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演出从现在开始
“恐怕时间来不及了。”
镜头外的声音说道。
“额，你们通知的时间……”
汪川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所以，作为补救，我们给你带来的服装和化妆师。”
声音里满是歉意。
“……好吧。”
汪川无奈的靠到了座椅后背上。
然后画面里旁边的人露出两只手，开始拿出工具给脸上有些疲惫和风尘仆仆感的汪川化妆，清洁、定妆、修眉、隔离、粉底……
化妆流程被急速压缩，车也从机场大道驶入市区，画面再次慢下来，汪川已经画好了状，上身换好了西装。
不过刚刚快进的画面里，汪川很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又看了看旁边，最后还是只能无奈的摇头。
“我们一会儿过去就直接走红毯？”
汪川开口问。
进入市区，车速也慢了下来，前边的车窗开着，外边的各种声音涌进来，一时显得有些吵。
“是这样的安排。”
声音小心翼翼的。
“……”汪川张张嘴，脸上的表情更无奈了，“所以这个摄像机，会一直对着我直到走完红毯？”
“嗯，时间紧急……”
【……以为能抓住夏天。】
车外的歌声突然进来。
汪川不由得扭头看向窗外，保姆车正从天桥下穿过，拐角的小广场上，一群人正围着一位路边歌手，听他演唱。
【十七岁的那年，吻过她的脸，就以为能和她永远……】
歌声里满满的少年感。
不过厚厚的人群让汪川看不到演唱歌手的模样。
保姆车很快就把歌声甩到了身后。
“你脸上的表情很开心。”
声音又进来。
“是啊，在路边听到别人唱我的歌，比我自己登台唱，要开心多了。”
扭过身体的汪川笑道。
短暂的沉默。
“刚接到消息，说时间紧急，让我们在车上把采访也先做了。”
声音里带着问询的意味。
“嗯。”
汪川点头。
“这次金曲奖有想过自己能拿多少个奖吗？”
“拿到奖就是成功。”
“有没有信心拿下歌王？”
“……我其实跟绮凝姐有过约定。如果今年我入围歌王，她在颁奖的时候会邀请我们上去帮忙开奖。我答应了一定上去，哈哈哈哈~”
“啊？”
“如果不是我的歌王，是不是就尴尬爆炸了！”
汪川捂着脸笑。
车里人都笑了起来。
“哎，妆！”
旁边的声音突然提醒，应该是化妆师。
汪川连忙放下手，不过还是笑个不停。
“你竟然答应了！”
“是啊。”
“也许绮凝姐会忘了。”
“希望吧。”
保姆车刚好在路口停下等红绿灯。
【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如果那天我……】
路边骑着电动车的外卖小哥，外放着歌曲从后边过来，同样停了下来。
汪川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了。
看了看前边，又看了看窗外外卖小哥忧郁的侧脸。
【都怪我，不该沉默……】
绿灯。
保姆车继续前进。
“到处都是你的歌迷，真是红得吓人。”
声音感慨道。
“额……”
汪川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想要谦虚一下，但又有些小得意。
“现在觉得如何？”
“我其实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在路上这样放歌，不过听到的时候，还是很难控制自己笑起来，所以感觉还有点儿怪，这可是一首比较伤心的歌啊。”
“是蛮怪的。我们继续下个问题，如果歌王不是你的话，你觉得会是谁？这个问题一定要正面回答哦！”
声音强调。
“已经确定不是我了吗？”汪川诧异道，然后身体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内幕消息？”
“……没有啦。”
“好吧，”汪川松了口气，又收回了身子，“应该是德煦哥吧。”
“哦？”声音兴奋了起来，“你也认为德煦哥的这张专辑最强？有感受到很大压力？”
“压力当然有感受到啊！谁都会这样认为吧。”
汪川摇摇头。
“哈哈哈！都说——哎，你看！”
