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鲨口惊魂三

  哗啦!一阵水花如同喷泉般飞溅,大白鲨鱼跃半空,雪白光滑的肚皮正面对这中年警察两人的枪口,中年警察千钧一发之际扣动扳机,碰的一声清脆枪声响起后,一大簇血珠飞喷,显然大白鲨已经被击伤了。
  又是嗵的一声巨响,大白鲨巨大的身躯猛然砸到水里,产生了激烈的水流,把还在水里的袁克柔和叶欣桐冲刷到身形趔趄。
  受伤后的大白鲨狂性大发,疯狂地在水里搅动,一张漂浮水面的沙发被它蓦然撞得粉碎,血盆大口胡乱噬咬,竟然硬生生把转角墙壁给啃下一大块。
  中年警察看见墙壁上触目惊心的咬痕,脸色剧变,霍然投身下水,飞快朝叶欣桐游去。
  “卧槽,好可怕,这就是大海霸主的威力吗?”袁克柔被急流席卷着到处晃动,好不容易浮出水面换呼吸,就被大白鲨闹出的巨大动静震慑住了。
  很多人对大白鲨的印象都是通过各种影视剧,虽然里面的大白鲨杀伤力巨大,但是最后总算有惊无险地被主角们击杀,以至于从没有人对大白鲨的恐怖威慑力有过直观的论述,因为但凡是直面过大白鲨的人,都已经葬身鱼腹。
  没想到袁克柔在有生之年可以近距离与大白鲨有过接触,而且还是在内陆的大楼里,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该说他倒霉。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袁克柔愕然抬头,是大白鲨犹如巨扇般的尾部兜头扇下,他只来得及抬手护住头颅,就直接被大白鲨的尾部扇进水底。
  袁克柔只觉自己仿佛被一台开足马力的大型卡车正面撞上,护住头颅的手臂被扇得几乎失去知觉,整个人生生被扇进了水底的地板上,一口老血忍不住就脱口而出,显然是已经受了内伤,眼冒金星,转眼就不省人事。
  叶欣桐也不好过,虽然被袁克柔及时推开,但是后来大白鲨发狂后被结实地撞中,在水里被撞得一头磕在墙壁上,顿时把她也磕晕了。
  中年警察浓眉紧皱,他根本就无法靠近发狂的大白鲨,咬牙对着大白鲨连开十一枪,直接把子弹全部打空。
  中年警察也是无计可施,如果想要救下叶欣桐两人,唯一的办法只有击毙大白鲨,但是大白鲨体型巨大,手枪的杀伤力对它来说是极其有限的,哪怕现在对着大白鲨把子弹全部打空,他也心里没底。
  如果实在没办法,他也只能徒手上前和大白鲨肉搏,他决不容许叶欣桐在他面前出事,因为叶欣桐的父亲对他有大恩。
  大白鲨还是在不断扑腾,水花四溅,现场犹如一个大型的喷泉水池,过了一分来钟,水花开始逐渐减少,水面被迅速染成一片血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飞快蔓延着。
  中年警察突然脸露喜意,只见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大白鲨,此时肚皮朝上地飘浮在水面上,雪白的身躯上多出几个还在冒血的窟窿,显然已经死透了。
  机不可失,中年警察深呼吸一下,憋住一口气,扑腾一声就往水里扎去,现在正是救人的好时机!
  水里被大白鲨搅得一片浑浊,能见度极低,中年警察好不容易才发现昏迷在水底的叶欣桐,拉着叶欣桐转身时,发现大白鲨在水里在水里的头部眼睛位置变成一个血窟窿,一片血茫茫,原来是被中年警察无意间击中眼睛部位,这才是大白鲨真正的死因。
  中年警察艰难地拖住叶欣桐在水里搜索着失踪的袁克柔,好不容易才发现袁克柔的踪迹,连忙一手拉一人,无比吃力地向水面冲去。
  “呼~憋死我了。”中年警察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勉力地把昏迷的两人托出水面,转头发现英俊警察还在楼梯上瑟瑟发抖,不禁怒火中烧,骂道,“特么的,你眼瞎吗?刚才你不敢过来我不怪你,现在大白鲨都死了,还不敢过来救人吗?”
