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鲨口惊魂二

  门外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以致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条鲨鱼已经把赵斌拖走了,浓烈的血腥味随着水波蔓延进审讯室内,英俊警察脸色煞白,斜身跳入水中,飞快地游到门口,手忙脚乱地想把大门关闭。
  “你们还愣住干嘛,赶紧过来帮忙,我使不上力气!”英俊警察声嘶力竭地回头吼道。
  人在惊吓过度后,会短暂出现脱力现象,英俊警察分明就是出于这样的状态中。
  众人这时候才如梦初醒,中年警察和叶欣桐不禁感觉手脚发软,好不容易才游到门口,三人急忙把大门关闭,然后慌忙地爬回竖柜上,这水里他们是一秒钟也不愿意待了。
  本来在哭泣的年轻女警也吓得停止哭声,小脸没半点血色,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极度的恐惧。
  袁克柔心情很复杂,却没有半点害怕之意,他也说不清怎么会这样,可能是今晚离奇的事情发生太多了,以至于见怪不怪。
  诺大的审讯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中,众人都不敢大声呼吸,仿佛生怕呼吸声过大会惊扰到门外那些可怕的狩猎者。
  中年警察背靠着墙壁,脸色晦暗难明,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漉漉的香烟,好不容易从中拣出一根还没湿透的香烟叼在嘴上,缓缓地开口打破沉默,“大家都镇定点,鲨鱼在外头,暂时进不来的,别自己吓自己。”
  英俊警察嘴角抽搐一下,脸带恐惧地抱头低吟道,“有谁可以告诉我,这特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警察局里出现了鲨鱼?我不是在做梦吗?”
  叶欣桐从刚才开始一直闭目沉默着,此时霍然睁开眼睛,美眸中满是坚毅,开口道,“我刚才思考了一下,发现咱们现在处于一个极端危机的局面当中,如果不改变现况,必然会全部葬身鱼腹。”
  中年警察赞同地点了点头,接口道,“队长说得没错,据我所知,80%种类的鲨鱼体全长在1.6m以下,绝大多数鲨鱼都是小型鱼类,而大白鲨又名噬人鲨,是鲭鲨科、噬人鲨属的大型凶猛鲨鱼,出生时的大小在109-165cm米之间。成年一般体长140-600cm,最大达800cm。刚才那条鲨鱼,明显就是当中体型最大的大白鲨,七八米长的大白鲨,在足够空间里,可以产生几顿的冲击力。”
  “也就是说,以审讯室的那道铁门,根本承受不住大白鲨的冲击,一旦我们坐以待毙,那最终的下场就不言而喻。”说到这里,中年警察仿佛陷入了某段可怕的回忆当中,脸露恐惧之色。
  “义哥说得对。”叶欣桐接过话头,继续道,“虽然这些海水和鲨鱼来历十分蹊跷,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要保住我们的性命,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唯有的出路就是闯出去!”
  “不知你们发现没有,水位正在缓缓上升,我们楼层高约3.5米,竖柜高2.5米左右,一开始水位只到竖柜的三分之二,现在竖柜快要完全淹没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出去,一样要被水淹死。”说到这里,叶欣桐不由得十分苦涩。
  听闻两人的分析,英俊警察和年轻女警已经面如土色,袁克柔还是没有半点恐惧,甚至像是处于大梦初醒的迷幻当中,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界定。
  “寻找武器,然后我们杀出去!”叶欣桐此时充分表现出领导者的气魄来,潜入水里寻找一切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中年警察和英俊警察习惯听从叶欣桐的指挥,纷纷跟随她的步伐潜入水中,年轻女警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而袁克柔被手铐铐住,也就不操这个心了,坐在原地胡思乱想着。
  很快三人就浮出水面,每人手里都多了几样物件,合计商量一番后,中年警察就来到大门前,准备开门。
  一般按照警察局的规定,武器枪支都要收归枪库的,除了刑警队长期要配枪外,其他警员只有执勤时才可以申请配枪。
  此时审讯室内总共有五个人,四个警察和袁克柔这个嫌疑人,除了年轻女警是文职人员外,另外三个警察都有配枪,所以目前能找到的武器有三把十二发黑星手枪,两根从审讯椅上拆下来的钢管,以及三支可有可无的签字笔。
  叶欣桐拿着手枪来到袁克柔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情况紧急,大家的生命都受到威胁,正是所有人团结一心的时候。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杀人,我准备打开你的手铐,如果你有什么异动或者拖大家后腿,我发誓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你击毙,明白没?”
  袁克柔被叶欣桐杀气腾腾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再看下她手中黑洞洞的手枪,赶紧表态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保证不会乱来的,请放心!”