正笑着的声音突然变成惊叹。
镜头调转了180度，另一边的车窗还拉了下来，保姆车正路过一个很大的广场，商超外墙上的广告屏里，正在播放《晴天》的。
刚好播放到歌曲停下，汪川靠着树拉大提琴那里。
浑厚优美的大提琴声回响在广场上。
里汪川吻向女生，画面切换，扶着大提琴的汪川闭上了眼。
车窗外广场上的路人们几乎全都正在抬头看着大屏幕。
从车内拍向整个广场的镜头里，也只剩下了大提琴的声音，然后是雨水声，好像除了这支，和绕着广场的缓慢前进的保姆车外，其它的一切都进入了静止。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很轻却很容易被镜头外注意到的松气的声音。
静止被打破，所有事物好像又回到了正常的速度。
通过广场的保姆车刚好拐弯，驶进了一条道路两旁装潢精致、文艺气息浓厚的街道。
镜头依然没有给回汪川，一直对着街道旁的小店拍摄。
车内也没有人讲话。
很快，前边应该是一家琴行，钢琴跳动的声音从店里飘散出来。
正是《》中的那段间奏。
在安静的街道上，钢琴声显得分外明亮。
经过琴行。
透过琴行落地的橱窗可以看到，有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生正背对着街道坐在钢琴前弹奏，夕阳穿透绿荫洒在她的脚下。
琴行外的邮箱前，一对情侣正拥抱在一起接吻。
保姆车驶出街道，再次路过一座广场，广场上的音乐喷泉恰好把高高的水柱喷起。
【是否幸福轻得太沉重，过度使用不痒不痛……】
水柱随着歌声的节奏起舞，在夕阳的映射下，彷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逝去。
再次半绕过这座广场，进入宽敞的大道，拉远的歌声消失之后，镜头才回到汪川身上。
惊讶的汪川张开的嘴都忘了合上。
注意到镜头回来之后，汪川才回过神。
“这……”
汪川刚要开口。
【如果有！就让你自由！】
路边像是几个喝多的人一起大声嘶吼，几乎听不出来歌曲的声调。
唱完之后，他们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速度加快的保姆车也只用了几乎一瞬的时间，就把他们甩到了身后。
车内终于真正安静了下来，汪川好像也忘了刚才开口要说什么，惊讶好像永远长在了脸上。
“现在感觉如何？”
前边的声音问。
汪川脸上的表情终于进化成了不可思议的惊喜，先自己无声笑了笑，忍下了可能太过的笑容，才开口。
“可能你不用再感慨我红得吓人？”
汪川开了个玩笑，脸上还是受宠若惊的表情。
“哈哈哈！”声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顿了一下，才继续，“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额……坏消息？”
“我们可能要迟到了。”
“好消息？”
“准备的还没有结束。”
“刚才那些？”
“嗯。”
……
“川董究竟是不是压轴啊！”
“当然是！有内部消息！我们等着就行了。”
“这是倒数第几个？”
“刘复昌是倒数第三个，接下来还有郑蔓。”
“这次郑蔓竟然倒数第二个走红毯，很少见啊。”
“都说她基本拿下歌后了，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举办金曲奖颁奖典礼的体育馆外，拉着横幅，举着应援棒等了半天的汪川粉丝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郑蔓已经走完了，川董呢？”
“额……红毯还没收，记者们也都在等川董啊……”
“大屏幕上好像正在直播，川董好像刚下飞机……”
“不是吧！”
“大家耐心等待，川董肯定是走红毯的，马上就过来了，大家不要乱！”
……
“前排预告，不看红毯直播的人，尤其是汪川粉丝，一会儿肯定后悔死。”
“这次红毯是不是超时了啊，说好的七点正式开始，现在马上要七点了，才轮到郑蔓，汪川肯定要超时了。”
“七点了！”
“汪川没走红毯，竟然就切场馆外镜头了？？”
“这拍的是机场。”
