坐看其他势力出手,还是……”赵丹阳问道。
  张守仁答道:“我们本身就是下山之虎,哪还能坐山观虎斗,这些来到京城的人,不看到老道出手之后,怎么也不可能先行出手的。”
  但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惧意。
  就算其他势力的人只想着看见他们占据上风,才选择杀出来,共同针对道一宗,痛打落水狗,他也并不反对。
  “直接去玉京观。”
  张守仁神色平静,道:
  “人道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们自家的地方,被他人住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我已经来了,难道还要让他继续住下去?”
  也就在玉皇天师大张旗鼓入京的消息传动京城任何一个角落后。
  玉京观内。
  如今,这观内就只剩下了陈沙道一一脉的几个人,原本住在道观内的玉皇山道士们,全都惧怕的跑了出去,不知换住在哪里了。
  俞妙莲听到消息之后,立即来到了陈沙闭关的屋前。
  却还没等着敲门。
  陈沙便已然从内部打开了门,道:“何事?”
  俞妙莲严肃道:“张守仁来了。”
  陈沙神情微微一动,道:“我可等他二十多天了,居然现在才来。”
  紧接着张梨亭、林青青、齐正一三人也来到了屋内,分别说道:
  “张守仁还带来了山上的两大天师,算上赵丹阳在内,一共四大天师。”
  张梨亭希冀的看着陈沙,问道:“师弟,你那神异的宝石,可有三块?”
  俞妙莲也关心的看向了陈沙。
  毕竟是四位大先天。
  其中张守仁还是名动天下的十大强者之一。
  但他们心中其实也是有底的。
  尤其是在见过陈沙以宙光石分身化三一幕的俞妙莲,知道自家掌门也可以变出来相应的数人战力。
  岂料,陈沙道:“宙光石在山上留了两块,目前我身上也只有一块,在二姐你身上……”
  一听只有一块可以变出同级战力的宝物,俞妙莲神色当即紧张起来:“那……”
  陈沙只能以二敌四了。
  这未免胜算不太高吧。
  陈沙则道:“不必担心,宙光石留在你们这里,我不会用它,不过就是一个天下第九,以及三个平庸之辈,何惧之有,我一人足矣了。”
  说着。
  他迈动步子主动走向了观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回头的吩咐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许靠近我十丈范围,一定要记住这点。”
  几人不明所以,纷纷担心。
  但对于陈沙日渐深厚的威严气质,却也只能不敢多问,远远地跟着,保持着十丈范围的距离。
  ……
  玉京观地处于赵国京城的繁华之地,若是没有这次京城大案的话,每日前来这里进奉香火的京城百姓,都能够把门槛踏破,堪称人山人海。
  但现在的玉京观门口,却是街道宽敞,只有风吹动街上的落叶卷飞起来。
  道观门口,安静到了极点。
  却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宁静。
  不知何时。
  于玉京观的四面八方的百姓们的屋梁上,亦或者远处的楼阁内,都已经无形中出现了不少的天下各派势力的人,凝视着那紧闭的观门。
  哒哒哒~~
  忽然,大街上马蹄声开道,可见皇城禁卫军们的铁骑,分开引路,其中正是身披黄色尊贵法袍的几位天师,已然来到了玉京观门口。
  赵丹阳看着紧闭的观门,望着这熟悉的自己的道观,心中情绪起伏,顿时化作了一声长啸:
  “道一陈沙,我掌教师兄已经莅临,你既是晚辈,还不出来见礼!”