  叶欣桐冷哼一声,打开了手铐,示意袁克柔下水跟着众人身后,袁克柔也不多说,麻溜地下水。
  根据叶欣桐制定的计划,本来是她打算自己先出去观察情况,一旦发现鲨鱼,她就负责吸引鲨鱼的注意力,为大伙争取时间击杀鲨鱼。
  不过中年警察不同意,他以自己水性比叶欣桐好为由,强硬地抢走了诱饵任务,叶欣桐仔细考虑一下,只好同意了中年警察的想法。
  铁门被慢慢打开,走廊外一片安静,唯有轻微的水波荡漾声在空旷的楼道内回荡着,压抑且凝重。
  “队长,我去了!”中年警察回头对叶欣桐说道,叶欣桐神色凝重地点头,中年警察果断往外面游去。
  中年警察首先游到走廊的窗户前,先尝试一下打开窗户,这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审讯室在警察局四楼,如果外面没被淹没的话,他们是可以顺着窗户往下爬,这样的危险系数是最低。
  但是中年警察却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来到窗户前一看,外面果然没被淹没,甚至一点水迹都没有,依然是往常熟悉的警察局大院,甚至地面上连半点水迹都没有。
  可是窗户却始终打不开,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把整栋办公大楼都禁锢住,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海洋世界。
  这一切都是从中年警察看见三楼一处打开的窗户得出的结论,三楼的那扇窗户是开着的,但是溢满楼层的海水却没有外溢,这就十分匪夷所思了。
  第一套计划失败,中年警察咬了咬牙,转身双脚蹬墙壁,然后如同一条敏捷的游鱼般,迅速游开。
  身后几人一看中年警察离开窗户,也知道第一套计划失败了,不禁有些失落,但是现在形势紧迫,也不容他们多想,小心翼翼地游出门外。
  中年警察时游时停,警惕地观察四周,始终没有发现鲨鱼的踪迹,仿佛刚才那条吞噬赵斌的大白鲨已经凭空消失了一样,偌大的一整层楼空荡且死寂,仿佛其他人已经全部消失了,每经过一间办公室门口,众人都一阵心惊胆战,生怕会突然冒出一条大白鲨来。
  叶欣桐四人跟着在中年警察身后半米左右,袁克柔和年轻女警被分夹在人群中,叶欣桐和英俊警察分别一前一后戒备着,力求出现状况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众人前进的速度不慢,很快就接近楼梯口,水位还在不断升高,叶欣桐心里估计现在水位至少要三米左右高。
  中年警察手脚麻溜地拉住楼梯扶手,干脆地登上楼梯,然后下蹲持枪,犀利的眼神死死地紧盯着波澜荡漾的水面,生怕潜伏在暗处的鲨鱼突然袭击。
  很快英俊警察也顺利靠近楼梯,中年警察探臂直接把他从水里拉起来,然后两人换位,英俊警察负责戒备,中年警察负责接应众人。
  紧接着年轻女警也被拉上楼梯,接下来就轮到袁克柔了。
  水面上漂浮着乱七八糟的各种杂物,甚至还有最新一期的《花花公子》杂志。负责断后叶欣桐一楞,不知为何,神使鬼差地就拎起湿漉漉的杂志,却不想身后走廊外的水里正有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正在飞速接近。
  还差一米左右的距离袁克柔就可以上到楼梯了,他不禁回头一看,霎时间就让他头发发麻。
  叶欣桐身后的水面悄无声息地冒出一截三角形的白色不明物,划开水面,悄然地向她靠近。
  “卧槽,身后,小心身后!”袁克柔扯开嗓子喊道。
  叶欣桐被袁克柔一嗓子喊醒,看见手里的污秽书刊,羞得粉脸通红,污秽书刊像是烧红的洛铁般,被她一把丢开,却没第一时间发现身后的危险正在接近。
  中年警察几人神魂皆冒,急忙抬起手枪,并没有第一时间开枪,因为叶欣桐的位置阻挡了射击角度。
  袁克柔一咬牙,返身向后游去,他距离叶欣桐并不远,很快就游到叶欣桐身前,也不管会不会冒犯佳人,双臂带着身躯猛然后仰,一脚把叶欣桐踢开,自己也横着摔进水里。
  叶欣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袁克柔踢进水里,慌忙中连喝几口海水,呛地难受,浑浊的水里猛然掠过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腾空破水而出。
  原来是袁克柔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叶欣桐,之前她的位置冒出了大白鲨,如果刚才她还在,必然是葬身鲨口的下场。
  这时众人才第一次看清这层楼里处于食物链最高端的存在,那是一条七八米长,通体洁白,体纺锤形,躯干粗大,头、尾渐细小的巨无霸。
  那就是大白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