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家中生变!
几代下来,越来越贫困,最终成为了傍山户。
所谓傍山户,就是常年以打猎为生的穷猎户。
春夏之际,还能勉强为生,而一旦入秋过冬,往往要饿死一大批人。
这世界不仅人要过冬,牲畜也是相同。
入了冬狩猎目标便会少去一大半,陡升的生存的压力便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茅坚石的父兄便是因此选择铤而走险,将目标放到了禁区,最终猎物没打倒,反而暖了猛兽的肚子。
更或者说,应该不能称之为猛兽,而是能吐人言的‘妖’。
何为妖?简而言之便是具有人形或近似人形的兽畜,它们原本只是凭借杀戮本能而生的猛兽,只不过有幸吞服蕴含天地精华的朱果,而后孕育了灵智。
兽畜为天地之灵,不曾相教,便自谙吐纳之道,虽粗浅,却也得道多助!
随着修为渐深,逐渐掌握的语言能力,道行之高甚至能于人群中鱼目混珠,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凡俗之人难以辨之……
妖者,食之无道也。
其凶残之名尤在飞僵之上,而僵之最高之身,便是魃,亦俗称飞僵,是为大妖,具备一定的法力,白天夜间均可活动,精气、脏腑皆可为食。
而在所有猎物之中,人之精元是其最大的滋补对象,故而引得古今修道者共伐之。
大多上古遗种已经逃入海外与莽荒,如今还在九州觅食的,大多是一些血脉斑驳之种,不具备大威胁。
而妖并非皆不可为修道者承认,其中有一心向善的悟道者,可于仙长点拨修炼成仙,此为一列妖,只不过大多如今已经成为偌大宗门守山之物,成仙之路名存实亡。
而另一列妖便是因仙路无期,或未遇名师指点,又不加自持,行极端之道,方才发展为真正的妖。
靠近茅坚石他们村落的总共有六座山,而很不巧的是,他们村落所对应的那座山,正好诞生了一头‘妖’,且无所忌怯,一旦落入其手,必死无疑。
只不过这头妖也十分狡猾,虽坐山为王,却长年只在内腑之地徘徊,其中多有山精猛兽,朝廷与那仙宗,见之未下山祸乱,便随之任之。
修道讲究因果,凡是不可去尽,月尚有阴晴圆缺,十则多矣,多则满溢,少则恒圆,也便是所谓的天道。
久而久之,便让这头小妖成了气候,非凡俗之人可与之匹敌!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兄皆命丧此妖,茅坚石借体重生,日后自需灭了此妖,还了这段因果。
当然,对于目前还未入道基的茅坚石而言,此事还尚远……
下到半山腰,村落便逐渐映入茅坚石的眼帘。
山间小屋大多狼藉,因墙体多由土胚堆砌,间隙纵横,故而四壁透风,但逢大风起,必然响起鬼哭狼嚎之声。
“呼呼,是二郎啊,可是从县里归来?”
行走间,一名老汉手持柴刀,从茅坚石的面前路过。
当然,人家并不是来行凶的,茅坚石也不惧,露出些许笑容:“庄叔,你真是老当益壮啊,怕是不下两趟了吧!”
傍山户除了山间打猎,伐木砍柴亦是一条生存之道,只不过相较猎物而言更费脚程,山道蜿蜒拢长,往来间已然气喘吁吁。
眼前这老汉,气息急喘,以茅坚石这具身体记忆来看,显然已经行了不止一趟山路。
茅坚石口中的庄叔,也是村落里的老熟人,其祖孙三代皆以砍柴造木为业,有两三手艺,是少数真正能以伐木为生的人家。
“老了,不行了,换作早十年,四五趟下来,叔也不带喘气,倒是二郎你,气息匀称,体魄惊人呐!”
庄叔先是自我一顿吹嘘,而后有些诧异地望着面色红润的茅坚石。
村中读书郎不多,茅坚石这酸秀才之名,大家皆有耳闻,往日间,见他面黄肌瘦,只懂摇头晃脑,哪有如今这般体魄,这才让老汉啧啧称奇。
千斤坠如今的熟练度已经过了四十大槛,即便不行运体内玄阴灵气,全力之下亦可爆发出五百有余的气力,在此法潜移默化下,茅坚石如今的体魄超出了常人的范畴。
虽不至于肌肉虬节,但若脱衣一观,亦是精壮非凡。
换作现代的术语,那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茅坚石如今的造化无从解释,不足以于外人道,再是客套了几句便是相自离去了。
可就在老汉刚行出几百米,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竟把正事给忘了!”
老汉转身便欲追去,可那还看得到茅坚石的身影:“这酸秀才怎得如此快的脚力,这可如何是好,希望他不要乱来啊……”
老汉再是回头追,已经来不及了,而茅坚石的脚力也出奇得快,也就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连影子都找不上了。
再是半柱香过后,茅坚石终于来到了村口。
可不知为什么,往日里对他这位酸秀才还算礼遇的村民,一个个都用着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鲜有与之上前攀谈。
而但凡开口之人,皆是一个个唉声叹气,让得他茅坚石不要冲动。
这让茅坚石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脚步生风,快步冲向了家中。
不多久,一个围满篱笆的破落小屋便出现在了茅坚石的面前,不过他心中着急,没有顾得上去看房屋的大体模样,一个跳跃便踩入了园中。
这时,恰好一名徐娘半老的妇人,红肿着眼眶,从门内走将了出来。
茅坚石神色匆忙,没有注意,直接与之撞了个满怀。
妇人直觉得撞到了一块铁块上,随着一股男子独有的汗水味被其嗅觉捕捉,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慌忙的挣扎了起来。
“二娘,发生了什么事?”
虽有软玉在怀,但茅坚石并没有这份心情去感受,他见妇人神色憔悴,心中更是不安了几分。
听到这句二娘,沈慧芬顿时一个激灵,不仅挣扎的力度小了,以往使劲儿避嫌的她更是如同找到依靠般,呜咽了起来:“呜呜呜,二郎你算是回来了,大,大娘子她割腕了……”
茅坚石一把撑开对方的肩膀,面色不由得阴沉了下:“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