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近乡情怯

  第二天上午考数学,卓越一看试卷,比自己心里预计的要好些,最少不是一道都不会,卓越开始埋头答题,答着答着突然感觉不对,扭头一看,发现政治老师也是这场考试的监考老师也是他们班主任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做卷子。卓越一阵好奇,啥时候老师开始关注学渣了,不过随即抛之脑后,毕竟时间短,任务重,考试要紧。
  铃铃铃铃声响起,考试时间到了,卓越还在做最后一道数学题,听到铃声四处一瞅,教室已经没几个人了,卓越第一的小题已经做出来了,第二个小题已经有思路了,画上辅助线,就差计算,卓越不甘心,继续埋头计算,可一转眼,一阵脚步声临近,卓越抬头一看,监考的班主任已经到了跟前,崔卓越交卷,卓越对老师献媚一笑,说:“周老师,再给我30秒,马上算出来了。”
  周老师一边收卷子一边对他说:“高考会等你30秒么?”收完卷子直接转身离去,卓越无奈,只好收拾东西离开考场。
  快到门口时被正在整理卷子的周老师叫住,脸上难得的露出点笑容,说:“卓越,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最近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现在要做的就是坚持,不懂的,就问老师,加油。”
  卓越礼貌地向老师道谢,并表示自己会继续努力,转身出了教室,两世为人的他,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也许是没想到老师居然会关注到他并且做出鼓励,要知道,之前周老师对他的嫌弃,肉眼可见;也许是好久没有感受到老师的关爱,心里竟有些小雀跃,这会不应该是心如止水么?自己啥场面没见多呀,卓越暗暗对自己进行一番鄙视
  下午考试又到了卓越擅长的领域——文科综合,卓越的优势在于记性好,写得一手好字,文采不错,政治、历史的大题即使有些知识点没复习到,也能根据自己的理解夸夸其谈,考完之后,发现居然还剩余半个小时,简单检查修改一遍后,扬长而去。
  考试结束了,卓越长舒一口气,放假了,回家。
  重生后的第一次回家,卓越心情异常复杂,这一个月,给家里连一个电话也没打,父母前几天倒是给他宿舍的座机打了个电话,问他啥时候放假回家。
  上辈子混成那副吊样,要说对父母没有愧疚感,那是自欺欺人,有段时间,为了躲避父母的催婚和亲戚朋友街坊邻居的势利眼,卓越故意不接家里电话、更换手机号码,过节过年不回家,着实让他父母伤透了心。
  高考没考上二本,他父母省吃俭用供他上了个大专,可他却猫在宿舍打了3年游戏,浪费了大把的金钱和时光。毕业后,只身在大城市闯荡,可是没学历没能力没本钱又放不下面子,蹉跎了不少岁月,一直到重生前的前两年,才慢慢开始在销售领域干出点名堂,可是,已经30好几了,在大城市里,依然是个三无屌丝。
  上辈子,父母为了他能找到个对象结婚,拿出一辈子的继续在老家县城里按揭买了套房子,可卓越知道后,不仅没有感激,反而和父母大吵一架,怪父母不肯把钱给他做生意,那房子,即使到重生的时候,卓越一次也没去看过。
  想到这些,卓越的自嘲地笑了笑,脑海中浮现一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上辈子,无数个夜晚,卓越辗转难眠,脑海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在这个城市出人头地,混出个人样,给父母争口气,让父母能在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做人,让曾经嘲笑过,看不起自己的人闭嘴,可是,一直到他30好几,父母头发都白了,还是没实现。
  重生之后,卓越有过很多想法,但最后还是选择专心学业,争取考个好点的大学,尽管对于他来说,学历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但要是能够考上一个重点大学,依然算是一个不错的人生起点,最重要的是,上辈子欠父母的,健康、荣耀、风光、体面等等等等,这辈子都要加倍偿还,上辈子每次听王琪的《万爱千恩》都听到泪流满面,这辈子再听,最少,心里不能只有愧疚和心酸,考大学,就是第一步。卓越一边感慨,一边在宿舍简单收拾一下衣服,再回教室拿了一些学习资料,出了校门,赶往车站。
  卓越的老家是南方的一个小县城下面的一个小镇,父母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铺,赚不了什么大钱,勉强维持生计,卓越坐在回家的班车上,贪婪地望着窗外的风景,一边看,一边回忆,仔细算算,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他都已经好久没回家,父母也已经好久没见,心里竟有些慌乱,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回到家,卓越的父亲在看店,母亲在后面厨房张罗晚饭,卓越努力掩饰内心的激动,假装淡定地跟父母简单交流几句。
  吃晚饭的时候,卓越只是埋头吃饭,知道他今天回来,他妈明显多做了两道卓越爱吃的菜,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妈说道:“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他父亲平时比较沉默,话不多,这时候也忍不住动起来嘴皮子:“高三了,该努努力了,不要老跟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就算考不上二本,也不能走了歪路,跟你经常玩的陈向飞判了3年,说是故意伤害罪,判决通知书前几天刚送过来,他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卓越顿了顿,抬头坚定的对父母说道:“放心,我最近一直在用功复习,都没出校门,明年一定考个不错的学校。”
  他爸妈听完有些诧异,估计还有些不信,却没继续说什么。
  3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返校的时间了,这3天卓越除了早上出去跑步,就没怎么出过门,一直待在家复习功课,毕竟要考大学,他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努力学习,其间有发小周建安来找他出去玩,他婉拒了,只是在门口问了问陈向飞的情况。
  陈向飞是他一起长大的哥们,很讲义气,却没什么头脑,没考上高中,在县城当混混,前段时间拿刀子把人砍伤了