  伴随着京城众多势力目光的凝聚。
  几乎就在赵丹阳这一啸长喝之下。
  紧闭的观门缓缓被一只手从内部打开,走出来了一个单手负后,右手揣在身前的年轻俊美道士。
  这一走出来之后。
  立即,便成为了在场的目光之焦点,所有人都或主动,或被动地看向了他。
  “嗯?这股气质……竟似隐隐有些天魔宗的气场味道……”
  暗处有高手心生疑惑。
  察觉到了陈沙身上的气息玄妙。
  不过转念一想:“忘了此人的母亲,乃是魔宗天魔云守玄,看来,他竟是道魔双修……”
  当所有人看着陈沙走出来了之后。
  便不由收回目光,转而望向了那身如雄岳的一代大天师掌教,他一人顶立在三大天师的中央,好似撑天的支柱,六十来岁的年纪,让这位天师掌教的眉毛已经极长,这种眉毛向来被誉为“长寿眉”,从眼角垂了下去。
  掌教天师的双手也在宽大的道袍自然下垂,看着走出来的陈沙之面容形象,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小友跟你父亲的面相,果是极其相似。”
  陈沙也望着张守仁,道:“前辈就是玉皇山掌教,果真鹤发童颜,威姿不凡……”
  张守仁对着陈沙笑道:“你既然称我一声前辈,那想必还是念在你我两家都是道门中人,不妨卖老道一个面子如何,将那赵国皇帝就此放了,也免让你我两家兵刃相见。”
  陈沙负手叹息道:“称你前辈,是敬道门中你年老,但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送出去的……你怎么这也不懂?”
  言下之意。
  当然是不可能放人。
  张守仁似乎也早都料到了,只道:
  “陈宗主,老道实不愿意与你大动干戈,关于这京城案的始末,我已经尽知,实为朝廷做的不对,可你该打的打了,该闹的闹了,皇帝也被你关了二十余天,现在仍然不愿意见好就收,这般掐尖要强不觉得有点得理不饶人了吗?”
  此言一出,皇城司骑兵们,六扇门捕快们,以及朝廷的各方势力,全都冷眼看向了陈沙。
  便是众多其他势力的目光,也准备看看陈沙如何回应张守仁的诘问。
  陈沙却淡笑一声,道:“我确是掐尖要强了,升斗小民都知:无理更要争三分,得理为何要饶人?”
  “我师兄被这赵国朝廷冤枉入狱,天牢关了四十八天,如今我只让他们的皇帝也被关上四十八天,你觉得我得理不饶人?那想必因为这被冤枉的人不是你玉皇山弟子,你才能站在这里冠冕堂皇……”
  “我道一山的人被欺负了,我若是不替他们出头,不报回去,那别人就会觉得我以后的徒子徒孙门也好欺负,我若在此事上退半步,我都对不起我道一山列代先祖。”
  搁在三年前。
  天下第一大宗的门人,谁敢动一根毫毛。
  如今,仅仅是因为他父亲去世了,一个王朝而已,竟就敢冤枉陈参玄的亲传弟子,将之打入了天牢,要关一辈子。
  这事要让陈沙大度?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被欺负的不是自己家人。
  张守仁眼皮垂下,道:“小友你这脾性委实不像我道门清修之辈,睚眦必报,得寸进尺,须知事不可做,尽了必有灾殃。”
  陈沙则是眼神一闪,淡淡道:
  “你我皆是凡人,未有圣贤之德,毋说圣贤之论,我不是清修之辈,你难道就是了?大家都是还在这武林红尘里厮混的凡夫俗子,你似乎把自己捧得太高了,真当自己就是清心寡欲的道祖佛陀呢?我脾气不好护短我承认,但你明明也是个沾染了俗气的出家人,却张口闭口教人清修,教人大度……”
  “还是你这种人更令人生厌些。”
  一番话,直指人心。
  便是远处一些注视着这里的其他势力的目光,也都不得不沉默下去。
  都是凡人。
  谁也不是圣贤,自己遇事都做不到宽宏大量,如何能去要求别人。
  道非律人,而是律己。
  总之,陈沙可以做到无理不争三分,不无理取闹。
  但没办法做到得理时要饶人。
  直至如今,他只是武功强大的一个人,不是神仙,哪有那么多的慈悲心肠,宽宏大量。
  “好个牙尖嘴利。”
  张守仁被陈沙相当于指着鼻子骂“虚伪”,他即便再好的心境和城府,也不由沉声:
  “你跟你爹这点可不太像!”
  陈沙负手踏步,缓缓开口:“确实,我爹一般都是用拳头说话,我这点要像他多学习。”
  “与你这样的人,讲再多一句,我都觉得浪费时间了。”
  身形踏步,衣袖迎风而动,
  拳头高高举起:
  “站那,接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