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恨不得你从未出现过

  手一挥,屋子里的灯便熄了,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昏暗中。
  魔人感觉自己身边凹陷了一块儿下去,随后身边就多了个温软的身躯,还有她的呼吸。
  “既然你不想洞房,那么今晚你就规矩些,你若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便剁了你的手!”
  魔人默默地往里头挪了些,直到身体完全贴在了墙上这才没了动静。
  夜里很安静,直到身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魔人一直紧绷着的身躯才慢慢松懈了下来。
  他扭头想要偷偷地看了一眼白婳,随后那声音忽然响起,将他吓得心脏都快飞出嗓子眼儿了。
  “我让你动了吗?”
  他连忙摆正自己的脑袋:“我、我不动了,这床有些小,我想……”
  “你睡地上给我试试?”
  嚓的一声轻响,神火在他面前疯狂摇曳,似乎下一刻就要来舔舐他的脸庞,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感了。
  “好,我、我听你的。”
  没关系,挤就挤,他能忍,谁让魔人的身躯都这么庞大。
  九层塔里,稀薄的光影透过那唯一的门照射进来,落在塔中央的人身上,双腿盘坐,双手合十,如同佛前那虔诚的小沙弥。
  只是忽然间魔气攻心,血气翻滚之余脸色骤然苍白。
  却又生生将那血咽了回去,心魔想要冲破桎梏再次化形出来,却发现无论她如何用力,却始终冲不破那层枷锁。
  而那层枷锁,是他。
  “小和尚,你再这样会出事的!既然入了魔就要抛弃你的佛,动用佛法便是与之相悖,你能撑得过几次?”
  他擦掉嘴角溢出来的血渍,语气淡淡地说:“入魔非我所愿,为何要放弃我佛?”
  他如今修的依旧是佛法,只是身体里残留的佛性正在被魔性渐渐侵蚀。
  他必须要趁着自己还没有被完全侵蚀之时找到兵解之法,如此他才能有一丝解脱的机会。
  “那你还真是会犯贱,她今日收了一个魔人的聘金入府当夫人去了,而你却如此浪费自己的力气去就这样一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
  心魔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攻破他心防的机会,她继续说:“你瞧,她宁愿和丑陋的魔人在一起,都不愿意回头看你一眼,你还如此帮她,你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了,你我一体,你要是受了伤,我怎么办?”心魔冷笑:“你有心魔,又怎知她没有心魔?”
  “小和尚,你不听我的,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你可知她最终命运如何?是会死的,魂飞魄散,消弭于三界,只有你才能拯救她,可你却要放弃这个机会。”
  心魔惋惜地说着,净慈当然知道她往后的命运。
  命薄上所预言的,终有一天都会成真,可他若是改了命薄,也许就能改变她的命运。
  可修改命薄,便是让她断了和澹台策的姻缘,和自己相连。
  虽然他很想很想,可终究一直没能下得去笔。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人定胜天,你若是认为天能决定一定,那便错了。”
  净慈望着外头的月色,清冷孤寂。
  “事在人为,除了这条路,一定还有别的路可走。”
  如果说唯有斩断她现在的姻缘线才能救她,那么他何不先杀了自己,这样一来少了个选择,也就多了条生路。
  他自是将一切都想明白了才会来到西岐。
  他对心魔说:“你生在我心里,而今我便将你困住,只要我的心不动摇,你便不会出来了。”
  “只消等着我兵解那日,你就会同我一起消失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在一起吗,这个机会,是我恩赐于你的。”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缓和温柔,却能感受到这话语总的残忍冷漠。
  心魔不可置信地大喊着:“你要死就死,不要拉着我一起!”
  “我陪伴了那么久,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
  “恻隐之心?”净慈忽然冷笑。
  那语气凉薄,恨意浓烈:“你害我如此,我便是恨不得你从未出现过。”
  “哈哈哈,你还真会自欺欺人,你难道忘了与我共同缠绵的旖旎之时吗,你分明是快乐愉悦的,却偏偏要违背自己的内心。”
  “你每每与我缠绵,口中喊着的都是她的名字,净慈,别骗自己了,你想要她,对吗?”
  她又开始蛊惑净慈了。
  可那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口中缓缓诵起了佛经。
  明知道如今佛法与他相悖,可他就是不愿修摩。
  两种力量在体内相冲,最终受折磨和伤害的都是他自己而已,可他似乎享受着这种痛苦,放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更坚定自己的心不去动摇。
  心魔破口大骂,至于骂的什么,他已经听不真切了。
  到最后变成凄楚的哭泣呜咽,企图让他心软。
  心魔说:“你明明入了魔,还如此慈悲,既然慈悲,为何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净慈,你不能心里只有她,你也看看我呀。”
  她哭着对净慈说,可那人已经闭口不言了,除了念诵佛经,用身体上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没有别的办法去阻止魔性的入侵。
  他必须时刻警惕、坚守自己的原则。
  既然得不到,那就放手让她飞,飞得越远越好。
  这一晚上白婳倒是睡得香甜了,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姿势,可怜那魁梧的魔人,被挤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那么威猛的身躯愣是僵了一晚上都不敢睡,况且这女人胆子大得很,时不时抱着他手臂,时不时趴在他肚子上。
  幽幽的女儿香,他自是难以抵挡。
  一晚上的折磨,却比一个世纪还要长,终于熬到天亮,她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娇小的身躯蜷缩在他怀里,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身后,几缕俏皮地贴在了脸颊上。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大手想要拨开。
  “别动。”
  睡梦中的人忽然一声呓语,他的手立马僵在了半空不敢动。
  “再动,我砍了你的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是在危险边缘试探摩擦,惹得魔人呼吸急促,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