“额……汪川刚下飞机？”
“？？？”
“？？？？？”
“……”
“前所未有的迟到，主办方还去舔着开了个直播……”
“汪川被主办方搞了……”
“主办方也太不当人吧！”
“我们就这么看汪川从下飞机开始直播，让整个金曲奖都等着他吗？？？”
“这么帅还需要化妆？”
“好吧，是提前录制好的。”
“前边说汪川迟到的黑子你全家炸了！”
“所以汪川下身穿的是什么……”
“今年的金曲奖开场好特别！”
“这首《如烟》会不会是提前安排好的……”
“这么巧！”
“路边唱汪川歌的本来就很多啊！”
“是你川董太红，谢谢！”
“哈哈哈哈！想看川董上去给自己颁歌王！”
“这种都敢讲出来了吗？？”
“《可惜没如果》来了……这也rr了吧！”
“离谱了……”
“感觉是个有故事的外卖小哥啊。”
“汪川真的太谦虚，陈德煦那张垃圾专辑还是算了吧！”
“《晴天》！！！！”
“这家商场外确实经常放汪川的歌，但也确实太巧了……”
“都说了提前拍好的啦！”
“话说有没有人还记得，这次金曲奖汪川报名的是三专《醒着做梦》？”
“四专正红用四专提热度做开场很正常啊！”
“这个镜头拍得也太好了，是可以做另一支的程度！！”
“我的天！《》！！！”
“太漂亮了！！！”
“竟然还有两个人在接吻……”
“哭了！”
“连喷泉也能安排！”
“必须要说，这一句唱得真难听……”
“最难听《温柔》。”
“合不拢嘴的川董开心得像是个孩子。”
“金曲奖对汪川也太偏爱了，这个开场真的是排面拉满了！”
“感觉应该是今天提前一两个小时拍的吧，不然汪川的演技也太好了！”
“郑蔓都来当工具人了。”
……
已经坐满的颁奖大厅。
所有的歌手和到场嘉宾都在看着舞台上的大屏幕。
屏幕里已经出现了郑蔓。
“今年的开场还挺新鲜的，不知道一会儿怎么结尾？”
徐绮凝低声问身边的郑蔓。
“我也只是听从安排，”郑蔓解释了一下，“不过他们应该是提前两个小时下飞机录制的。”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
……
保姆车停下。
“还好赶到了！”画面外的声音庆幸道，“刚好到最后的压轴。”
汪川也松了口气，刚把车窗放下，正好看到郑蔓一边和身边的人聊天，一边上旁边的车。
“他们本来想安排我和汪川一起合唱《说谎》，我都同意了，汪川没同意……”
郑蔓抱怨着拉上了车门，她的车开过去了。
“我……”一脸懵逼的汪川喊都喊不及，“没有问过我啊……”
“可能是工作人员没通知到到吧。”
汪川无语扶额，再抬头的时候画面已经切过了，车里亮起了灯。
“还要等待多久，早知道我就去换条裤子了。”
汪川有气无力的问。
“我看看时间，刚好，我们可以走了！”
保姆车再次发动。
经过场馆外的表演区，正好有位歌手在唱《葡萄成熟时》。
【也许丰收月份尚未到你也得接受……】
……
场馆外所有的灯都正亮着，表演区的歌声和大屏幕上的歌声融合在一起。
提醒所有观众，现在已经开始了正式直播。
意识到这一点后，看着从远处驶来的保姆车，等了半天的汪川粉丝们突然兴奋了起来，拼命的喊着汪川名字的声音，盖过了场馆外的所有声音。
保姆车在红毯上停下。
粉丝们喊得更加疯狂，红毯周围的所有摄像机全都对准车门。
等待着汪川下车。
……
“哎哎，先别下去。”
前边的声音拦住正准备下车的汪川。
“嗯？”
汪川困惑的问。
一支话筒从前边递到了汪川手里。
“演出从现在开始，哈哈哈哈哈！”
声音肆无忌惮的笑。
汪川脸上表情极其便秘的看着话筒，终于还是无奈叹气。
“好吧。”
拉开车门。
上身穿着整齐西装，下身穿着沙滩裤和拖鞋的汪川拿着话筒，跳下车，站在了红毯上。
《日落大道》的前奏响起。
红毯周围轰然大笑，所有摄像机的快门都被按了无数次，远处要死要活喊着汪川名字的粉丝，都忍不住笑成一片。
汪川就在笑声和闪光灯之中向前走去。
天色已暗，两侧的灯光把长长的红毯照得通亮，宛如白昼。
走在红毯上的汪川拿起话筒，开始演唱。
“总是梦见云层之上飞过子午线，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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