  英俊警察闻言一窒,旋即脸色愠怒,任谁被人如此训斥心情都不会好过,更何况他这样一直是焦点的帅哥,但是他也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强忍着怒气下水,本来想接过叶欣桐,没想到中年警察直接把袁克柔甩给他,然后直接往楼梯上游去。
  英俊警察脸上阴沉,冷哼着带着袁克柔跟在中年警察的身后。
  几分钟后,所有人都成功登上楼梯后,中年警察这才松了口气,用手探了探叶欣桐的鼻息,想了下,招呼年轻女警过来帮叶欣桐人工呼吸。
  中年警察回到袁克柔身边,没理会在一旁喘息的英俊警察投来的愤怒目光,直接检查袁克柔的情况,不禁浓眉纠结。
  袁克柔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好,手臂分明已经骨裂了,额头肿起一个大包,撑开他的眼皮,发现眼球已经充血,而且气若游丝,用手按了一下肚子,发现里面全都是胀鼓鼓的水,现在简单急救已经不管用了,如果不尽快送医院抢救,很可能会丧命。
  想到这里,中年警察脸色变幻不定,仿佛内心在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挣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扶起袁克柔的脖颈,一把扯开自己的警服,袒露出结实的胸膛,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大小伤疤。
  中年警察寻摸着其中一道处于心脏位置的伤疤,手指猛然往里面扣,伤疤立即被他强行扣裂,中年警察疼得腮帮子都哆嗦着,却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更加用力地撕裂伤口,很快五厘米左右的伤疤就被他全部全部撕扯开,滚烫的鲜血把他整个胸膛都染红。
  英俊警察在一旁目瞪口呆,想不明白中年警察为何要自残。
  中年警察也不多解释,颤抖着手指往伤口里探索着什么,很快他就用两根手指夹出一颗不停跳动的黄色小肉球,哆嗦着塞进袁克柔的嘴里。
  做完这些后,中年警察仿佛脱力般颓然坐下,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咬合肌暴现,明显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这时身后传来几声急促的咳嗽声,中年警察转头一看,原来是叶欣桐已经醒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叶欣桐幽幽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楼梯上,再看到反肚的大白鲨静静地悬浮在不远处,不由得为刚才的惊心动魄而感到庆幸。
  等她发现中年警察浑身鲜血淋漓时,立即冲到他身边,急切地问道,“义哥,你怎么受伤了?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你伤势如何。”
  中年警察强笑着摇头,把袁克柔交给叶欣桐,疲惫地宽慰着叶欣桐道,“队长,我没事,一点小事而已,不必担心。”
  “别开玩笑了义哥,你伤口还在流血,赶紧包扎起来,不然失血过多就麻烦了!”叶欣桐咬着嘴唇焦急道。
  中年警察只是摇了摇头,哆嗦着把警服扣好衣纽,看向叶欣桐的眼神有些复杂,有欣慰,有不舍,有遗憾,最后只是化为一阵无奈的叹息。
  “队长,我是看着你进警队,看着你成长,期间你有过犯错,有过立功,这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回忆,能看着你顺利成长,并且能在你领导下工作,我感到十分荣幸。你父亲对我有大恩,可能我以后都没办法报答了,我希望你能和你父亲心平静气地好好交谈一次,两父女没必要搞得像仇人一样。”
  “我十五年前就应该死去了,这多出来的十五年是我赚了的,我早就没有遗憾了。我吴国义一生从没愧对任何人,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你了,是我害死了你母亲。这十五年里,我无时无刻地承受着煎熬,我知道是被我抛弃的战友一直都在等着我一起上路,今天应该就是我上路的时候了。”
  “队长,坚持你的本心,我相信你会是个好警察,以后也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原谅我的离去,我无法再履行对你母亲的承诺,以后别再那么拼命工作了,有时间谈个恋爱吧,也请你一定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幸福。”说到最后,中年警察不禁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叶欣桐越听越糊涂,怎么吴国义的口气像是交代遗言的样子,而且还提到了她母亲,她母亲是个科研人员,在十五年前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一直以来她也不知吴国义和她母亲认识,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想到这里,叶欣桐急忙抓住吴国义的肩部,焦声吼道,“义哥,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妈妈的什么,快点告诉我,快!”
  “本来这件事我已经签署了保密条约,打算带进棺材里的,没想到当日的噩梦现在正在重演,事到如今,我只能对你坦白了···”
  吴国义忍住抽泣,双目通红地缓缓开口诉说一段被尘封在记忆中的往事:
  吴国义十五年前服役于海军某岸防部队,上尉军官,军事技术和业务都十分精通,可谓是重点培养的未来领导。
  某日他接到通知,上级要求他护送一队科研团队去边界海域进行科研活动,他带上一个班的精锐战士,开一艘小型巡逻舰搭运科研团队前往目标海域。
  但是他没想到,这次看似普通的科研活动,会改变了他的一生,也成为他一生无法忘却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